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威力無窮

  這兩天，七星電池常務副總經理樸長勇可謂如坐針毯，度日如年。互聯網各大論壇上，關於黑心企業七星電池的帖子，如洪水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網友們憤怒地留言，把一向夜郎自大的高麗棒子罵得體無完膚。更有性格火爆偏激的網友，號召國人拒買韓貨，把這些毫無人性的東西揍扁捶圓，趕回他們的半島。

  一開始的時候，樸長勇還試圖花錢消災，讓網站把帖子給刪掉。公關部很快聯系上幾家大門戶網站，一番討價還價，價錢也談妥了，等網站準備刪帖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根本沒有權限操作這個帖子。

  網站這時候才明白，發這個帖子的不是尋常網友，而是超級黑客，所用的原始代碼，連技術部的權威都是一頭霧水。這個帖子什麽時候消失，不是由網站說了算，而要看韓主任的心情如何。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威力無窮的帖子，把七星電池送上了風口浪尖之上。虛擬世界群情激奮，實體新聞單位的記者也聞風而動。不但京城的新聞媒體，連地方上的新聞記者也是紛至遝來，每天都有上百名新聞記者在七星電池行政樓裡進進出出，七星電池公關部忙的焦頭爛額。

  新聞記者們來到七星電池采訪，僅僅公關部的小雜魚出面，顯然滿足不了記者們的要求，見不到總經理誓不罷休。樸長勇自然知道這些無冕之王的厲害，在這個關鍵時候，無論大小那一家新聞單位也不敢慢待。樸長勇隻好陪著笑臉，一臉誠懇地說著違心的話，一波一波地接待這些記者們。

  如果僅僅是輿論方面對七星電池不利，樸長勇慢慢還能應付下來。兩個工廠，四千多名工人們自發地同時罷工，讓七星電池頓時停擺。

  工人們從網上看到韓秦上傳的那個帖子之後，結合前兩天幾百老員工來七星電池要求重新體檢，頓時明白了七星電池是在欺騙他們，他們早就和疾控中心互相勾結，所謂的每季度一次體檢，不過是走走過場。在他們這些全部體檢合格的人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受到了重金屬汙染。

  幾千名憤怒的工人們聚集在七星電池大門口，把門前的道路全部阻斷，一時交通堵塞，亂成一鍋粥。

  樸長勇沒敢推脫，連忙拉著人事部的負責人，拿著喊話喇叭去給工人們做工作。樸長勇大言不慚地宣稱，這次網上事件，是有人故意給七星電池抹黑，是赤*裸*裸的栽贓陷害。公安部門已經介入調查，不久就可以將造謠誣陷者繩之以法。

  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樸長勇開出優惠條件，只要工人們回去上班，每人每天增加五十元的緊急補貼。

  韓秦在帖子裡說的明明白白，鎘中毒最初的表現就是頭暈、乏力、渾身酸痛，骨質酥松，極易骨折並且很難愈合，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系統的治療，發展到後期就會形成疼痛病。不少人因為忍受不了劇痛折磨，而選擇了自殺。

  把帖子上說的鎘中毒症狀和自己一對照，不少工人原先沒有在意，經過這麽一提醒，這才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和鎘中毒極為相似。

  工人們一旦了解了事情真相，在關乎自己身體性命的事情上，區區幾十元錢的補貼，哪一個會看在眼裡。大家一致要求，七星電池給全體工人做一次身體檢查，檢查地點自然不能是昌城區疾控中心。

  對於這些工人的身體情況，樸長勇自己心裡有數。雖然剛剛清理走了幾十個嚴重超標的工人，在剩余的工人中，超標的仍然大有人在。就是沒有超標的工人，只要進廠超過半年，體內的尿鎘含量也已經達到四左右。

  只要這樣的檢驗結果一出來，七星電池瞬間就會土崩瓦解等待七星電池的，除了巨額的賠償款，就是在國際上聲名掃地，以後還能不能招到工人，都是一個巨大的懸念，離破產倒閉也就一步之遙

  樸長勇再也扛不住了，一面花言巧語穩住工人，答應從明天開始，分批到市疾控中心給大家重新體檢，一面不惜不惜血本，只要工人們不聚集在廠門口，哪怕不上班，每人照樣發放五十元補貼。。

  在穩住工人的同時，樸長勇緊急向七星集團董事會如實反映情況。樸長勇只是七星電池的常務副總經理，在整個事件當中，如果沒有集團高層的授權，他是沒有膽子這麽做的。現在東窗事發，究竟應該怎麽應對，在重大決策問題上，樸長勇同樣要聽從董事會的裁決。

  韓秦把帖子上傳到互聯網上的當天晚上，七星集團公關部門就發現了這個醒目的帖子，並向主管領導做了匯報。七星集團董事會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不可收拾，他們認為，這不過是一般的網絡潑髒水事件，樸長勇完全可以擺平。

  樸長勇把這邊的嚴重事態向董事會一匯報，七星董事會才慌了手腳。昌城七星電池廠區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事情一旦敗露，就是七星集團永遠也洗不掉的一個汙點。一向標榜自己非常注重社會責任的七星，自然不願意露出醜惡嘴臉。

  七星集團連忙派遣樸英俊副董事長飛往七星電池，指導樸長勇化解這場危機。到達京城以後，樸英俊緊急約見昌城區委書記費廣田，沒有想到，費廣田的秘書竟然回復說，費書記正在外地考察，需要一個星期才能回去。

  樸英俊氣的直罵娘，真他**不是東西，臉說變就變我們來投資的時候你裝孫子，企業落地投產了，現在拿起了官架子。當初七星集團準備在中國大陸投資設立電池製造基地的時候，幾個地方政府互相競爭，其中昌城區開出的條件最優惠，基本上七星提什麽條件，昌城區就答應什麽條件。

  七星電子當時就提出，這個項目對工人身體可能有些負面影響，身為區委書記的費廣田更是拍著胸脯表示，讓七星電子放心在昌城投資，除了任何問題，都有區政府出面解決。

  費廣田當時還開玩笑說，你們國家的工人和我們不一樣，是終身雇傭製，工人在一個地方工作時間長了，容易的職業病。中國的外資工廠裡大多是農民工，農民工流動性很大，在一個地方工作的時間很短，就是受到一點汙染，也沒有大礙。

  七星集團就是受到了費廣田的啟發，決定輪換使用中國農民工，大膽省去二個億的環保設備投資，沒有這一塊環保設備，並且可以節省巨額日常維護費用。為了掩人耳目，在環保設施三同時的過程中，只是象征性地上了一些治理汙染設備。這些設備，只是為了應付環保驗收，對於預防鎘中毒，形同虛設。

  不但區委書記費廣田出差在外，區長王林也避而不見。昌城區的兩位黨政主要官員都已經修煉成精，一看這個陣勢，自然明白七星電池的問題絕對不小，在這種最敏感的時刻，誰出面就是誰的麻煩。

  至於七星電池的生死，對官員們影響不大。當初把企業引進來，招商引資的任務就完成了，官員們已經收獲了政績。企業能不能賺錢，是不是能夠生存下去，那是企業的事情，市場有市場的規則，政府不能包辦一切嗎

  為了敷衍七星集團，昌城區政府最後派出一個副區長出面來見樸英俊和樸長勇。樸英俊作為七星集團的副董事長，按照對等的原則，平時到中國來考察工作，最低也是首都副市長級別的官員來接待。現在昌城區派出一個副廳級的副區長，明顯的就是敷衍。

  樸長勇對昌城區政府的安排雖然大為惱火，但見不到真神，也隻好在小鬼面前胡亂許願。樸英俊提出，昌城區政府應該出面安撫工人，並且聯系一家疾控中心，打通其中的關系，在做體檢的時候，考慮對結果進行適當修正，以免前後差異過大，造成工人情緒波動。作為交換條件，七星集團可以考慮在追加投資，或者昌城區上新項目。

  一個小小的副區長，對這樣的大事，怎麽敢擅自做主。副區長態度很誠懇，對兩位企業家提出的要求做了認真記錄，並且笑容可掬地表示，回去之後一定向區委區政府主要領導及時匯報，研究制定出最佳方案，幫助七星電池渡過難關。

  會面一結束，樸長勇就歎了一口氣，對一個做不了主的副區長，無論提什麽要求，都等於白說。昌城區政府為了避免引火燒身，現在是躲得遠遠的。樸長勇也開始考慮他的結局，七星集團為了擺脫這個困局，一定會丟車保帥，讓他當替罪羊

  樸長勇陪著副董事長剛回到七星電池，公關部經理就慌慌張張地進來報告，東方市駐京辦主任韓秦，帶領十幾位駐京辦主任，已經到了廠門口，要求七星電池最高管理層出面。

  樸長勇一咬牙，隻好再會會這個煞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