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獻俘
  按照正常的皇帝禦駕親征的流程，皇帝要在禦駕親征之前去在圜丘、太丘、太廟舉行“告祭之禮”。朱厚照這次禦駕親征完全是偷偷跑出去的，根本沒有舉行什麽“告祭之禮”，但是也沒有人人敢跳出來指摘皇帝的不對。

正德十一年臘月十二日，是禮部看好的吉日。

獻俘禮前一日，皇帝命朱厚烇赴太廟、社稷壇告祀，屆時兵部將校押俘虜從承天右門入，跪於端門前院中，太廟街門外，俘虜用白練捆綁。

朱厚烇在太廟、社稷壇行禮，獻俘於祖宗神靈，禮畢則押俘虜由原路返回。

正月十二日，工部在午門樓上正中設禦座。全體內大臣著禮服率侍衛立於午門兩觀樓上；大漢將軍統領率大漢將軍佩刀環立於兩觀樓下。

武備院在樓上張黃蓋；鑾儀衛在闕下、午門前設法駕鹵簿，鹵簿前東設金鼓，西陳鐃歌。

文武百官分班序立，順序與大朝禮同。

一百零八名蒙古俘虜用白練縛系，由兵部官校押在金鼓南邊候立。刑部官員站兵部官員下首。

大明的獻俘禮還算是比較文明的，沒有怎麽折辱俘虜。

像金國時的牽羊禮就對俘虜的折辱的比較厲害了，牽羊禮要求俘虜赤裸著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系繩，像羊一樣被人牽著，也表示像羊一樣任人宰割。

徽、欽二帝就行了牽羊禮。

一切就緒後，禮部堂官到乾清宮請駕，午門鳴鍾，皇帝龍袍袞服，由前導後扈儀仗護衛乘輿出宮。

皇帝乘輿抵奉天門，午門前奏金鼓鐃歌，皇帝在午門降輿升座，樂止。鴻臚寺官宣布排班，兵部官校將俘虜押至禦路西朝北立。

將校鳴鞭靜場，全場肅穆。讚禮官高聲讚唱：“進“！”進獻露布（捷報的檄文）的官員面向午門行四拜禮，禮樂再次奏響，平身後樂止。

讚禮官讚唱：“進露布”！樂起，執事官員舉案，放置於午門前中道，樂止。

讚禮官讚唱：“宣露布”！宣展官員跪，平身之後宣展官與展示官前往案前取露布，並跪宣露布，宣讀完畢後放置於案。

讚禮官讚唱：“獻俘”！
兵部將校上前行三跪九叩禮，禮畢將俘虜帶至金鼓前跪。

朱厚烇侍立在朱厚照身側，和朱厚照一起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一眾俘虜，朱厚照很是興奮，他還是第一次進行這麽大規模的午門獻俘，很是新鮮。

說實話，之前安化王謀反和劉六劉七之亂都沒進行獻俘，這倆事都不夠丟人的呢，自然不會被拿出來獻俘。

兵部尚書王瓊出列，對著午門之上的朱厚照大聲喊道：“具官，臣王瓊奏雲，威武大將軍朱壽以大同鎮所俘獻請付所司伺旨。”

聽到這個，文武百官有不少面色奇怪，但這麽隆重的場合下，都不敢失儀。

“準！”朱厚照說道。

讚禮官讚唱：“所獻俘虜交刑部！”

刑部官員跪下領旨。兵部官員引俘虜退到金鼓之外，交於刑部官。刑部官給俘虜換上刑具，戴上枷。張子麟跪倒在午門禦道前，兩位侍郎在其左右，他雙目炯炯有神，聲如洪磬的向午門之上的皇帝上奏：“臣刑部尚書張子麟，奏請將北虜磔斬，合赴市曹行刑，請旨！”

然後厲聲控訴北虜之罪，上奏百言，字字響亮。

言罷，向午門伏地而拜。全場一片肅穆，所有人都在等待朱厚照的聖旨。

朱厚照這個時候可以選擇殺或者開釋，最終朱厚照選擇的是殺一半釋一半，要殺哪些要釋哪些已經事先確定好了。

大理寺少卿立刻將要被殺的俘虜押往法場。

被開釋者被釋縛後上前三呼萬歲，跪拜不殺之恩。

最後文武百官也三呼萬歲，禮成後，皇帝返回宮中.
舉行完了獻俘禮，朱厚照就不想住在皇宮裡了，拉著朱厚烇到了讓他感覺更舒服的豹房。

繼續拉著朱厚烇促膝長談.
“弟弟啊，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一直到應州之戰皇兄才明白這句話啊，世人不知道這次大勝有一半以上的功勞都是你的”朱厚照直直的看著朱厚烇。

“皇兄謬讚了，我只是為了皇兄提供了一些後勤上的支持罷了，就算有些功勞，也當不得皇兄如此誇讚.”朱厚烇笑著搖頭道。

“弟弟你不用謙虛，皇兄我心裡很清楚.新軍能有這樣的戰鬥力全是因為你在各方面提供了各種超前的裝備和支持我們在新軍上花的錢都沒有白花”朱厚照目光炯炯的說道。

“超前的裝備和支持？”朱厚烇故意做出愕然的樣子，他不置可否的說：“我只是把我能做出的最好的裝備和支持提供給了新軍而已”

朱厚照沒有多想什麽，而是興奮的說：“這次的戰爭讓我感覺火銃和火炮才是未來的方向”

朱厚烇沒想到朱厚照還有這樣的見解，問道：“皇兄此話怎講？”

“火銃的威力越來越大了，普通的鎧甲根本擋不住火銃發射的彈丸，這樣的話鎧甲在戰場上很快就要被淘汰了，畢竟穿不穿鎧甲根本改變不了被鉛彈擊中的後果，還不如不穿呢只要火銃的威力能更大，射速能更快，戰場上的冷兵器和鎧甲都會被淘汰”朱厚烇認真的說道。

“還有火炮，那玩意簡直是太好用了，以後可得多裝備”

看著滿臉興奮的朱厚照，朱厚烇沒想到朱厚照對技術變化的感知這麽敏銳，現在都開始舉一反三了.
但朱厚烇不準備在這個話題上深聊下去，他想的是快速的從這個話題轉移開
“皇兄想好下一步怎麽去對付蒙古人了嗎？”朱厚烇忽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果然引起了朱厚照強烈的興趣，“這件事我已經這一段日子裡想好了，我準備先收取河套之地，然後再從遼東出擊收服兀良哈三衛，先剪去韃靼人的兩翼然後再率大軍北征漠北，去橫掃整個草原”

朱厚烇聽得連連點頭，朱厚照的這個軍事計劃還是很不錯的
但朱厚烇更關心的是其他的。

“皇兄伱想好怎麽統治整個蒙古草原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