開始以為是在夢中,但門鈴聲一陣接著一陣,葉和歡被吵得睡不住。
睜開眼,外面天已經亮了。
葉和歡想拿手機看時間,準備起身時,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寬闊溫暖的懷裡。
某人居然還沒起來。
葉和歡腹誹,不是說軍人最有時間觀念的嗎?這人怎麽還賴*?
外間的門鈴聲消失。
葉和歡的小腰被一條手臂禁錮,她沒有強行掙脫,只是伸手去勾*頭櫃上的手機,動作很輕很小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碰到手機,拿過來一看,發現這會兒才早上六點半,不知道是誰大清早亂按門鈴……
把手機塞到枕頭下,正打算繼續睡,門鈴又響起來。
這回,葉和歡不認為是對方走錯門按錯鈴,應該還是之前那個人,剛才可能是按累後的中場休息。
而且從這次的門鈴聲裡,葉和歡察覺到對方的不耐煩。
她不敢自己貿貿然跑去開門,怕撞見什麽不該見的人給鬱仲驍惹麻煩,扭過頭,余光裡是鬱仲驍寬闊有力的肩膀,輕喚了一聲:“醒了沒有?”
鬱仲驍抱著她,呼吸平順而均勻,葉和歡能感覺到他睡得很熟。
葉和歡的手摟著身前被子,猶豫了下,還是打算叫醒他:“小姨父?小姨父?……”
“嗯?”鬱仲驍閉著眼,含糊地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帶著濃重的鼻音,聽上去很懶散。
他擱在葉和歡腰上的手臂下意識收了收。
葉和歡光裸的雪背貼著他的胸膛,她喜歡這種感覺,很心安,很溫暖,在門鈴聲再傳來時,她才說:“外面有人在按門鈴。”
“再睡會兒。”鬱仲驍用下巴蹭著她的肩頭。
葉和歡怕癢,被他的胡茬蹭得咯咯發笑,抬手去推鬱仲驍:“好癢……喂,你快起來啦,人家都按好久了!”
兩人又在*上耳鬢廝磨了一會兒,鬱仲驍掀了被子下*穿衣服。
“還是快去開門吧!”葉和歡趴在枕頭上催促。
鬱仲驍已經套上長褲跟黑色背心,側頭瞧見她搖頭晃腦的滑稽樣子,他莞爾一笑,重新回到*邊,捏著她的下頜,往她的小嘴重重親了一口,然後才離開臥室去玄關處開門。
葉和歡頂著亂糟糟的頭髮,樂呵呵地咬著手指,想要跟著起*,發現內衣都還晾在陽台上。
——
“仲驍……”
鬱仲驍拉開門,看到的就是站在門口的韓菁秋。
韓菁秋一身席地的半身長裙,上面是黑白圓點襯衫,妝容精致,波浪長發扎成個辮子垂在胸前,一看便知是細心打扮過的,在她身上看不出半點已為人母的痕跡,可能因為起的太早,雖然粉底打得很厚,也沒遮掩住黑眼圈。
原先已經開始焦躁的心情,在門打開的刹那煙消雲散。
韓菁秋抬眸,看見手扶著門的鬱仲驍,又見他一副剛起*的樣子,長褲背心,高大挺拔,身材又好,整個人都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迷人誘惑。
在韓菁秋踏上回國的飛機那一刻,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鬱仲驍。
在國外的一年多,生活並不像她所期待的那樣幸福美滿,甚至可以說,大相徑庭。
韓菁秋根本沒有想到阮彥是個雙性戀,在她懷孕時他還有所顧忌,在她生下兒子後,阮彥見韓永松真不願意原諒她,對她的態度開始轉變,敷衍冷漠,不複最初的百依百順。
在她坐月子的時候,阮彥抱著兒子三天兩頭不見人影,後來她無意間發現他出入同性戀酒吧。
為此,韓菁秋跟阮彥大吵了一架,
阮彥帶著兒子離家出走消失了一陣子,還順手牽羊了她的銀行卡,等他再回來,卡裡只剩下幾百美元。
他們從豪宅搬到了一個月幾百美元的閣樓居住。
迫於生計,韓菁秋隻好出去找工作。
有一天提前下班,當她打開家門,看到的是極為戲劇化的一幕,只不過躺在她的*上跟阮彥顛鸞倒鳳的是個男人。被她捉殲在*,阮彥非但沒有認錯,反而越加肆無忌憚,開始光明正大地帶不同男人回來過夜。
至於阮彥說的,生了孩子就領證,這個承諾始終沒有兌現。
每個月月底,阮彥還會來跟她伸手要錢。
韓菁秋受不了這種生活,不是沒想過回國,但阮彥不允許她走,有一回她偷偷溜走,阮彥拽著她的頭髮把她拖出機場,聯合他的姘頭把她打到輕微腦震蕩。
幾次三番的暴打,嚇得韓菁秋不敢再嘗試逃跑。
阮彥的*程度超出韓菁秋的想象,他在臉書上曬出他和另一個男人抱著兒子的照片,他自稱是孩子的媽媽,至於另一個男人,則是孩子的爸爸,兩人還宣布,不日將前往荷蘭登記結婚,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因為阮彥嫌她礙眼,不想她破壞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韓菁秋才得以回到國內。
回想這十幾個月來經歷的一切,韓菁秋自己都覺得荒謬,她就是為了這麽個人渣跟丈夫離婚,跟父親決裂,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
而在阮彥一次次的毆打之下,韓菁秋越來越頻繁地想起鬱仲驍。
這也是韓菁秋回國後,在小叔家躲了幾天,得知鬱仲驍軍演回來後,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的原因。
她後悔了,她後悔跟鬱仲驍離婚,她想要過回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哪怕守活寡也無所謂了。
可是那天,在辦公室門口,鬱仲驍二話不說就拉開了她,沒有一丁點憐香惜玉,他讓她以後不要再那麽喊他,然後徑直走人,甚至不給小叔面子。
後來她再去部隊找他,沒一次是見到他人的,他總有各種理由來回絕她。
韓菁秋不明白,她都已經知道錯了,他為什麽還要這樣對自己?
昨天,她從小叔那裡得知,鬱仲驍在軍演中因個人失誤受到上級批評,所以她特意起了個大早,讓保姆煮了粥給他送去,結果一到部隊就被告知鬱仲驍不在,她在宿舍樓下碰到個軍官,對方告訴她,鬱仲驍昨晚就回了濱江苑。
……
望著眼前的鬱仲驍,韓菁秋隻覺得滿腔的委屈無處訴說,心底那股稱之為懊悔的情緒也越發強烈。
她又記起姐姐殷蓮說的話,自己當初那樣子走掉,是個男人都不可能不心生芥蒂。
哪怕鬱仲驍平日裡再好說話……
這麽一想,韓菁秋把保溫杯舉過去,親昵又俏皮地說:“還沒吃早餐吧?喏,這是枸杞菠菜豬肝粥,早上現做的,應該還熱騰騰著。”
說著,她就想進屋。
鬱仲驍站在門口沒讓開,他的身體甚往她視野的左側擋了擋,剛巧擋住次臥的門,他說:“回去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韓菁秋看向鬱仲驍棱角分明的臉龐,他的神情不喜不怒,對著她,就像對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個認知讓韓菁秋臉色微變,但她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這裡是我們以前的家,我為什麽不能來?”
“我們已經離婚了。”
韓菁秋因為這句話,眼圈發熱發脹,僅存的那一點點希冀眼看就要熄滅。
她上前拉住鬱仲驍的手,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仲驍,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前是我不好,你不要——”
“我送你下樓。”
鬱仲驍打斷她的話,他反手合上身後的門,不著痕跡地撥開韓菁秋的手:“走吧。”
“我不走……”
韓菁秋驀地噤聲,因為挨得近,加上鬱仲驍的側身,她看到他肩胛骨位置有幾道被指甲抓起的紅痕。
那感覺,仿佛被掀開天靈蓋一盆冷水澆下。
她的視線上挪,果然,在鬱仲驍脖頸的大動脈處發現一個吻痕,整個人像突然從夢中驚醒,韓菁秋抬腳就要往公寓裡衝。
鬱仲驍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臂:“你做什麽!”
防盜門哐當一聲撞上牆壁。
“該是我問你,你在房間裡藏了什麽女人!”
韓菁秋被鬱仲驍攔在玄關處,看他這樣,她更堅定自己的猜測,裡面真有女人!
“出去!”鬱仲驍低沉的嗓音裡暗含了警告。
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怎麽不見他這麽呵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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