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面,蕭鐸正在百轉千回的賠不是,“阿鸞你知道,男人都是憋不住的,那會兒你抓著我那裡……”他咳了咳,“實在太難受了,脹得疼……”
“停下!”鳳鸞在桌子上連連亂拍,“別說下.流話了。”
蕭鐸不敢再惹她生氣,反正得逞了,笑笑不說話。
鳳鸞聞著他身上的那股子特殊氣味兒,就覺得羞惱交加,恨恨咬牙,“你讓我把臉面都丟到娘家了!”好在出門都有帶衣服的,喊了丫頭拿包裹進來,然後摔在他的面前道:“趕緊換了。”
自己起身出去找母親,走到外面偏廳,見母親盈盈含笑看著自己,不由羞窘,“母親,都是他……”攆了丫頭們出去,關上門,才啐道:“都是他不要臉,腦子裡全都都裝了下.流東西!”
“好了。”甄氏笑笑,給女兒遞了一杯上好清茶,“來,消消氣。”
鳳鸞大口大口喝著茶,舒了口氣。
甄氏曼聲道:“男人麽?就是這樣兒。”雖說男人在那種事上頭對你急,不代表就愛著你,可他要是不急了,肯定是心裡沒有你了。所以這不算壞事,眼下瞅著女兒氣呼呼的,勸道:“回去你多勸勸他,別在馬車上鬧,到底外頭有人動靜不雅,在屋裡又多少鬧不得。”
鳳鸞一臉嫌惡,“在屋裡我也不想。”
“怎麽了?還在為上次蔣恭嬪召你進宮鬧別扭呢?”甄氏問道。
皇宮裡面發生的事,鳳鸞和酈邑長公主、鳳儀妃都商量好了,瞞著甄氏,不然她知道了,還能進去打秦太后和蔣恭嬪一頓啊?也是白生氣罷了。
因而在甄氏看來,蔣恭嬪最多只是把女兒叫進去,仗著婆婆身份,說幾句難聽的話而已。鳳儀妃都趕到了,她一個嬪敢怎樣?秦太后去看熱鬧,不是也被蕭鐸搬救兵請來皇上,給救場了嗎?至於皇上賞賜王詡給女兒,那也不稀奇,畢竟王詡和女兒還有一層關系,留在她身邊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由於鳳鸞的刻意隱瞞,甄氏根本不知道當時的凶險,反倒覺得蕭鐸肯為女兒搬皇帝壓他母親,還把蔣側妃弄成了在家居士,已經做得很好了。
當然了,這部分蕭鐸本來就是做得不錯。
但鳳鸞的糾結點不在這兒。
甄氏見她不說話,又問:“你這到底是在擰什麽呢?我瞧著端王待你還不錯,你一味賭氣,也不是個事兒啊。”
鳳鸞張了張嘴,的確說不出蕭鐸對自己不好,幾度開口,最後才埋怨道:“我到底有哪點做得不好?又做過什麽刻毒的事?蔣側妃說她是被我推倒小產的,他心裡就動搖了,不能完全相信我了。”
甄氏正要說話,外面突然想起一串沉穩的腳步聲。
蕭鐸在外面咳了咳,“阿鸞。”他不顧皇子的形象,一直在外面偷聽,就怕她有什麽不痛快,是自己不知道的。可眼下丈母娘在裡頭,不好當著人伏低身段,因道:“你能出來嗎?我有話跟你說。”
甄氏不防端王殿下在外面聽壁角,不由低聲一笑,“王爺進來罷。”她出去了,在門口笑著福了福,“你們先說著,我出去吩咐預備晚飯,等下早點吃了飯再走。”自己打起珠簾出去了。
蕭鐸趁勢走了進來,看著她,苦笑問道:“阿鸞,你怎麽還在生這茬的氣?”
鳳鸞扭臉看向窗外不理他。
蕭鐸在人前要顧忌自己的臉面,單獨在她跟前,自是不用,“我不是說了。”他耐起性子細細解釋,“當時不是懷疑你推了蔣氏,而是怕你陷入麻煩,怕你身邊的下人自作聰明,那樣的話,鬧開你也說不清楚,所以才想快點把事態平息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見她賭氣不說話,自己不免覺得一腔冤枉,“當時我就說了,不怪你,本王又不缺兒女,蔣氏的孩子沒了就沒了。”
“你還挺委屈?”鳳鸞扭回頭來,問道:“我像是那麽刻毒的人嗎?”憋了許久的氣,忍不住全部倒了出來,“蔣氏算是個什麽矜貴東西?她的孩子有多值錢?我要推人,也該當初推了王妃的崇哥兒才對,好歹撈一票大的。”
生氣呢,就怕窩在心裡不肯倒出來。
發泄出來就對了。
蕭鐸見她肯和自己說話了,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因為她發脾氣上火?因而只是好脾氣的安撫她,“沒錯,沒錯,我們阿鸞心地良善、又大度,斷然不會和陰謀詭計有瓜葛,一準兒是別人陷害的。”
當時蔣側妃突然躥去暖香塢,自己當然覺得不妥,可是她小產是事實,幾個大夫都一起證實了。總不好無憑無據就說她是謀害,況且蔣氏鮮血淋漓的,萬一再拖出一個毛病也不好,母親那邊不好交待。
只是斷斷沒有想到,母親居然會摻和在這件事裡面,居然算計阿鸞!
說實話,母親想借自己的皇子身份和便利,為蔣家謀點福利,自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的,但是算計阿鸞不行!攪亂自己的王府更加不行!蔣家跟著沾光已經是自己給面子,斷沒有為了他們,反倒要自己在後面擦屁.股的道理。
眼下暫時沒空琢磨母親和蔣家,收回心思,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好了,咱們不說氣話了行不行?我就該當場抓住蔣氏扇她幾個耳光,問問她,到底是怎麽陷害我的好阿鸞的?打得她的爹媽都認不出來。”
鳳鸞別過臉,不想理會他滿嘴不著調兒。
蕭鐸越說越是離譜,甚至道:“往後就算你親手端了毒藥喂我,我也不疑,肯定是別人陷害你,當場就得把碗摔個粉碎!”陪笑道:“你說好不好?”
鳳鸞柳眉倒豎,瞪著他,“我現在就想端碗毒藥喂了你!”
蕭鐸笑道:“你端的,我就喝。”
鳳鸞不想跟他打情罵俏,索性別過身子,拿帕子蒙了臉躺下了。
“阿鸞。”蕭鐸打蛇隨上,緊緊的摟了她,兩人一起躺在流雲榻上面,用力禁錮著她不讓動,厚著臉皮道:“別嚷嚷,等下外頭丫頭都聽見了。”
“不要臉!”鳳鸞罵人的話很有限,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混蛋!你討厭!快點松手,你還要不要臉啊?下.流!”
對於蕭鐸來說,她罵人是軟綿綿的,捶打的力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聽著更像是調.情,只顧涎著臉嬉笑,“好嬌嬌,不生氣了好不好?”抓了她的素手,放在嘴裡一根一根的親吻、吮吸,羞得她臉紅紅的,好似一朵嫣紅的嬌花綻放。
要不是顧及這是丈母娘的屋子,真想……,真想“啊嗚”一口把她吞下。
“你是小狗欠骨頭啃啊?”鳳鸞羞惱氣窘,偏偏力氣太小掙不脫他的束縛,只能任他不要臉的胡作非為,親了自己一手的口水,黏乎乎、濕噠噠的。叫她的臉紅得跟鴿子血似的,某人親完手指,還親掌心,癢癢的、麻麻的,“你再這樣,我……,我可要真的惱了!”
蕭鐸敏銳的撲捉到了她話裡的漏洞,停了下來,“那我停下,你就不惱了?”把她的手放在心口,“好嬌嬌,別惱了。”情動起來,說話不要太肉麻哦,“只要你不生氣,我就把這顆心挖出來給你。”
“呸!”鳳鸞啐道:“挖出來一顆黑透了的爛心!”
蕭鐸含情脈脈看著她,認真道:“就算黑透了,也給你留一塊鮮紅透亮的。”
他那幽深的瞳仁裡面,閃著真摯光芒,清澈得如水一般不摻任何雜質,又好似水晶似的透明乾淨,倒映出鳳鸞的一臉錯愕之色。
這是……,我算計天下人,也唯獨會對你好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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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飯,甄氏單獨留下女兒說點體己話。
“到底為了什麽?”她問道。
鳳鸞不想說皇宮裡的事讓母親擔心,隻淡淡道:“他信不過我。”
沒錯!他的確是偏心自己的,即便蔣氏小產,也沒有責怪自己,說是蔣氏的孩子沒有就沒有了,不怪自己。
可是他信不過自己啊。
“哎,我還當是個什麽事兒呢?”甄氏問道:“就這?”
“就這?”鳳鸞聲音拔高,“母親你覺得不信任不算個事兒?”
“傻丫頭。”甄氏拍了拍她的手,“這件事,蕭鐸做得確實不夠好,但是也不能全都怪他。打個比方,要是我受傷躺在蕭鐸腳邊,我說是他害了我,你能保證一點都不疑心?”
鳳鸞怔了半晌,忍不住分辨,“你是我的母親,我當然是要相信你的,蔣側妃又不是他的娘,兩者怎麽能一樣?”
“你別任性賭氣。”甄氏緩緩道:“我只是打個比方,蔣側妃對於蕭鐸,當然比不上我在你心中重要,但是道理是類似的。不管是誰,面對不容置疑的事實,都難免會有一絲懷疑的,這是人之常情。”
她又細細說道:“阿鸞,你和他相處還不到兩年時光,時間短、情分薄,不經歷一些風風雨雨,哪能見到真心真情?依我看,蕭鐸雖然沒有十二分的好,但待你,十分好還是有的。”感情勸和不勸分,勸道:“不如你再給他一點時間,慢慢看著,看看是不是值得交付真心?別這麽早就下結論。”
鳳鸞怔住了,心下不能否認母親的話。
是啊,前世自己和他相處一年多,今生也不過是一年多,要說多深的感情的確是沒有的,或許……,自己可以再看看?畢竟蕭鐸待自己確實不壞,沒有大錯處。
甄氏又道:“再說了,男人肯低三下四的求著和好,那就肯定是心裡有你。他要真的沒良心,只在面上對你好,底下冷冷的,那才叫有苦說不出呢。”
“可是……”鳳鸞在母親面前,忍不住有點愛嬌,“可我就是覺得委屈,覺得心裡難受。”哪怕有著前世的懸疑未解,今生自己對他,自問已是做得很好,可他還是三番兩次的傷害自己,只會嘴上說得比蜜還甜。
“好了,好了。”甄氏愛憐的撫摸著女兒,哄她道:“回頭我替你說說他。”
心下自然對蕭鐸是有意見的,可是自己不能說,自己要是跟著女兒一起埋怨蕭鐸,那就是把他們越推越遠了。感情的事,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磕磕碰碰自然是難免的,不磨合磨合,那能一蹴而就心心相印?
自己的女兒配給蕭鐸做側妃是委屈,但人生只有一次,不管在什麽處境,都應該過得更好一些,所以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和和美美的。
而不是做一輩子的怨偶。
甄氏拿了一盒子首飾出來,說道:“這都是前幾天翻出來的,款式老舊了,我準備讓人拆了,重新按照新樣式再打一匹。你看喜歡那些石頭,讓人取了,給你打點新的首飾戴,你年輕,往後出門打扮的時間多著呢。”
鳳鸞拿了一枚嵌祖母綠的金釵,惋惜道:“拆了怪可惜的。”
甄氏不以為意,“又不是祖上流傳下來有紀念價值,留著做什麽?”又讓人拿了自己最近繪製的首飾花樣,“你自己先挑挑,喜歡什麽做個記號。我去庫房給你挑幾匹綃紗細絹給你,夏天到了,多裁幾身衣服好換著穿。”
她這麽說著,吩咐了丫頭去挑綃紗,然後出門去單獨找了王爺女婿。
“阿鸞還在生氣嗎?”蕭鐸沉聲問道。
“早好了。”甄氏笑道:“我這一生只有阿鸞這一滴骨血,從小當做眼珠子養,不免養出她一些嬌嬌脾氣,還請王爺多擔待。”
蕭鐸搖搖頭,“我覺得阿鸞挺好的,你放心,我也會待她好的。”
“那就多謝王爺了。”甄氏說完了客套話,便轉入正題,“其實阿鸞這人看著聰慧精明,可是感情上有點懵懵懂懂的,畢竟年輕,以前沒有經歷過,往後你們若是再有磕磕絆絆,隻管把她回鳳家,我來細細的勸和她就好了。”
蕭鐸頓時目光一亮,“夫人……”
聽了這話,簡直猶如聽到佛語綸音一般。
到哪裡去找比這更好的丈母娘呢?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自己心裡正在愁什麽,丈母娘就替自己想到了什麽,沒有別這更好的了。
“怎麽?”甄氏以為他不願意,不滿道:“我這主意不好?”
“不是。”蕭鐸忙道:“我原就想著多帶阿鸞回來,讓她高興的,夫人肯幫著在中間勸和,那就更好了。”有點小小感激,和說不出的一絲酸澀,“阿鸞是年輕,我一個大男人,也有粗心思量不周的地方,能有個長輩指點路才走得順。”
這種事,原本是該自己的母親來做的,勸解兒子和兒媳,希望兒子的後宅過得安寧祥和,可是母親她……,眼裡只有她的妃位和蔣家!不是說,母親就不關心自己,但母親的確沒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她考慮太多的利益了。
生母如此,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寒心的。
至於穆夫人那種那種只知道挑唆女兒生事,攪亂王府不安寧的丈母娘,就該一巴掌拍死!更加指望不上了。
這世上,誰不想有人真心替自己著想呢?哪怕甄氏是為了女兒考慮,但的確也是替自己解決了麻煩,安穩了後宅,就衝這個自己也應該道個謝。
蕭鐸認真道:“多謝夫人一心體恤。”
“好了,小兩口難免吵個嘴兒。”甄氏笑了笑,然後把一張紙塞給了他,“剛才我抽空寫下來的,都是阿鸞一些不為人知的喜好、脾氣,你看著拿主意,隔三差五想個法子哄她高興,她慢慢地肯定就回轉了。”
還有這等錦囊妙計?
蕭鐸覺得丈母娘真是一個妙人兒,喜得他放下皇子的矜貴身份,給她做了個揖,“多謝夫人指點,夫人一片關愛晚輩之情,本王記下了。”把那張紙像寶貝一樣揣進了懷裡,然後問道:“夫人最近有什麽想買的、想要的,隻管開口便是,我馬上就讓人去辦,再給送到府上來。”
甄氏搖了搖頭,“我不缺東西。”她正色道:“只要你們兩個和和美美的,比買什麽給我都強。”隻道了一句,“千萬別虧待我的阿鸞就是了。”
蕭鐸應道:“還請夫人放心,本王必當對阿鸞珍之、重之。”
甄氏都已經走到門口了,聽了他這話,又頓足腳步,“算是我坑自己的女兒,提點端王殿下一句罷。”她道:“兒是娘的心頭肉,王爺隻管待昊哥兒和婥姐兒好,你待他們好一分,阿鸞就能在心裡記你好十分。”
蕭鐸聞言一愕。
這樣“偏心”的肺腑之言,嶽母說給女婿聽,叫自己心裡覺得一陣酸澀難擋,趕忙道:“夫人的這番金玉良言,本王銘記在心,不勝感激。”
甄氏笑了笑,“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端王殿下別嫌我托大就好。”她這麽說著,臉色卻是平定,然後雲淡風輕的飄然出去了。
蕭鐸在她身後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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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鳳鸞和蕭鐸回了王府,因為時辰不早,直接就是一番洗漱。兩人上了床以後,蕭鐸忍不住又摟著她要求.歡,隻不敢用強,一味的去挑.弄她,嘴裡說話,“明早到了宮門口,咱們就分開了。你跟著王妃去太后跟前點個卯,皇后和母妃她們肯定也在場,然後散了,再去母妃宮裡稍坐一會兒,就可以回來了。”
鳳鸞拍開他的魔爪,“好好說話。”
“我不動你,還不行嗎?”蕭鐸的手越來越放肆,從脖子往下,一路摸到了被窩深處,在她耳邊吹氣,“你躺著,別動,今晚隻我服侍你。”
“呸!”鳳鸞紅著臉啐了一口,“下.流!”
面對她罵人有限的幾個詞語,蕭鐸聽多以後,也就起了免疫力,隻當是一句調.情的話樂呵樂呵,手上還是繼續動作,“不下.流,你怎麽會舒服呢?”眼瞅著她瞪圓了一雙明眸,低頭親了過去,堵住她的嘴,糾纏的讓她喘不過起來。
鳳鸞是不情願的,可是在床.上,難道還真的大吵大鬧喊人進來?這不是自己鬧笑話給人看嗎?可是稍微忍讓一點,他有得寸進尺,稀裡糊塗就被弄得嬌喘連連,到最後綻放完畢,倒是把自己臊了個大紅臉,捂著薄被不肯出來。
“嬌嬌……”蕭鐸咬著她白皙細膩的脖頸,低低聲道:“我手都酸了。”
鳳鸞乾脆整個人都鑽進了薄被裡面,悶悶道:“不許說話!”用腳踹他,“你去外面的美人榻睡覺,別打擾我,明兒還要早起呢。”
“我知道。”蕭鐸也鑽進了被窩裡,在她額頭上面親了親,“好了,別在裡面把自己捂壞了。快出來,咱們早點睡,明兒還要早起呢。”
鳳鸞半信半疑,露出半張白裡透紅的俏臉,“當真?!”自己分明感覺他的身體起了變化,能忍得住?再說了,算算日子,他差不多有半個月沒做那事兒,就是下午在馬車上自己解決了一回,才不信他呢。
蕭鐸賭咒發誓的,“我今晚要是做男人了,就讓我一輩子做不成男人。”
鳳鸞這才從裡面完全鑽出來,呼呼道:“熱死了。”
她本來就生得好,又是不到雙十年華的嬌俏年紀,加上臉上還帶著綻放過後的一抹潮紅,那模樣……,簡直就是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的水蜜桃。
蕭鐸不敢再看她了,別過臉,“嗯,睡罷。”
“你這是什麽意思?”鳳鸞不高興了,“見我就甩臉子。”
“小祖宗。”蕭鐸隻得轉平身體,然後看著帳子頂說道:“你饒了我,饒我了那位小兄弟吧。”一臉苦笑,“我是讓自己今晚別纏磨你的,可他控制不住啊,我這眼睛一看到你,他就更想了。”
“下.流。”鳳鸞漲紅了臉,翻轉身去,“睡覺。”良久,她小小聲說了一句,“要不……,你去洗個冷水澡?或者去別人屋裡。”
要自己說出主動承歡的話,一是心裡的坎兒還沒過去,二是羞得說不出口。不過就她的本心來說,他去洗個冷水澡沒問題,去別人屋裡那還是算了吧。
蕭鐸又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她最後那句話的違心?心下輕笑,自己要真的去了別人屋裡,這剛緩和一點的氣氛,又得凍成冰塊了。
還是嶽母提點的對,阿鸞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自己先服侍她,然後委屈自己硬生生挺著,不去纏磨她,她心裡便有了一絲愧疚和心軟,往後就這麽一點點軟化她好了。
“好了,睡吧。”蕭鐸憐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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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起,暖香塢的人都發覺氣氛不太一樣了。
側妃回了一趟娘家,過了一夜,對王爺就不像前段那樣冷冰冰的了。雖然說不上和顏悅色,可眼裡的光線溫和不少,沒有再一副冰芒似的刺眼,王爺的表情更是春回大地一般,對誰都和顏悅色的。
做下人的,當然希望主子們能有一副好臉色,不然提心吊膽的,多緊張啊。
鳳鸞換了入宮穿的朝服,戴了鳳釵,出來道:“走罷。”
蕭鐸是早就已經收拾好的,笑吟吟攜了她的手,一路出去。直到看到葳蕤堂的庭院尖角,放才松開,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沒事,我前面忙完就早點來接你。”
鳳鸞應道:“我知道的。”
然後兩人一起到了葳蕤堂,見了端王妃,如今蔣側妃不用出門,鳳鸞倒是可以獨自坐一輛馬車了。去年過年進宮的時候,蔣側妃還嫌兩人坐一起馬車太擠,往後她可是再也不用抱怨這個了。
進了宮門,走了一段便男女有別分開。
蕭鐸笑著道:“你們進去,晚點我出來接你們。”
端王妃微微一笑,“好。”心下輕嘲,……我們?是接表妹阿鸞罷。
她正在酸澀難擋之際,只聽丈夫又道:“高進忠,你跟著王妃她們,今兒人多眼雜的,你給本王多長一雙眼睛!昨兒交待你的話,別忘了。”
高進忠應道:“是,奴才懂得。”
端王妃不由心頭一哽,自己從前進宮的時候,丈夫何曾這般緊張過自己?何曾把高進忠派來跟著?說什麽跟著王妃她們,不就是怕表妹再被婆婆為難嗎?可見他的一顆心有多偏,嫡妻不顧,親娘也要提防著,一切都只為了他的愛寵!
哪怕已經做好不跟表妹爭寵的心思,還是被這份偏心,給噎得喘不過氣來。
因而不顧有些失禮,福了福,便徑直往前走去了。
鳳鸞瞧著王妃面色不虞,回頭看了蕭鐸一眼,示意自己會謹慎小心,沒再多說也跟了上去。王詡和紅纓跟在後頭,他們兩個都是宮人出身,對宮中情形熟悉,所以寶珠等人都留在府裡,讓他們進宮服侍主子。
“王爺,奴才先走了。”高進忠欠了欠身,緊追不舍追在兩位主子身後,蕭鐸一直目送著她們走遠,直至看不見方才轉身,帶著另外一個太監走了。
而另外一頭,鳳鸞很快和上次流程一樣,見到了秦太后,見到了蔣恭嬪,談不上多麽尷尬,人山人海的,秦太后想看到自己還得費姥姥勁兒呢。反正低眉斂目,只在人堆裡面保持靜默,等著儀式結束就回去。
不知道是因為秦太后太忙,還是有酈邑長公主目光清亮的在鎮場子,一直風平浪靜的,所以儀式完畢,全程都沒有起任何波浪。
鳳鸞松了一口氣,然後散了,便是去蔣恭嬪的宮裡點個卯。
酈邑長公主非要跟著同去,說是,“累了半晌,歇歇腳。”
蔣恭嬪不但不敢拒絕,還得笑道:“難得長公主肯賞面兒光臨,等下多吃幾個粽子再走。”一進了宮,就吩咐人趕緊準備好茶好粽子,拿出來招待,說道:“宮裡東西沒啥新鮮的,都是老幾樣,吃著玩兒罷。”
“茶還不錯。”酈邑長公主淡淡道了一句,便不說話了。
鳳鸞一臉恭謹柔順的模樣,低頭撥茶,不言語。
因為氣氛不太好,端王妃做為兒媳有打圓場的義務,笑了笑,“粽子都一樣,不過是應景圖個氣氛。”又順著話頭誇讚,“娘娘這兒的茶不錯,是今年的新茶罷。”
蔣恭嬪原來也談不上多喜歡端王妃,可是對比之下,端王妃簡直比鳳氏要柔和一千倍、一萬倍,因而接話笑道:“是新茶,等下給你們包一點回去。”看了看酈邑長公主,“長公主要是不嫌棄……”
“娘娘!”一個宮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當著貴人們的面,極為失禮,可她卻顧不上急急道:“後面西配殿起火了!桂美人急著躲火跑出來,還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