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進京，即便總裝備部長沒有邀請，韓秦原本也要登門拜訪。長城公司在成立的時候，就把軍方當成了潛在大客戶。只是由於體制原因，想把長城公司的科研成果賣給軍方，肯定還有很多路要走。

  雖然困難重重，韓秦認為只要時機成熟，軍方就會主動找上門來。在國際上，絕大多數著名的企業，都是半軍半民，更有不少小型科研企業，主要的用戶就是軍方。當然，長城公司要想讓軍方心甘情願地往外掏銀子，就必須露一手給他們看看。

  在總裝備部寬敞豪華的部長辦公室裡，梁步超上將熱情地接待了韓秦。梁步超伸出厚實的大手和韓秦緊緊握在一起，又使勁搖晃了幾下，非常惋惜地說道：“小韓，我看你比在京城的時候瘦了不少。這個省委書記秘書不好乾其實，秘書就是伺候人的差事，有什麽好的？我看你還是回到我們總裝來，我們都等著你回來啊。”

  在擔任總裝特聘專家期間，韓秦用了一年的時間，帶領321研究所的技術人員，成功開發出新一代超級雷達，目前國際上最先進的隱形戰機，在這套雷達面前照樣原形畢露，使軍方的防空能力上了一個新台階。在韓秦準備離開京城給李志華擔任秘書的時候，梁步超死活不願意讓韓秦走，一定要韓秦轉入現役，成為他們總裝系統的科研人員。

  韓秦當初答應總裝的聘任，就是在雍和宮地下金庫問題上惹出了麻煩，為了成功脫身不得已而為之。軍方的科研相當枯燥無趣，韓秦自然不願意把自己困在這裡。韓秦又擔心總裝動用特殊力量限制他的自由，壞了他的大事，隻好給梁步超承諾，只要總裝有用的著的地方，他決不推辭。成立長城公司，就是考慮到了這一步。

  韓秦笑道：“謝謝梁部長的錯愛我這個人生性散漫，沒有組織紀律性，根本不適合在軍隊系統工作。不過，我雖然不是現役軍人，保家衛國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只要國家需要，我一定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作為軍隊裝備的大總管，梁步超公務繁忙，如果沒有緊要的事情，這位上將不會把韓秦叫來聊天拉家常。軍人喜歡直來直去，韓秦也不和梁步超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試探，看總裝是不是有求自己。

  梁步超對韓秦的表態很滿意，把韓秦讓到沙發上坐下，又拿出白包特供煙來散給韓秦一支。韓秦接過煙來輕輕嗅了一下，煙香濃鬱，還是老味道。在韓秦剛剛擔任總裝特聘專家的時候，梁步超曾經專門送給韓秦兩條白包軍供煙，那是韓秦第一次拿到成條的白包煙。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牌子，但品質絕對不比市面上銷售的中華遜色。

  韓秦擔任李志華的秘書，成為省委一秘之後，到東海僅僅一個星期，中煙東海公司的老總不虧業務精湛，很快就摸清，省委書記和省委一秘都是大煙槍。煙草公司的老總以開發新產品，讓領導提意見的名義，給韓秦送了一大箱白包煙。

  中煙東海公司雖然在國內煙草界名聲不大，沒有什麽知名品牌，更沒有叫得響的高檔煙，他們送的白包煙卻是絕對不含糊。作為一個老煙民，韓秦一看煙絲就知道是極品，抽上一口，果然醇香柔厚

  在韓秦剛學會抽煙的時候，還是大學裡的窮學生，抽的香煙自然也是最低檔的品牌。同學中有高乾子弟，經常偷偷從家中順出一些白包煙，讓弟兄們也品嘗一下高檔貨。白包煙特供煙，那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想想自己現在也成了白包煙消費者的一員，韓秦也禁不住有點感慨。…。

  韓秦也掏出自己的白包煙，敬了梁部長一支，笑道：“梁部長，這是我們東海煙草公司出的產品，你嘗嘗。”

  接過韓起遞過來的香煙，梁步超也習慣性地放在鼻前嗅了嗅，微微點頭，點著火抽了一口，仔細一品，味道比他經常抽的白包特供還要好梁步超一直在軍隊系統工作，和地方政府接觸不多，對於地方上的一些潛規則也只是聽說。

  梁步超早就耳聞省委一秘雖然職級不高，卻是很能量很大的一個崗位。省委書記秘書抽的香煙，比他這個上將還要高檔，看來地方上比軍隊要牛氣這個小夥子在地方上混的不錯，也難怪不願意進軍隊系統。

  兩人閑聊了幾句，梁步超開始話入正題。梁步超讚賞地看看韓秦，笑道：“小韓，今天讓你過來，主要有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給你頒發軍功章，第二件，總裝有新的科研計劃，想請你也參加進來。”

  聽梁步超這麽一說，韓秦微微一笑，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韓秦離開京城的時候，研製開發的新一代超級雷達剛剛通過軍委驗收評估。這麽一個重大技術突破，科研人員立功受獎是很很自然的事情。有了這個良好的開端，軍方絕對不會輕易放走一個電子天才，即便不能收入麾下，也要充分利用。

  梁步超說著，起身打開一個大型保險櫃，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錦緞封面，做工非常考究，猛一看還以為是高檔首飾包裝盒。盒子下面是一本大紅燙金證書，還有一張小卡片，應該是銀行卡。

  走到韓秦面前，梁步超打開包裝盒，裡面一枚金光閃閃的軍功章。梁步超鄭重地說道：“小韓，軍委已經組織專家，對你負責研發的新一代雷達進行了評估驗收，一致認為已經達到了國際領先水平，使我軍的防空能力有了一個質地飛躍。

  對於有功之臣，國家一定要重獎。中央軍委決定授予你金質長城獎章一枚，這是我軍授予科技人員的最高榮譽，這個獎項已經空缺了三年，今年終於被我們總裝拿到了另外，中央軍委和總裝決定終身聘用你為特聘專家，享受特殊津貼，政治待遇暫定為少將。這裡，還有國家頒發的壹佰萬元獎金、、、當然，按照你的貢獻，這筆獎金實在微不足道，主要是精神榮譽”

  梁步超從盒子裡拿出軍功章，非常莊重地給韓秦佩戴上。應該是早有安排，沒有看見梁步超安排，一位大校軍官拿著相機進了辦公室，非常專業地拍起照來。除了韓秦自己佩戴軍功章的單身照，還拍了幾張和梁步超在一起的合影。

  待大校軍官離開辦公室，梁步超充滿歉意地說道：“小韓，按照你的功勞，應該召開隆重授獎大會的但是，由於我們的工作性質，不可能張揚。新一代超級雷達是我軍的絕密裝備，是我們的殺手鐧如果相關國家獲悉他們苦心研製的隱身戰機，對我們來說毫無作用，這個消息一旦泄露，必將引起一輪軍備競賽

  表彰會沒有熱情昂揚的觀眾，更沒有鮮花和記者圍訪，只能委屈你了中央軍委領導委托我為你授獎，並表示對你的感謝，感謝你為我們的國防建設做出的傑出貢獻”

  韓秦淡然笑道：“梁部長，為國防建設盡力是應該的，國家授予這樣的榮譽，我已經很滿足了梁步超滿意地拍拍韓秦的肩膀，笑道：“好，果然胸襟開闊我下面還有重大課題要委托給你，希望韓秦同志能夠為我們的國防建設再立新功。”…。

  梁步超從保險櫃裡拿出一份文件，緊挨著韓秦身邊坐下來，介紹道：“小韓，你主持研製的新一代雷達獲得軍委的驗收之後，二炮那邊馬上就把這個技術應用到他們的導彈防禦系統之中。據二炮的專家估算，采用這個新技術之後，可以大大提高對洲際導彈誘餌彈的識別能力，能夠使我們的攔截導彈命中率提高一倍，極大地增強了我們的國防能力

  同時，相關專家進行了逆向思維，既然我們可以研製出反隱身雷達，我們也一定能夠提高我們自己戰機和導彈的隱身能力只要能夠使我們的洲際戰略導彈的隱身能力提高一倍，我們就不怕任何國家的武力訛詐。

  小韓，你一定非常清楚，由於我們目前的綜合國力還非常有限，國防預算也自然不會太高，在高新尖裝備上還無法大量投入，這就限制了我們的不可能走擴量這條路，不然的話，我們只能踏上前蘇聯的老路，被軍備競賽拖垮。但是，我們可以在技術含量上下功夫，走精品路線這個重擔，就寄托在我們廣大的軍事科技人員身上，特別是象小韓你這種科技精英身上”

  韓秦微微點頭，有了輔助系統的幫助，所謂絕密的國家國防實力，對於韓秦來說，不過是一堆隨手可取的數字。美國人從九十年代就一直聲稱，中國的洲際戰略導彈只有二十枚，由於國力有限，這個數量一直沒有進展。

  自從美國總統裡根提出“星球大戰”計劃以來，經過二十幾年的建設，美國人的導彈防禦系統建設雖然與當初的計劃相差甚遠，但也略具規模。尤其是在美國本土，通過阿拉斯加路基洲際導彈攔截基地，美國人聲稱他們已經布置了足夠數量的攔截導彈，從中國大陸發射的洲際導彈，根本對美國本土沒有任何威脅

  軍方有多少洲際導彈，韓秦了如指掌，雖然不至於象美國人說的僅僅二十玫那麽寒酸，也沒有超出這個數量級，與俄羅斯的洲際導彈數量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為了讓有限的戰略武器發揮足夠的威懾作用，軍方科學家正努力改進洲際導彈的命中率和反攔截能力，提高隱身能力、多彈頭分導技術，都是科學家們努力的方向。

  想法很好，現實卻很冰冷，在這個世界前沿技術領域，中國軍方收效甚微。國外軍事專家評論，即便再過十年，中國也難以攻克這個技術壁壘，而那時美國的反導技術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韓秦也非常清楚，軍方這麽急不可待地想提高戰略導彈的打擊能力，和目前的國際風雲不無關系。南海局勢、釣*魚島紛爭、朝鮮半島局勢的發展，非常不容樂觀，尤其是將要進行的美韓大規模軍演，簡直就是試探中國的底線，挑戰中國人的忍耐力。

  在一個星期之後將要舉行的美韓黃海反潛軍演中，美國將要派遣一艘核動力航空母艦進入黃海這個消息一經散出，頓時世界輿論嘩然，尤其是朝*鮮和中國反應劇烈眾所周知，這次軍事演習是針對北韓的，但卻強烈地刺激了中國的神經。中國民間群情激奮，一致認為是可忍孰不可忍

  美國的這艘核動力航空母艦艦載機的作戰半徑是六百公裡，如果放在黃海中間的話，美國戰機根本不用空中加油，從中國北部的沈陽、大連、北京、天津，一直到上海、杭州，全部在其攻擊覆蓋之下…。

  人家的航空母艦威脅到了家門口，除了外交方面有所動作之外，和美方進行嚴正交涉之外，軍方也要有所表示，不然的話，讓別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怎麽向國人交代

  不少壯派高級軍官已經聯名上書中央，只要美國人膽敢讓航母當中國家門口挑釁，我們不惜和美國一戰，首先打掉他這個航母，讓他們有去無回在軍方看來，我們的導彈攻擊美國本土的目標沒有把握，打掉黃海上的一艘航母應該綽綽有余

  軍人的職責就是打仗，至於戰端一開怎麽收場，那是政治家的事情。國家高層自然不會這麽衝動，戰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裡是這麽好打的。政治局已經連續召開了兩次會議，商討如何對待這次國際危機。

  韓秦掃了粱上將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梁部長，二炮是不是感覺自己的能力無法完成任務了，開始向你這個裝備大總管施加壓力”

  見韓秦一針見血指出了問題所在，梁步超悵悵地歎了一口氣，氣憤地說道：“美國佬有點欺人太甚，準備把航母開到我們家門口來這一段時間，我壓力不小美國佬這麽欺負人，還不是仗著自己武力強大，天下無敵如果我們的洲際核導彈能夠準確地打擊美國本土的目標，美國佬怎麽也不敢這麽放肆

  話說過來，現實殘酷啊自己的家底別人不知道，自己清楚啊，我們手中的洲際戰略導彈本身數量有限，先不說目標命中率的問題，在美國佬強大的反導系統攔截下，能不能打到美國本土都是問題。

  現在有不少西方軍事評論家口出狂言，說咱們的東風系列洲際導彈根本就是擺設，有核武器也打不到美國本土去，中國的原子彈只能在中國本土釋放，只能留著在中國大陸上和敵人同歸於盡只要不深入中國腹地，怎麽羞辱中國都是安全的”

  梁步超越說越激動，手顫動著又點著一支煙，深深地抽了一口，手指點著牆上的地圖說道：“小韓，作為軍隊的裝備大總管，在關鍵的時候沒有趁手的武器，看著別人的挑釁乾生氣，讓人痛心啊”梁步超手指的位置，正好是黃海區域，在這個藍色的地方，用紅鉛筆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看來梁上將非常糾結。

  韓秦一看氣氛醞釀的差不多，應該是把長城公司推到前台的時候了。韓秦朗聲說道：“梁部長，生氣是沒有用的不是有句話嗎，莫斯科不相信眼淚，華盛頓同樣不相信眼淚，一切還要靠實力說話”

  梁步超點頭道：“小韓，說的不錯所以說像你這樣的科技英才就應該為國家多做貢獻，盡快攻克技術難關，把我們的洲際導彈的反攔截能力提高上去到了那個時候，美國佬再敢欺負人，我們直接往他本土上發射一枚，讓他看看我們是不是有能力把原子彈送到他家門口誰怕誰啊，不就是打仗嗎”

  見五十多歲的梁上將也成了憤青，韓秦火上澆油地說道：“梁部長，美國佬現在正在挑釁我們，我們不能再等，應該馬上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領教一下我們的手段，不敢為所欲為，應該讓他們知道，我們現在就有能力把洲際導彈打到美國本土去，他們的什麽“星球大戰”在這個技術面前，純粹就是擺設”

  梁步超聽韓秦語出驚人，連忙擺手道：“小韓，不要說象你這樣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就連我這老頭子也想給美國佬一點顏色看看但是，發泄是發泄，具體行動絕對不能這麽莽撞我們現有的洲際導彈，在理論水平上完全可以打到美國本土去，卻從來也沒有，也不具備這樣實際檢驗的機會

  戰略武器的作用，和原子彈是一樣，主要就是心理威懾，除非發生了亡國滅種的世界大戰，這個是不能輕易使用的美國佬雖然認為我們的洲際導彈技術落後，對他們構不成什麽威脅，但是，他們畢竟不完全了解我們的真實技術水平，多少還是心存忌憚

  如果象你說的那樣，其他一切我們先不考慮，假設我們現在就往美國本土發射一顆洲際導彈，讓他們看看我們的手段，一旦這顆導彈被他們成功攔截，我們的技術水平就暴露無疑，戰略武器的威懾作用將蕩然無存小韓，如果出現了這個情況，我們經營了幾十年的國際威信就會轟然倒塌

  如果我猜的沒錯，美國佬現在恐怕也希望我們對著他們發射洲際導彈，讓他們能夠實地檢測一下他們的反導能力”

  韓秦不以為然地說道：“梁部長，如果我現在就可以提供這個技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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