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嗓子有點啞呀。要說這麽多年了，每年上墳都是池武陪著自己，冷冷清清的。

  程英已經習慣了。本來也沒有什麽。可如今這麽一弄，程英還是覺得眼眶發酸。

  看看池武程英想要不是場合不對，要不是身邊人太多了，一定在池武的臉上啃一口。

  男人，不在他為你做了多少事。是他為你做了你惦記的事。而且做到心裡去了。

  程英“走吧”到了墳地的時候，連二大爺都抿嘴高興，這麽多年呢兄弟跟前是頭一次這麽熱鬧呀。

  填墳，上供，燒紙，磕頭，放炮上。

  程英都沒有掉眼淚噶噠。熱熱鬧鬧的跟著一群人張羅著。

  程明最後說了“叔呀，跟我們一塊過去到爺爺那裡熱鬧熱鬧吧”

  程英斯巴達了。這倒霉孩子亂說什麽呀。比自己還沒有忌諱呢。

  收起來的供香。幾個人趁著天沒有大亮就回來了。

  到了祖墳的時候，大伯二伯帶著程栓給爺爺填墳呢。

  幾個大小夥子過來就是管事，沒有一會爺爺的墳頭就堆得大大的，程英在程明的身後跟著一塊燒紙，意思意思。

  就聽見程明小聲叨咕著“叔呀，爺這裡熱鬧吧，您跟著看看就回吧，侄子不送你了呀”

  程英打個冷戰。原來程明 還這麽神道。這是隨了自己奶奶了。

  程英感覺剛才那一路過來，真的冷颼颼的。這是跟著不乾淨的東西呢 呀。

  大伯臉色就那樣。程英習慣了。

  二伯倒是跟他們說了半天，問了英子爸那邊的情況，二伯就說了，過年的時候你們幾個還的這麽辦，兩邊都熱鬧，都不耽誤。

  程英跟池武都沒有回家，直接坐著爬犁就走了。

  程明“過了十五我就去過去，把我屋子收拾好了呀”

  程英揮揮手，很快就走遠了。

  程英他們到了姥爺家的時候。也沒有比平時坐車費多少功夫。

  看到鄉裡的路都已經化開了，程英心裡踏實不少“幸好能走了”

  池武“村裡來回的都不過車，這雪自然不會化的那麽快，你看著等出了鄉裡，到了縣裡的路段就更好走了。

  兩人把二丫他們留在舅舅這裡，跟姥爺說說話就趕緊的走了。

  路不好走。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到家呢，程英特意沒有提前給奶打電話，就怕老太太擔心。

  雖然路邊積雪一直都很厚，路面卻還不錯，即便如此，程英跟池武到家的時候也就是剛剛好趕上晚上十二點的餃子。

  這一路車可不敢開快了。兩人在車裡看的煙花。

  池武當時都開了一天的車了。還能拽著程英的爪子爛漫一把呢。

  程英表示“趕緊的回家吧，餃子該端上桌子了”

  池武覺得媳婦不太浪漫。這個不太好呀。

  老太太聽到外面的車聲。蹭的一下就出去了。就不符合老年人這麽大身體反應。

  乾叔乾嬸兒，池勇楊枝馳野。還有池家老太太老頭，都愣住了。這是怎地了。

  就聽見外面的老太太“哎喲怎麽這麽晚才到家呀不說了路不好走別回來嗎”

  池勇摸摸鼻子，自己不如兒子做的好呀。

  程英“沒事，路上的雪都化了，我們兩個輪流開車，奶沒事”

  池武“奶。我們兩都餓了，咱們家餃子熟了嗎’

  一句話比程英的好用呀。老太太拽著池武就往裡走“熟了，熟了，正好吃，趕得剛剛好”

  後出來的池家老太太，看著兩人拽著的手，那個礙眼呀。

  這是自己孫子呀，怎麽那麽體貼別人。好心情全沒了。

  池家老頭在老妻的肩膀上拍了拍“孫子過的越好咱們越放心呀”

  總算是池家老太太的臉色緩和了一點。

  一大家子都圍在一張大桌子上，池家老頭“來來，總算是都到齊了，乾一杯”

  池勇“爸你這是誠心的想噌酒，哪能一口幹了呀”

  楊枝‘您喝一小口就成，大夫說了什麽酒都不能多喝”

  池家老頭看著掃興的兒子兒媳婦其實心裡是高興的，這是孩子孝順才能惦記自己呢。

  池家老太太臉色更好了。孫子是別人的，兒子總算是親的。

  程家奶奶，對於兒媳婦成了別人的，不在乎了，只要孫子孫女在自己跟前就成。

  程英跟池武給老太太往碗裡夾著餃子。

  老太太“快吃你們的，我自己來就成”

  池武“您不是抱著小弟呢嗎”

  乾叔“呵呵呵，今年可是最熱鬧的”

  吃過飯大夥嘮嗑，池勇才開車帶著兩老回家，已經是夜裡兩點多了。

  老太太拽著程英“英子回屋睡覺吧呀。開了一天的車，肯定累了”

  池武不跟老太太說虛的，兩人真的累了。

  程英打開西屋的門，就是暖暖的熱浪迎面撲過來。難怪池武說什麽也得回家。

  老太太這是早就把屋子給燒好了。

  池武這是明白老太太這點心思。比自己這個當孫女的想的深呀。

  池武“英子你泡腳嗎”

  程英“嗯，我這就過去”

  老太太“都屋裡等著去，用你們幹啥呀，趕緊的睡覺，水這就打進來了”

  老太太端進來的水池武可是不敢用。程英自己跑出去端水。

  老太太把手裡泡著金銀花，泡著好幾種藥材，據說都是緩解疲勞的。

  程英‘哎呦大過年的您不講究了’這糟心的玩意，要不然老太太不樂意他開口說話呢。

  程英看著兩盆子水，覺得在遠的路程。再累的路途，回家那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老太太“哎呦，我也就是先把屋子燒燒，誰想到這樣的路，你們還真的回來呀，怎麽那麽不小心呀，不就是年夜餃子嗎，什麽時候吃不是吃，非的折騰”

  程英“奶。都半夜兩點了，您快回去睡覺吧，回頭您別把小弟弟給叨叨醒了，我們心裡 有數”

  池武“奶，這裡有我呢，您快去睡吧。小弟弟離不開您，等明天睡醒了，我們兩在跟您聊天”

  老太太這算是回屋睡覺了。

  池武跟池武並排坐在炕上泡腳，腳底下越舒服，趁的身上就越酸。

  單手摟著程英，兩人往後面躺下“可算是活過來了。在家感覺就是不一樣”

  程英心疼池武了“回頭咱們換個大點的車，看看開了一天的車都直不起來腰”

  池武“呵呵呵。哎呦，辛苦一天我媳婦就給我一輛車，太值了’

  程英“正經點，好好的擦擦腳，快睡吧，都要睜不開眼了。

  池武閉著眼睛，心說那倒是。我媳婦白花花的腳丫子我都睜不開眼看了，多好的機會呀。遺憾呀。

  等程英在說話的時候，聽見的是池武的鼾聲，這是太累了。

  程英起身把兩人的洗腳水潑出去。然後把池武給拽到炕上蓋好，你說多大的動靜呀，池武愣是沒醒過來。

  這麽大的塊頭累的程英都沒勁了。

  看著好不容易弄到被窩裡面的池武，程英就明白了，估計這輩子就這麽招了。

  你說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做這麽多，想這麽多，那不管是啥情分，都能變成生活的一部分。割舍不開呀。

  程英就不想承認，他被池武在冰面上張揚的神采給電到了。

  程英這一覺睡的香，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邊上躺著懶洋洋不願意動的池武。

  程英“今天是初一吧，奶竟然沒有過來轟咱們起床，頭一次呀”

  池武“嗯，頭一次”

  程英看看池武，這小子一大早就吃藥了呀，怎麽笑的那麽蕩漾呀“你這是開花了”

  池武的笑容忍都忍不住“就快結果了”

  程英“起開，看你就煩”然後不自在的起床洗漱。

  兩人出來的時候，熱乎乎的餃子就端上來了，還有一盆撒著蔥花香菜的餃子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程英“奶怎麽喊醒我們”

  老太太“你當開一天車的罪過好受呀，讓武子多歇歇沒錯的”

  程英“奶我們兩人輪班開的車，您怎麽就惦記武子呀，我才是親的吧’”

  老太太“武子還能讓你累倒呀，我心裡明白著呢，行了吃飯，吃過飯呀給你爺奶拜年去”

  池武“奶心疼我，這煮餃子的水，都得燒乾兩大鍋了”

  老太太抿嘴高興，這孩子心裡有數就好“不心疼柴火，咱們家開家具店的還缺那點玩意，快吃吧”

  這麽多年了，奶就這話說的大氣，程英覺得，自家老太太就是把老榆木都給燒了，自己都不心疼。

  一家三人吃著遲來的初一餃子。

  吃過飯老太太竟然要跟著他們兩一塊去池家拜年。

  這麽多年來的頭一糟呀。程英都有點不信這是自家老太太了。

  程英“奶不用，我們小輩的走走就好”

  老太太“怎地你奶拿不手呀，還不行我到親家家走走呀”

  池武心裡美滋滋的，這是奶看重自己，給自己面子，自家老爸池勇，給老太太當了這麽多年的兒子，老太太都沒有初一去自家串過門，你說自己才過來給人家當孫女婿，自家就是正經親戚了。

  啥待遇呀。這就是區別。池武“奶，我稀罕你，我樂意你去，咱們一塊走呀，我這就把車打開”

  程英小聲地在老太太耳邊“您這是怎了，池家奶奶給您吃了仙丹了”

  老太太“滾，說啥沒邊的呢，親戚嗎，人家 敬咱們一尺，咱們就要 還人家一仗。你們兩個不在家啊，池武爺爺奶奶，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我，那麽大的雪，給你們打電話都不通，武子爺爺奶奶，一句都沒有抱怨過。我心裡不領人家的情分呀，過年了給人家拜個年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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