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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上》第209章 司徒門主(月中求月票)
  第209章 司徒門主(月中求月票)  司徒溫氣得七竅生煙,自己在這裡,從昨晚等到今早,從今早等到中午,又等到下午,換來的竟是一句不守信用!
  他好不容易在關山集布置下各種殺招,陳實早不來晚不來,等到他收了殺招便跑過來,還要嘲諷他要跑路,實在他奶奶的可氣。

  “陳實,你明明說午時便來赴約!”

  司徒溫喝罵道,“咱們到底誰不守信用?”

  陳實停下腳步,仰望樞機上的司徒溫,疑惑道:“我跟你說的午時,是明日午時。何時跟你說今日午時了?我還是來早了。若非見你要走,我才不出來。”

  司徒溫暴跳如雷,怒道:“你怎麽不說後日午時?怎麽不說明年的今日午時?”

  陳實轉身要走,道:“我明年的今日午時再來。”

  “慢著!”

  司徒溫居高臨下,伸手大手,面色溫和下來,語氣也盡量溫柔,道,“慢著,你先別走。擇日不如撞日,不必等明年了,也不必等午時,就是此時此刻。你也是走了一百多裡才來到這裡,再跑回去,豈不是白費功夫?就在這裡,我也不暗算你了,咱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我打死你,給大娘報仇,公子那裡也有個交代。”

  他正色道:“你放心,你死後之後我會給你修墳,保管給你建個漂漂亮亮的大墓,你死後三代人丁興旺,後世子孫必中大官!”

  陳實道:“我十二歲還沒成親,沒有後代。我爺爺就我爹一個兒子,我爹就我一個兒子,你殺了我,老陳家就絕後了。”

  司徒溫沉默片刻,想讓他回家趕緊生一個,但想到生一個的話,多半要等到明年今日了。

  但他又不想等到明年今日。

  倘若今日便殺了陳實,豈不是讓人家斷代絕後?

  他正在遲疑,陳實道:“你餓不?我餓了。”

  司徒溫也有些餓,道:“我從早上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一口水都沒喝,確實餓了。”

  陳實詢問道:“你為何不吃?”

  司徒溫道:“我聽輔正閣的人說,你喜歡出其不意的暗殺對手,我怕我吃飯時,或者仰頭喝水時,你突然奔過來把我殺了。你為何也沒吃飯?”

  陳實道:“我一直躲在草叢裡,偷偷觀察你,倘若你吃飯或者喝水,我便可以奔襲而來殺了你,所以來不及吃飯。”

  他解釋道:“無論生火做飯,還是悄悄咀嚼東西,都會驚動你。”

  司徒溫沉默片刻,道:“所以,適才你就躲在關山集外的草叢中?”

  陳實點頭。

  司徒溫還是有些不信:“你一直躲在草叢裡,等待我露出破綻?你何時來的?躲了多久?”

  陳實道:“我午時來的,沒吃午飯,躲了兩個半時辰。你若是還能堅持,我會繼續等下去,不過我等到明天中午我就不等了,我得去吃飯。”

  司徒溫沉默,提議道:“要不,咱們先吃飯,再決一生死?”

  陳實笑道:“這個主意好,先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喝足,也沒力氣打架。”

  司徒溫縱身,從樞機上躍下,落在地面上,道:“我倒可以操縱樞機裡的偃師燒火做飯,不過我做飯的時候,需要運煉心神才能操控他們。我怕你偷襲我。輔正閣的人說,你抓住機會偷襲,往往一招兩招就乾掉對手。”

  陳實笑道:“沒事,我家狗子會做飯。黑鍋,你來燒飯炒菜,我與司徒大哥說會子話。”

  黑鍋人立起來,兩隻前爪向外一攤,疑惑道:“汪?”

  陳實為難道:“我沒有帶木車來,怕木車會引來你的注意,你是魯班門主,萬一控制木車就不好了。我做飯的家夥事,都放在車裡。”

  司徒溫道:“樞機裡倒是有鍋碗瓢盆,我經常出去幹活,給達官貴人修墓地,修宅邸之類的活兒,帶著這些家夥事。不過我不帶肉食和蔬菜,容易壞,隻帶了米面。”

  陳實看向後面的橫公山,道:“黑鍋,你去打獵,弄點吃的,我跟司徒大哥吃點喝點。”

  黑鍋不滿的汪了一聲,竄出去,跑進山裡。

  不多時,黑鍋扛著一隻五六十斤的獐子回來,在山溪邊退毛剝皮,洗乾淨一塊大石頭,在上面分筋切肉。

  黑鍋又去尋了些小野蔥,小香蒜,衝著陳實叫了兩聲。陳實道:“司徒大哥吃水芹菜不?黑鍋發現了一些野生的水芹菜,味道有點大,有點異香,沒吃過的人可能吃不慣,但可以衝掉肉上的膻味。”

  司徒溫笑道:“我常年在外面跑,什麽吃不慣?盡管放。”

  陳實道:“黑鍋,多放些水芹菜。”

  黑鍋應了一聲。

  司徒溫對陳實依舊有些防備,操控一隻偃師幫忙搭建灶台,弄來煤炭,又搬來鼓風機,鍋碗瓢盆也都準備齊全。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忘記防備陳實偷襲,距離陳實始終有三丈遠。

  ——他聽公子說過,陳實的攻擊距離是兩丈,後來大娘死後,公子將這個數據修正到兩丈三四,說陳實修為大進,只怕已經煉到金丹九轉。

  他不放心,所以把這個距離提升到三丈。

  陳實若是接近三丈這個距離,他便後退。若是陳實再有意無意的接近,他便控制樞機抬動手臂,讓陳實感覺到威脅,主動後退。

  陳實仰望樞機,目光充滿了敬畏。

  魯班門的這件法寶太大了,力量無窮,一擊便能將自己打成齏粉。

  若是戰爭期間,魯班門必定昌盛,可如今大戰沒有,邪祟遍地,魯班門式微。但就是這樣一個小門派,居然還有自己的法寶,令人豔羨。

  法寶這東西太耗錢。

  別說魯班門這樣的小門派,就連縣城,想要煉一面萬魂幡這樣的法寶,都需要幾百年幾千年才能煉成。

  魯班門能擁有一件法寶,可想而知曾經必定輝煌過。

  陳實來到樞機跟前,抬手觸摸樞機,仰頭打量這個龐然大物,詢問道:“此物一擊有多重?”

  “千萬斤的力氣,還是有的。”

  司徒溫道,“一拳砸下去,城牆可以打穿,化神期的金身都能打爆!但對付不了元神。曾經可以對付元神,後來被人打壞過,上面的很多陣法布置都失效了。我的先輩學問不到家,失傳了,就沒有修補好。”

  樞機太高大了,動靜驚人,一擊下來,只怕能開山辟石,令人望而生畏!
  司徒溫打開一扇門,道:“你可以進來參觀,但不可接近我三丈。”

  陳實依言,走入其中。

  司徒溫離他遠遠的,道:“樞機的這些建築,看似尋常,但其實堅實無比,這些木頭都是異獸血浸潤過的。每年都會有魯班門的修士,描摹力士符,玄武籙等符籙。還有金丹運轉。”  

  他帶著陳實穿過一個個房間,來到類似經脈的通道,攔下一顆人頭大小的金丹,拋給陳實,道:“此物便是祖輩傳下來的人造金丹。”  陳實抱住金丹,只見金丹上面刻繪各種奇異的線條,線條組成複雜的符籙圖案,到了第二層,還是鏤空的金屬線條,組成一個球面,構成複雜的符籙圖案。

  下面還有一層鏤空,也是相同的布局。

  陳實凝眸看去,但見第三層下面,還有第四層鏤空,第五層鏤空!

  司徒溫見他吃驚的表情,笑道:“這種人造金丹,仿造的是金丹九轉,裡面共分九層,對應九轉。這種人造金丹運轉一次帶去的熱力,比你這金丹九轉境界運煉金丹蘊藏的力量還要龐大幾十倍!”

  陳實感應到人造金丹中蘊藏的恐怖力量,讚道:“真是了不起的創造。”

  他放開人造金丹,但見金丹飛起,沿著通道呼嘯運行。

  司徒溫道:“樞機中,這類金丹共計三十六枚,運轉不休。倘若全力運行,可以讓樞機一個時辰奔行千裡!不過,只能奔行一個時辰。”

  陳實疑惑道:“為何?”

  司徒溫歎了口氣,道:“煤炭不夠用。跑千裡,存的煤就燒完了,得補充。”

  陳實道:“樞機威力強大,但好像弊端也大。”

  司徒溫見他不知不覺間已經距離自己不到兩丈,心中一驚,但好在陳實沒有出手。

  他連忙拉開距離,道:“的確如此。單單買煤,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此次若非對付你,我也不會搬出樞機。”

  陳實笑道:“三生有幸。”

  司徒溫見他有趣,覺得有些不忍,道:“要不,你先回去娶個媳婦,留個種,你再過來,我殺了你為大娘報仇,為公子出氣。”

  陳實搖頭道:“我才十二歲,還留不了種。”

  司徒溫面色黯然,繼續在前面帶路。

  陳實道:“司徒大哥,你們魯班門的錢香主,是我偷偷把他撞到地基裡的。他因我而死,你只怕還不知道。”

  司徒溫道:“我知道,我當時聽聞城牆地基鬧邪祟,正趕過來,遠遠就看到你把他撞下去了。”

  陳實愕然:“你為何沒有阻止我?”

  “這廝該死。”

  司徒溫淡淡道,“他竟用自家兄弟打生樁,明明可以用死囚犯來打生樁,他偏偏想省這個錢。再不濟,多花點錢,請些靠譜的符師來對付那隻邪祟。這廝不想掏錢,害自家兄弟性命,你不殺他,我都要給他三刀六洞,死後也要扒皮做成偃師,受人唾罵。”

  陳實笑道:“司徒大哥是性情中人,難怪會為了大娘這個娼妓來殺我。”

  司徒溫面色漲紅,爭辯道:“我不是為了大娘來殺你,我是為了公子來殺你!”

  陳實笑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雖然不知男女情愛,但道理都懂得。大娘雖是娼妓,雖然販賣人口,雖然逼良為娼,弄死逼死了很多女孩兒,但司徒大哥就是喜歡她,就是要為她報仇。大哥真英雄,小弟佩服。”

  司徒溫面色更紅,冷笑道:“我是為了報答公子的知遇之恩,這才在關山集布下陣勢!而且,我也是跟你單打獨鬥,公平一戰,沒有仗著人多欺負你!我不是為了娼妓來殺你!”

  陳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時,狗叫聲傳來。

  司徒溫連忙道:“是不是黑鍋的飯菜燒好了?吃飯,咱們先吃飯!”

  陳實笑道:“是黑鍋叫我們吃飯。”

  兩人走出樞機,黑鍋已經擺好飯菜和碗筷,摘下圍裙,去清洗身上的油煙味兒。

  陳實請司徒溫落座,司徒溫道:“做飯的還沒上桌,咱們豈有先上桌的道理?等一等。”

  待到黑鍋洗好澡,來到桌邊,司徒溫拉開凳子,請它先坐,這才道:“陳兄弟坐。”

  兩人坐下。

  陳實和黑鍋早就餓了,吃的很快,但司徒溫吃得很慢,等到一人一狗吃飽,他還是在慢吞吞的吃著,飯量也很大。

  “吃飽了?”

  他驚訝道,“你們吃飽了還不走?吃飽了就先走吧,不用等我,我吃得慢。”

  陳實疑惑道:“不打了?”

  司徒溫哼了一聲,夾了些水芹菜放入口中,悶聲悶氣道:“不打了,你回去吧,早點離開浴都。我沒有為娼妓殺人的習慣。”

  陳實問道:“大娘不是你姘頭麽?我還以為你要為她報仇。”

  “呸!”

  司徒溫面色漲紅,訥訥道,“睡過幾次,就是姘頭了?那老子姘頭可太多了。我原本是為公子爭口氣,不是為她而來。你不要敗壞我的名聲。”

  陳實笑道:“你這人有意思。我就不殺你了。”

  司徒溫放下筷子,冷笑道:“你不殺我?你打不過我!我樞機一開,你就算擁有金剛不壞的金身,都給你轟碎!我這樞機,一力破萬法!”

  陳實微微一笑,道:“你先催動樞機試試。”

  司徒溫有心讓他看看魯班門的鎮門之寶的厲害,當即一躍而起,躍到十二丈高的樞機腦門上,站在亭台之中,催動樞機。

  頓時樞機四周光暈流轉,各種金身、金鍾、力士等符籙如同樞機撐開金傘,護持全身,同時一個個偃師慌忙鏟起煤炭投入到丹爐中,三十六枚人造金丹呼嘯運轉,從丹爐裡進進出出!

  司徒溫揮拳,那高達十二三丈的樞機也跟著揮拳,打出雷音,打出雷暴,震耳欲聾!
  哪怕是元嬰境修士的法術,還未近身,便會被雷音轟爆!
  金丹、元嬰連祭起的機會都沒有,祭起就會被雷暴轟殺!

  哪怕是元神,遭遇這等打出的雷暴,也會被震傷!

  當真是擦點皮,不死也傷!
  樞機,宛如一個掌控著無窮力量的大修士,而司徒溫所在的亭台就是神龕,司徒溫就是神胎!

  靈巧,兼具無窮力量,實在是頂級的機關偃師!

  就在司徒溫催動樞機的同時,突然樞機那一個個房間,門戶大開,門戶化作血盆大口,猩紅的長達十幾丈的舌頭從樞機全身各處的大嘴巴裡飛出!
  頃刻間,樞機化作一個內部是血肉的怪物,宛如一個巨大的邪祟,東倒西歪,不受司徒溫控制!
  造物寶鑒,鬼宅壓勝符.
  讓陳實進入樞機內部,就是引狼入室,他在司徒溫不注意的時候,已然將魯班門的這件鎮門之寶,變成了一棟巨大的鬼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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