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正德眼中的荊王朱厚烇
乾清宮。“荊王?”朱厚照坐在禦桌後詫異的看著這個名字,表情立刻變得惱怒起來了,“張永你這狗東西,辦事怎麽敢如此馬虎!”
說著一把把禦桌上的一疊紙張扔向一邊的張永。
張永是“八虎”之一,督十二團營兼總神機營。在宮內則掌管乾清宮、禦用監諸事,兼提督尚膳、尚衣、司設、內官諸監,整容、禮儀、甜食諸房及豹房、浣衣局、混堂司、南海子事,成了兼職最多的內臣。
是朱厚照最為信重的內官之一,他們關系一直很好,而今天朱厚照則罕見的對張永發了脾氣。
張永趕緊跪倒在地,叫屈道:“皇爺,奴婢哪敢馬虎,今天這戲在江南被稱為荊劇,意為荊王所作之劇。皇爺要是不信,可以召戲班子的成員一問便知。”
張永心中暗暗後悔當時不應該接受劉玻的請托,當時還想著如此新穎的戲劇定能贏得皇爺歡心,但沒想到卻陰差陽錯的弄出這一堆的禍事。
朱厚照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知道張永不是這麽馬虎的人,“竟是如此嗎?”
張永的手上也沒閑著,快速的把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撿了起來,“這是剛從錦衣衛拿來的關於荊王的信息,皇爺一看便知.”
說完就恭敬的把紙張擺在禦桌上。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紙張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說什麽王權富貴’,朕還疑惑是何方好漢竟然如此大膽,沒想到答案是如此簡單,有趣有趣!”
“朕還記得今年年初我還下旨冊封過荊王,看來就是這位了,叫叫什麽.”
“朱厚烇!”張永連忙答道。
“朱厚烇?竟是與朕同輩之人?”朱厚照看著這個名字心生親切之感。
“回稟皇爺,這荊王朱厚烇今年十五歲,乃是皇爺的堂弟。”
“十五歲?”朱厚照挑了挑眉毛,拿起桌上的紙張翻看了起來。
錦衣衛在蘄州和荊王府都有探子,相關的情報每月都會傳回京城,朱厚照手裡這份是關於荊王府的情報匯總。
“改進織機、排演戲劇、煉丹、打鐵?鐵匠王爺這稱號笑死我了!啥事都乾,就是不讀書!哈哈,有意思!荊王府的長史估計要被氣死了!要是再會點騎射就更好了.”朱厚照快速的翻看著紙張。
“是啊,奴婢也有些不敢相信,其他宗親做點荒唐事都要遮掩一下,這位主倒是一點都不遮掩.”張永湊上去陪笑道。
“不遮掩才好呢,這叫真性情,怪不得能寫出‘怕什麽清規戒律’這樣的的唱詞.”朱厚照饒有興趣的繼續看著荊王府的情報匯總。
然後他的目光在一頁文字上停住了,臉色也冷了下來。
“竟然還有倆不爭氣的舅舅!”
但他緊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哈哈,罵得好!罵得好!”
朱厚烇種種在世人看來荒唐的舉動落在朱厚照的眼裡卻是分外的有趣。
朱厚照笑了兩聲之後,臉色就變得陰沉下來了,他又想起了他那兩個混蛋舅舅。
朱厚照的舅舅張氏兄弟,在弘治、正德兩朝可謂人嫌狗棄,因為乾出的事情實在太過荒唐。
弘治皇帝在位時,某日與張氏兄弟喝酒。皇帝中途去上廁所,張氏兄弟居然從隨侍太監手中,搶過皇帝的帽子自己戴著玩。
還有一次,張延齡膽大包天,竟在喝酒之後奸汙宮女。太監何文鼎暴怒,手持金瓜欲殺之,太監李廣中途報信,張延齡這才逃過一命。事後,何文鼎被錦衣衛抓住拷問,又被張皇后派人亂棍打死。禍亂宮闈之大罪,就這樣得過且過,堅守職責的太監反而死於非命。
張鶴齡與張延齡犯下的案子數不勝數,甚至言官們都懶得彈劾了。以前,刑科都給事中吳世忠、刑部主事李夢陽,就因為彈劾張氏兄弟,導致張皇后大怒,彈劾者差點因此被論罪。
弘治皇帝死後,張氏兄弟還是不知收斂,搶奪民田早已司空見慣。
朱厚照早想懲戒一下這倆舅舅了,只不過他前幾年還沒完全掌控住朝堂,再加上張太后的不斷袒護,就沒去對付張氏兄弟,現在剛有個好的機會能懲戒一番張氏兄弟,結果這個機會就這樣沒了。
張永自然清楚朱厚照的想法,連忙勸道:“皇爺身負九州萬方,自然不能像荊王殿下那樣無所顧忌,而且以兩位國舅的性格,以後這樣的機會是不會少的.”
張永的話讓朱厚照舒服了很多。
他繼續看荊王府的情報匯總,忽然問道:“我這堂弟是弘治七年出生的嗎?”
張永已經提前看過荊王府的情報,自然知道朱厚烇的基本信息,連忙回答:“是弘治六年出生的。”
“哦。”朱厚照不置可否的說道,也不再問,就繼續翻看荊王府的情報匯總了。
一旁的張永的腦子已經快速的轉動起來了。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一般,皇帝的每一句話都要在心中咂摸至少三遍。
而朱厚照的這句“弘治七年出生的嗎?”也不例外,通過皇帝的每一句話去揣測皇帝的心思,是他們在皇帝身邊能活下去的基本能力。
張永不斷回想著關於“弘治七年”的事情,結果還真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蔚悼王朱厚煒是在弘治七年出生的!
蔚是王爵封號,封號是單字代表著這是一位親王,悼是諡號,這個諡號有哀惋、悼念之意,適用於英年早逝的人。
蔚悼王是明孝宗朱祐樘的次子,生母為孝康敬皇后張氏,正德皇帝朱厚照唯一的弟弟,弘治七年(1494年)十二月五日出生,弘治九年(1496年)二月二十五日夭折,年三歲。
按說這個年紀的皇子根本沒到賜名的年紀,更別提封王爵了,但作為子嗣單薄的弘治皇帝的嫡次子,弘治皇帝還是破例追封親王,這在整個明朝都是獨一份的。
張永瞬間就猜到了朱厚照的心中所想,但是這個猜測他只能深埋於心底,不敢露出半分,同時把荊王朱厚烇的重要性在心中又提了個檔次。
“算了,不看了,朕這小堂弟挺有意思!”朱厚照把紙張扔到了桌子上,伸了個懶腰說道。
“那皇爺咱們回豹房?”
“不回豹房!去鍾鼓司!”
“啊?”
“那荊劇不是沒看完嗎!”
先發一章,下一章我不太滿意,我修修再發。存稿用完了太難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