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夜談
  “你在這裡做什麽？”夜晚，閑來無事在蛋糕島上轉悠的卡塔庫栗看到了坐在岸邊的莫利亞，那高大的身影和白的嚇人的膚色太顯眼了。“哦，是卡塔庫栗小哥啊，我睡不著，出來溜達一下。”莫利亞轉過頭看著卡塔庫栗，他的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更白了。

“明天就是婚禮了，我還以為你抓緊時間睡覺呢，明天你可有的忙的。”卡塔庫栗在莫利亞身邊坐下，既然莫利亞要娶自己妹妹，馬上就要變成自己妹夫了，那麽他們就是一家人，對於家人，卡塔庫栗十分寬容且和諧。

“睡不著，不知道是不是緊張，但是就是睡不著，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很神奇。”莫利亞撿起一枚石子，隨手扔了出去，在水上打出了幾個水漂，在這圓月當空的夜晚裡，波光淋漓的海面顯得十分美麗。

“從伱之前的情況來看，我感覺你，嗯。。。不是那種會感覺緊張的人。”卡塔庫栗想了想說道。

“你可以直接說我是一個魯莽地蠢貨，腦子裡根本沒有緊張這根弦，這沒什麽，我確實這種人，但是我雖然魯莽，卻也知道家庭的重要性，我不是天生的孤兒卡塔庫栗，我曾經有過家，雖然並不富足，但是也曾溫馨過一段時間，但也正是這段溫馨，讓我有些緊張和恐懼，我恐懼我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丈夫甚至父親。”在這個寂靜的深夜中，莫利亞揭開了自己的身世，並不多麽出奇的身世，而卡塔庫栗選擇成為一名安靜的傾聽者。

“我家在西海一個不出名的小島上，雖然是小島，但是也算是奇奇塔王國的一部分，這代表的我的家鄉也算是世界政府加盟國的一員，你應該能知道，相比起那些不是加盟國，而被海賊劫掠的國家來說，加盟國相對安全和穩定，但是這種安全和穩定是普通人千百倍的辛苦所造就的。”

“我父親曾經是名海員，當然不是那種正規船隻的海員，就是走私船那種，和海賊唯一的差別恐怕就是他們不掛海賊旗，這份職業收入不錯，但是十分危險，我父親幹了十年，還是出事了，他的右臂在一場衝突中被砍斷了，不過僥幸活了下來，這已經算是幸運了，畢竟十年的走私船海員所掙的錢，足夠一個三口之家正常過半輩子了。”

“接下來呢？發生了什麽？”就如同一位合格的捧哏一樣，卡塔庫栗適時的開口了，充分的將莫利亞情緒調動了起來。

“加稅來了，當時我已經出生了，大約三四歲吧，我記不清了，總之就是我父親帶著一身傷和空蕩蕩的右臂回來後，我母親很傷心，不過我父親能撿一條命也足夠幸運，她雖然傷心，但是沒多說什麽，我父親殘疾了，那麽家裡的活就要落到我母親身上，但是她沒有抱怨什麽，就和所有的農家主婦一樣，她早就習慣了那種生活，更何況我父親存的錢足夠我家做點別的行業了，比如開個酒館，或者弄個小飯館，我母親做飯很好吃，我父親在跑船的時候學過釀酒，船員哪有不喝酒的呢。”

“而就在我家的裝修剛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貴族突然下令加稅，征稅官帶著軍隊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島上，用幾乎是搶劫的態度從每個人的家中搜刮走了一切，而我的母親，在阻止他們的時候被被他們推了一下，從二樓的樓梯上摔了下來，後腦著地。”

“節哀。”卡塔庫栗低聲說了一句，雖然他感覺這時候不適合說這些，但是作為家人，卡塔庫栗是最包容的存在，他可以幾乎無限的包容家人的一字一句，當他承認莫利亞為家人的時候，莫利亞既然願意與自己分享內心，那他應該表示榮幸，並認真的傾聽，而不是選擇打斷和提問。

“當時的我還太小了，什麽都不懂，只是不斷的推著我母親的屍體，一遍遍的喊著她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而我的父親從那以後幾乎瘋了，他本來雖然喝酒，但是並不嗜酒，但是在我母親死後，他就變成了那種爛酒鬼，最爛的那種，家裡所有的錢都被他換成了酒，僅僅半年後他就把自己喝死了。”

“這。。。”卡塔庫栗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氣氛太悲傷了，而且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阿曼德說嗎？然後阿曼德再來安慰和開導莫利亞，然後兩人再來個約下擁吻啥的，十分美好的呼道晚安，第二天婚禮心照不宣的微笑，自己這個兄長在這裡幹什麽？反應過來的卡塔庫栗感覺自己尷尬都能用腳指頭扣出一個蛋糕島了，和莫利亞一樣，他也有了從未體驗到的感覺，這種尷尬他從沒體驗過！
“我和阿曼德說過這件事，所以你不用勸我，我也沒什麽好悲傷的，畢竟即使我父親成了醉鬼，他也沒打過我，而我父母死後，那些鄰居們也將我養大，甚至我之後還報仇了，我成為海賊的時候，第一個被我祭旗的就是我家鄉的貴族。”莫利亞看出了卡塔庫栗的尷尬情緒，開口解釋道。

“呼，好吧，說真的，我必須承認，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事，我沒見過我親生父親，媽媽的情況你應該也從阿曼德那裡知道了，在莉莉女士幫助媽媽清醒之前，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暴君，我對你說的這些確實沒有實感，雖然我知道這是一件很悲傷的事，但是我確實體會不到，而根據我的經驗來看，人是無法真的對自己沒有體會過的感情共鳴，至少我不行，剛剛我確實想勸你，但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卡塔庫栗松了一口氣，也選擇了實話實說，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共情是需要基礎的，雙方的成長環境完全不同，你沒法要求卡塔庫栗去體會莫利亞的情緒，從小在一種弱肉強食的環境中長大的卡塔庫栗，沒有體會過那種父母所帶來的愛，後來加入的莫利亞也體會不到卡塔庫栗小時候，大媽思食症發作後的那種恐懼。

“嘿嘻嘻嘻嘻嘻嘻，這可不像你啊卡塔庫栗，阿曼德說你從來不會說自己有做不到的事情，在她心裡，你就是無所不能的兄長啊，嘿嘻嘻嘻嘻嘻嘻。”莫利亞聽到卡塔庫栗的話後愣了一下，緊接著又笑著說道。

“無所不能還是留給你吧，畢竟你才是她的丈夫，至於我，如果我真的無所不能的話，就不會這麽多年沒法治好媽媽，也不會讓我這些弟弟妹妹們受到這麽多的傷害了，我之所以把我自己塑造成這個樣子，只是因為媽媽之前的情況無法作為一個家長來保護家人，還有佩羅斯佩羅哥哥，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是他的實力還是差了一些，所以我只能努力增強自己的實力，同時把自己偽裝成那種無所不能的人，我這麽做只是為了讓我的弟弟妹妹們能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而已。”

卡塔庫栗抬頭看著月亮，現在的日子在變好，甚至好的有些不真實，但是無論如何，這種美好的生活就是卡塔庫栗想要的，沒人希望自己日子過得苦，苦難永遠不值得歌頌，而為了能夠留住這美好的生活，卡塔庫栗甚至願意付出一切，任何想要打破這份美好的人，都將受到卡塔庫栗無情的毀滅。

“嘿嘻嘻嘻嘻嘻嘻，這想讓阿曼德知道她認為的無所不能的哥哥現在的表情，那絕對很有意思，嘿嘻嘻嘻嘻嘻嘻。”莫利亞看著卡塔庫栗臉上溫和的表情，頓時開始哈哈大笑，那種奇怪的緊張感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別告訴她，不，任何人都別說！今晚的話給我爛在肚子裡！如果我知道了別人知道這些事，我絕對把你揍得滿面桃花開！莫利亞！”一聽莫利亞的話，卡塔庫栗頓時來了精神，幾乎是咆哮著和莫利亞喊道。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個兄長，還是要面子的，雖然今晚上不知道怎回事，鬼迷心竅的把實話說出來了，但是絕對不能讓這件事傳出去！
“喂喂喂，正常威脅人不都是要你命嗎？你這威脅感覺好沒力度啊？”莫利亞滿臉搞怪的說道。

“廢話，你是我妹夫！也是一家人，我瘋了還弄死你？”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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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