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真相
  此言一出，讓周圍的人都驚呆了。朱厚照看著那群地上的那群蒙古裝束的人，忽然轉頭看向一旁隨行的霍雨，“霍將軍說說吧，這裡也算是你防區的邊緣地帶吧，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呢？”

霍雨連忙拱手說道：“回稟大將軍，末將對此並不知情，末將對防區事物失察，請大將軍懲治末將…”

朱厚照對霍雨的回答不置可否，他看向了蘇興東，“蘇將軍你也說說吧！”

“末將沒來過這邊，對此也不知情，不過末將認為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大將軍初到裕虞台嶺，就斬獲五十多個北虜首級，這可是近幾年來少有的大勝啊！全賴大將軍洪福齊天啊！”蘇興東連忙說道。

朱厚照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了，蘇興東和霍雨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要奇怪五十多個北虜的首級就能稱為幾年未有大勝了。

明朝的軍隊和官員都十分重視首級，將其視為獲得榮譽和提升地位的關鍵。

明代從成化、弘治兩朝開始，對軍隊作戰斬獲首級按照對象進行了劃分，一共有四類：北邊——蒙古人、遼東——女真人、番蠻——西南地區叛亂的土苗、內賊——漢地十三省亂民。在嘉靖、萬歷初年，因為東南倭亂，所以還單獨設定了一個倭寇首級標準。不同斬獲對象，會有不同的賞賜標準，包括賞銀、晉升等。

朱厚照登基之後，哪怕內庫窘迫，但還是把北虜首級的賞銀提到了50兩白銀一枚。

而蒙古人也知道明軍十分重視首級，所以在作戰的時候也努力帶回同伴屍體，帶不回也會想辦法破壞掉，再加上蒙古人機動性強，所以一枚北虜的首級是十分珍貴的。

正常來說的話，想要獲取五十多枚北虜的首級，至少要和蒙古人打上一次至少千人級別的遭遇戰，還要取得戰鬥的勝利，只有勝利者才有打掃戰場、割取首級的權利和資格。

而在這個大明消極防守的時期，能一次取得五十多枚北虜的首級確實是一次難得的大勝。

在場的人都聽懂了蘇興東的意思，雖然這件事還存在諸多的疑點，但這也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個大餡餅，不吃白不吃嘛。

“剛剛他們說他們是明人.”朱厚照忽然止住了笑聲。

“對！我們是明人！是明人啊！不是蒙古人啊！大將軍明查啊！”那十幾個蒙古裝束的人拚命喊了起來。

江彬這會兒已經被蘇興東的話說的內心火熱了，這功勞要是弄成了，他能沾不少光呢，於是看向那群蒙古裝束的人說道：“都閉嘴，很多蒙古人也會說漢話呢”

然後他對朱厚照說道：“大將軍，我認為這不過是一群會說漢話的蒙古罷了，這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哦？怎麽看出來的？”朱厚照好奇的問道。

江彬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拖出來一個人，開始為朱厚照講解了起來。其實蒙古人和北方的明人的之間在外貌並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差別，但兩者的生活習慣卻能讓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兩者。

草原上的生活可是比漢地要辛苦多了。

北虜經常編發辮，使得頭髮非常柔順，摸一摸，就能分辨出來。

另外，漢人普通百姓的頭髮裡有很多虱子，長期被虱子咬，會導致頭皮出現更厚的皮疹；而蒙古人因為有剃發的習慣，所以沒有虱子咬，頭皮也沒有增厚的皮疹。

蒙古人多吃肉食和奶製品，導致嚴重的蛀牙問題；而漢人則不同，大多吃谷物，所以蛀牙問題較少，牙齒磨損的會比較嚴重
朱厚照仔細觀察著被押著的十幾個人，果然都在他們身上發現了類似的特征
“我真的是明人啊！將軍你相信我啊！”那個被拖出來的人瘋狂的喊著。

“伱說你是明人，但為什麽一身蒙古人的裝束和髮型，還有那麽多蒙古人的特征？”朱厚照冷聲問道。

那個人聞言一愣，咬著牙說道：“小人十年前本是懷安衛的衛所兵，因為軍田被上官奪了，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就悄悄跑到了草原上投了蒙古人求活，而前一陣小人在蒙古人那也呆不下去了，就偷了一匹馬，跑了上千裡才回到了大明，本想著回家看看，結果剛回到大明就被邊軍們發現了，直接關到了那座烽火台裡，用鐵鏈鎖著，平日裡吃喝拉撒都在裡面，但給的食物極少，只夠餓不死”

“那座烽火台裡關的都是從草原裡逃回來的明人，有的是自己去的草原，有的是被蒙古人擄到了草原，我們到了蒙古人的地界上，只能像一個蒙古人那樣活著，久而久之就變得像一個蒙古人了，但是我們都不敢忘記自己的家鄉，不敢忘記自己是一個明人，我們歷經千辛萬苦回到大明，迎接我們的確實無盡的囚禁.”

“逃回來的人裡面蒙古人特征不明顯的人直接就被砍掉埋了，我們這些蒙古人特征明顯的人則被養著，十天半個月就會有人被拖出去砍了腦袋我聽看守我們的守衛說那些腦袋都被拿去報功了，說是上面的人怕弄得太明顯，不敢一次報個大功，就準備積小功成大功.”那個人快速的說道。

所有人聽完那人的話之後都把目光投向了蘇興東和霍雨，都知道這事和他們脫不了關系.
蘇興東和霍雨面色蒼白，都在那強作鎮定。

“你還知道什麽.”朱厚照沉聲問道。

“小人還聽看守的人提過什麽霍將軍和蘇將軍”

“賊子安敢血口噴人！”蘇興東一聽就急眼了，一把拔出腰刀就要朝那個人砍去
結果被早有防備的江建功狠狠踹了一腳，然後就被一擁而上的新軍兵士們控制住了。

朱厚照滿臉失望的看著被控制住的兩人，“原來這就是萬全右衛一直能斬獲蒙古人首級的原因啊！太讓本將軍失望了！”

“大將軍恕罪，大將軍息怒啊！”蘇興東已經涕淚橫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