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烏的屍體墜地，火焰不息，將一片大地變成了火域，將很多修士燒成了齏粉。

  一點刺目的光芒，從火焰之中飛去，帶著不滅的聖威。

  煉仙石！

  帝塚並沒有去奪“煉仙石”，因為“煉仙石”已經自動飛到龍桀的手中。

  他的身上有著一股超凡傲塵的氣質，很淡然的站在長空，煉仙石就像一團火焰一般的懸浮在他的手掌心。

  帝塚與他對視，兩尊聖靈都沒有使用任何力量，但是那種目光的碰撞卻已經使整個水月天境都凝固住了一般。

  所有人族修士體內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人族還有聖靈在世！

  聖靈代表著一個種族的脊梁，為這個種族撐起一片天地，為這個種族指引方向。

  一個種族若是有聖靈誕生，那麽想要覆滅這個種族就絕對不容易。

  那些來到水月天境的妖族修士都有些色變，人族有聖靈降臨，聖靈一怒，伏屍萬裡；聖靈一悲，天地同殤。

  風飛雲的目光鋒利，掃視著所有人，道：“在太古之前，人族乃是萬物靈長，天地主宰，號令十方。”

  “天地之初，大道有缺，媧後大聖以自身大道補天道。”

  “金烏妖族曾十祖同天，煉天焚地，九箭大聖一日連射九聖祖。”

  “地皇大聖，斬惶蛇，建地獄，開辟輪回路，統一九州！為陰間、陽間兩界之主，號稱地皇。”

  “而今有誰知曉，太古三大聖都是出自人族？太古人族鼎盛之時，所有妖族加起來才能與人族相比，那時誰人敢說滅人族？”

  風飛雲的的聲音鏗鏘有力，言辭鑿鑿，穿透力極強，不僅是在說給妖族的修士聽，更是在說給人類修士聽。

  他這話引起的震動可謂天翻地覆，就連人族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屬於人族的歷史。

  “太古三大聖出自人族？”

  “人族在太古之時曾鼎盛得超過龍、鳳？超過大陸之上任何一個種族？”

  “這怎麽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事。”

  ……

  人類修士之中一片嘩然，沒有人相信這是真實，當然並不是說他們不願意看到人族強大，而是風飛雲所說的話與現實相差太大了，沒有人敢相信。

  妖族的那些修士則帶著一種不屑的笑容，眼中滿是譏誚。

  很多種族都說自己曾經如何如何的強大，這種自誇的行為存在於每一個種族，對於修為達到他們這種程度的生靈來說，已經見怪不怪。

  軒轅一一的震動也很大，仙心難平，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在太古之前，人類乃是萬物靈長？”

  風飛雲躬身對著身邊的老者一拜，然後目光掃視四方，道：“聖靈是絕對不會說謊，聖靈的話你們敢不敢相信？”

  帝塚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一尊老石，眼中幽深的光芒，盯著眼前這片蒼茫大地。

  整個水月天境都為之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族修士都為之而屏住呼吸，就連妖族的那些巨頭都驚凝不定。

  若是這話真的是從一尊聖靈的口中說出，那麽就完全不一樣了，今天這話說出來，恐怕明天就要震動整個大陸之上的所有種族，恐怕整個人族都要沸騰。

  風飛雲一個小輩說出這話，就連人族的修士都覺得他是口出狂言，妖族的修士覺得他是嘩眾取寵，沒有人會在乎。

  若是從一位人類聖靈的口中說出，那麽可以肯定人族必定堅信不疑，就連妖族的那些修士恐怕都不得不慎重對待。

  因為聖靈不會說謊！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帝塚的身上，有人族修士的熱切、激動、期盼，也有妖族修士冰冷、驚疑的目光。

  帝塚的聲音沙啞，但是卻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穿透力，傳入水月天境每一個修士的耳中，道：“風飛雲所說的話半字不假。太古之前，人族乃是萬物靈長，遍布整個天地，所有妖族加起來才能與人族相抗衡。”

  “可惜在太古末期，發生了一次驚天大劫，九洲崩塌，只剩西牛賀洲獨存。”

  帝塚就像一個遺世獨立的聖者，在禪唱大道真理，聲音聖詳，充滿了天地大道的神韻。

  又像一位神師在念著神靈的真卷。

  “在太古末期的那一戰，人族強者盡數隕落，卻也擊退了強敵，為大陸之上的生靈保住了一洲生存生息之地。那一戰之後，人族因為強者盡隕，便漸漸的沒落了下去，最終在遠古之時，只能依附於各大妖族才能生存，往日的輝煌……不複存在……”

  當帝塚的話說完，整個天地都枯寂了下來，只剩下嗚嗚的風聲！

  這話當然是帝聖佩說出，因為帝塚已經隕落。

  風飛雲將這一段真實的歷史由帝塚的嘴說出來，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太古的真相早就被人給扭曲，到底誰是幕後的黑手？

  想要將這幕後的黑手給找出來，靠風飛雲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可以想象，當帝塚將這段歷史真相說出來之後，那幕後的黑手必定會親自來找上他們。

  風飛雲的目的就是要將這些毒瘤給引出來。

  帝塚的話落下之後，真的造成了巨大的震動，每一位人族修士的心都難以平靜，很多人族修士更是跪在地上對天磕頭，淚眼滿目，大喊道：“求聖靈告知，到底是誰掩蓋了真相？”

  “人族先祖以鮮血為我們捍衛了最後的家園，但是人族卻在後太古時期被妖族欺凌，真是可笑，真是可笑……”一位人族的聖賢者悵然潦倒，抬起頭顱，對天長嚎。

  “誰若再敢說人族是卑微的種族，我便要戰，雖死亦要戰。”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滿目悲涼，問道：“先祖的屍骨都埋在哪裡？老朽要去祭拜，我要在生命最後的時間去祭拜先祖……去為先祖掃墓，去為先祖磕一個頭……”

  “這就是真像嗎？到底是誰那麽喪心病狂掩蓋了真相？龍族？鳳族？太古聖妖族？肯定是他們，肯定是他們，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從遠古就一直打壓人族，他們是害怕，他們是害怕人族再次崛起。”

  ……

  一股狂熱、瘋狂、躁動的氣氛彌漫在人族的修士之中。

  風飛雲從始至終都在觀察那些妖族巨頭們的神情變化，但是這些巨頭們修為很高，經歷了很多，將表情都掩飾得很好，根本看不出一絲破綻來。

  風飛雲並沒有讓帝塚說出太古末期的那一次大劫具體發生了什麽，更沒有透露“域外滅世者”的隻言片語。

  原因有兩點，第一，對於太古末期的那一次大劫，風飛雲也僅僅只是聽鳳仆提過幾句，鳳仆只剩下了一道意志，未必說的都準確無誤。而且鳳仆告訴風飛雲的東西也並不多，至少鳳仆當時就沒有告訴風飛雲當時人族的強盛，她隻告訴了風飛雲太古神鳳的強大。

  這一件事實在太重要，鳳仆告訴風飛雲的東西又不完整，風飛雲也不敢輕易的說出來，只要稍微說得與真相有一些差距，就可能將所有人的方向都朝著一條錯誤的方向引領。

  所以風飛雲還必須進一步的徹查太古發現的那一劫的事實，然後再決定在一個合適的世間，找一個合適的人公布出來。

  第二，現在萬族並不和睦，域外滅世者又還混跡在各種之間，一旦風飛雲讓帝塚真的將“域外滅世者”這個信號透露出來了，或許人族會信服，卻未必會被各大妖族的霸主信服，反而說不定會在那些潛伏的域外滅世者的布置、謀劃、唆使之下，給人族帶來災難。

  這也是風飛雲不敢輕易將這道消息透露出來的原因！

  在沒有絕對權威的證據之前，若是風飛雲將“域外滅世者”的消息說出，不僅不會使萬族凝聚在一起，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而現在帝塚說出太古之前，人族乃是萬物靈長，又說太古之末，發生了一次大劫。

  這些消息都說得很含混，反而會惹得妖族的那些掌權者的深思，使他們自己主動去徹查太古末期的那段遺忘的歷史，說不定真相反而會被他們自己先找出來。

  畢竟能夠做到妖族掌權者級別的人物，都對這個世界的秘密有一定的了解，太古之前、太古之末也肯定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他們會去思考，若是思考得有了結果，不用風飛雲去找他們，他們自然會找上風飛雲。

  這就是做事的分寸，一旦超過了分寸，就算你做的都是絕對正確的事，那麽也變成絕對錯誤的事了。

  風飛雲現在就在走鋼絲，一方面他想要將域外滅世者給引出來，將真相告訴萬族的那些霸主們；另一方面，他又要衡量那個度，一旦他所說的東西，超過了那些妖族霸主接受的程度，那麽迎接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現在帝塚說的話，傳出去之後，就會在各大妖族掌權者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還需要一些雨露，這顆種子才能生根發芽，根深蒂固。

  從始至終，便龍桀保持著平靜，冷哼一聲：“真是一派胡言，萬族靈長乃是龍族，人族卑微弱小，就算在太古之時，也只是螻蟻罷了。這世上就是有一些人自以為成了聖靈，就覺得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理。今天，我就來告訴爾等，人族的聖靈是何等的不堪一擊，當我將他擊敗之後，你們就會發現他也只是一個人，他所說的話也並不可信，他也只是一個螻蟻罷了！”

  ……

  昨晚睡得太遲，今天起的太遲，這第二章也更得太遲，晚上還要一章，凌晨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