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姐,”展家的人一聽,激動的雙腳都站不住了,微顫顫的催促著瑾萱道:“快……快去叩謝大長公主啊!?”
這由大長公主主婚,可是天大的喜事,可是為展家長面子的大好事,是人家求都求不來的啊!
看著歡喜莫名的展家人,瑾萱的心一下就繃緊了。
難道,雲王不想跟自己成親,所以讓大長公主來確定這門親事嗎?
一連催促了幾遍,見唐瑾萱都沒有反應,展家人見狀,怕得罪了大長公主,就跪地想要叩謝,但被大長公主攔住了。
“別謝我了,我不是為了展家來的,”看了地上卑微的人,眼裡閃過一絲凌厲跟不屑,冷哼一聲說道。
“不為了展家?”展家人一愣,茫然的問道:“瑾萱小姐要嫁入展家,這大長公主為了瑾萱姑娘而來,難道不是為了展家嗎?”
因為震驚,完全忘記了眼前的女人是她們不能質問的。
不為了展家,是為了雲王府嗎?汪氏的心在顫抖,可她什麽都做不了。
“誰說瑾萱姑娘定的是展家?”柳眉一怒,不屑的衝著跪在地上的人兒冷哼道:“這瑾萱姑娘從生下來就由本公主指定了人家,哪裡還輪的到你展家來這裡叩謝?”她不出門,真是被人忘記了。
“那……那麽說來,瑾萱姑娘早就定親了?”展家人一聽,立刻把目光落在同樣震驚的汪氏身上,厲聲質問道:“唐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被展家人這麽一質問,汪氏面色一僵,略帶遲疑的說:“這事,我並不清楚……萱兒,你父親沒有提起過……,”她故意把問題拋給了唐瑾萱,讓她來堵住眾人的議論。
這件事,是唐庭玉讓她做的,這是唐瑾萱知道的,就算大長公主責怪起來,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看著慌了手腳的汪氏,瑾萱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她知道,大長公主是為了她的親事而來,不是為了幫展家的,那對自己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
“就算從小定親了,可大小姐及笄之時,人家一點表示都沒有,是否想賴了這門親事啊!?”汪氏的娘家人發出了些微的抗議,覺得大長公主是故意的。
這交換庚帖都好些日子了,也不見來人表示什麽,可當要定親了,她卻從中出來阻撓,不是存心讓人家心裡不好受嗎?
“皇家之人,會出爾反爾嗎?”大長公主凌厲的氣勢一出,把汪家人都嚇了一跳,哆嗦著好半天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皇家之人?”眾人驚愕,低聲議論著……。
“難道,跟唐大小姐定親的人,是皇家人?”
“可是,從未聽人說過啊!?”有人詫異,更覺得裡面充滿了貓膩。
“你傻啊,若真的是皇家人,這唐丞相怎麽會傻傻的把那麽好的親事往外推呢?”進了皇家,這榮華富貴加權力都捏在手裡,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瑾萱聽著眾人的議論,再看看面無血色的汪氏,剛要開口的時候,唐庭玉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略帶質問。“大長公主這話說的,臣為何不知?不知大長公主可有信物?”你有信物,我這邊沒有,看這門親事,可否談成。
唐庭玉的態度,讓眾人知道,他並不想人自家的閨女嫁入皇家,所以才會先下手為強,想把大女兒就這麽簡簡單單嫁出去的。
“沒有信物,說什麽親呢?”大長公主也不在乎唐庭玉的惱怒態度,直接伸開手,露出了一直握在手心裡的東西……一串歷經千年磨練的上好紫檀手串,顆顆發出時光的光芒,讓識寶的人立刻眼前一亮,恨不得上前佩戴一番。
唐庭玉心裡也緊張,他不知道事情哪裡不對勁,原本計劃好的事情,突然就起了變化,而一向不出門的大長公主竟然親自為了這門親事而來——雲王,是真的想娶萱兒為妻嗎?當他忐忑不安的目光落在大長公主手裡的貴重手串後,莫名的,心裡露出了一絲輕松。
“大長公主,這並不屬於唐家的,是否弄錯了?”若真的有如此貴重的東西,就不會隨意的當成信物了。
眾人一聽,就驚訝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而瑾萱一聽,心裡也緊張了,想著這手串真的不是定親的信物嗎?
大長公主一聽,眼裡也閃過了疑惑,但語氣卻是堅定的,“這手串是我親手從你已逝夫人陳氏手裡接過來的,怎麽可能不是唐家的?”這東西可個是稀罕物,不是隨隨便便有銀子就能買到的。
當初一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她也是驚訝了半天呢。
“可這真的不是唐家之物,”原先是想硬著頭皮反駁的,可如今一見,他更是輕松了,因為這手串真的不是唐家的東西。
看著一波三折的親事,眾人都把好奇的眼神落在了唐瑾萱的身上,想著她到底會嫁給誰。這樣的場面,可是極少看到的,讓她們好奇又驚訝……。
“這確實不是唐家的東西,”一旁的梁氏看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著,卻讓唐庭玉驚喜萬分,立刻說道:“連嫂子都說這東西不是唐家的,可見臣是真的沒有說謊,”他不知道陳氏為什麽要幫他,但卻不會佛了人家的好意,他正急著呢。
“舅母,”瑾萱臉色蒼白的看著突然開口幫襯父親的舅母,心裡七上八下的,想著為何自己的親事,要那麽的波折呢。
“你知道這東西從何而來?”大長公主是聰明的,一見梁氏的眼神不對,就立刻追問道。
“回稟大長公主,民婦知道這手串的來歷,更知道這手串為何會成為定親的信物,”梁氏顫抖著嘴角,有些激動的說。
“哦,那你說說看,這東西到底從何而來?”信心滿滿的來處理這件事,結果被唐庭玉當眾反駁了,要是不找個合理的解釋,今日自己來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梁氏的嘴角一直顫抖著,神情頗為激動,她把眼神落在大長公主的手心,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陳家的傳家寶,代代相傳,傳了十幾代……當初小姑出家,陳家只有這麽一個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爹娘都舍不得,才把代代相傳的傳家寶當成了壓箱底的嫁妝,給了小姑,”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又激動的說:“十幾年了,我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這手串了,沒想到它會成為萱兒的定親信物!”
唐庭玉的眼神複雜的落在了大長公主的手心上,看著那串手串,為何心被揪的那麽難受?
當初,陳氏說萱兒跟雲王定親了,他就隨口問了一句:定親的信物為何?她就淡淡的說了一句:一串手串,一塊玉佩,其余的,就沒有再詳說什麽了。
手串,玉佩,在大戶人家家裡,算不得什麽,幾乎家家都有那麽幾塊上好的,可是……這兩樣,那樣是簡單的呢?
從一開始,陳氏就在防著他嗎?她從未告訴過自己,陳家還有如此貴重的傳家寶。
“就算有了這串手串,也證明不了什麽,”唐庭玉咬牙忍著心中的恨意,一字一句的反駁道:“萱兒娘去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也沒有留下證明萱兒已經定親的信物,”他翻遍了整個唐家,就是沒有找到那塊玉佩,讓他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可連萱兒都不知道,這玉佩,會在誰的手裡呢?
“玉佩在老奴手裡,”一旁看著的玉嬤嬤在聽到唐庭玉的話後,不等大大長公主出聲,立刻含淚掏出了緊緊護著的玉佩,跪倒在大長公主面前,泣聲道:“求大長公主為我家大小姐做主!”
這一幕,怔呆了唐庭玉,他萬萬沒有想到,那玉佩,會在玉嬤嬤的手裡。
“這玉佩,怎麽會在你的手裡?”唐庭玉忍受不了心中的疑惑,衝口質問道。
玉嬤嬤只是雙手捧著玉佩,低著頭,並不回答唐庭玉的話。
瑾萱看著失去冷靜的唐庭玉,心裡早已經五味雜陳了。原本,蘭姨娘是想出來說那塊玉佩在她的手裡,可瑾萱不答應,因為蘭姨娘跟薇兒還要生活在唐家的,若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駁了父親的臉面,父親還不恨死她們了,這唐家,以後哪裡還有她們母女的位置啊。
所以,她經過慎重考慮後,就讓玉嬤嬤出場了,畢竟玉嬤嬤如今是自由之身,比蘭姨娘好多了。
伸手拿過了玉嬤嬤手中的玉佩,大長公主的眼裡閃過了許多複雜的,稱之為懷念的東西……。
“這玉佩如何會在你的手裡?”對於陳氏的安排,大長公主充滿了疑惑——就算瞞著唐庭玉,也應該要交給自己唯一的女兒,不是嗎?
“稟大長公主,當年夫人難產之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還了老奴的賣身契,並把玉佩交給老奴,並告訴老奴說,無論如何,都別讓她當背信棄義之人,所以老奴在夫人死後,就一直陪在大小姐身邊,直到大小姐及笄……,”玉嬤嬤真假參半的說了玉佩在自己手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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