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城金城不到一天的行程,有一個小鎮叫韓都城,#t落般的小城鎮雖然離金城不遠,但卻是不同於京都的繁華,屬於較為安靜和普通的小鎮。醉-露-網在這個小鎮上,放眼望過去都是黃泥街道和木頭製成的房屋,甚至在某些窮破地帶百姓依然居住在茅草搭建的房屋裡。
這個小鎮雖然不大,但對於金城以及新羅而言,卻是極為的重要。這裡的京都軍營駐扎著守衛京城的一半的士兵。隨著敵軍侵略的日漸深入,這韓都城軍營裡的氣氛也漸漸開始緊張起來,士兵們每日都在努力操練,力圖將來能到戰場上去力戰強敵。
盡管軍營裡已經是草木皆兵,但百姓們的生活暫時還沒有因為敵國的入侵而失去了生活的秩序,至少在這個消息閉塞交通不便的年代,各種真實的或者虛假的傳言不會像網絡年代那樣能夠引起巨大的騷亂。
今天是新年過後第一個墟日,剛好有一個市集在軍營附近村落邊緣一塊綠油油的上舉行。新羅傳統樂器大令笛如鳥鳴般地吹奏著悅耳的旋律,在空中盤旋著。而趕集的年輕少女們則是穿上了具民族韻味的花布衣裳,興高采烈地走在集市上。滿身泥土的孩童們也高興地互相追逐,老人們滿臉皺紋的臉上則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許多農夫挑來了各種農活,有地裡種出的紅薯或者過年做剩下的醃肉熏魚。也有推著小木頭車帶來一桶一桶燒酒的賣酒郎,這裡的生活似乎還和往常一樣——祥和歡樂。
這些歡樂的情景被一群行人看在眼裡,意味卻是如此的不同。這一行人是日頭剛過便來到此處,他們看上去和普通百姓沒什麽兩樣,衣著普通舉止平常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也只有那些曾經在外面走南闖北的人才能看出這群人當中必然有大人物,或者他們都是大人物。畢竟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裳是遮掩不了這些人神情上的威嚴和自持的貴氣。
“唉,如我新羅黎民百姓能夠天天如此安居樂業的生活,即便我向佛祖減去幾年壽命又如何呢?”其中一位身材相對嬌小,臉上遮著一片薄薄的紗綢的人望著市集裡來來往往的百姓,深有感觸地說了一句。此人雖然是這一群大漢當中身材最為嬌小,但卻是被這些五大三粗的大漢包圍著,有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而跟隨在他們之後的同行人當中,有一個牽著馬的男子倒是吸引了市集裡百姓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特意打扮一番出來趕集的年輕少女,又或者是那些可能家裡又待嫁女兒的中年婦女。
這個男子雖然長得俊逸非凡,但卻不像讀書人那般斯斯文文,他的身材高大強壯,看上去非常健康,他的雙眼是東亞人常見的深褐色,頭髮也是深黑色,當他經過亮麗的陽光時,發色又帶上了閃閃的燦爛光芒。那緊抿的嘴唇,微軒的劍眉,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難見到的非常有吸引力的少年人。
而這男子身邊並排走著另外牽著一匹馬的美男子,他身穿一襲玄青色的長袍,腰間緊著黑色長鞭,綸巾羽扇,粉臉透紅的臉頰甚是迷人,嬌紅的雙唇緊抿,正在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毫無疑問這個美男子長得比另一個更為漂亮,不過從他的相貌和舉止,仔細的人很容易就看出這個美男子事實上是女扮男裝的女子。
望著她那雙正在掃視四周的美麗雙眼,估計這女子若是換回裙子,應該是這裡最美的女子,甚至可以說是全新羅最美的。
“這一國之君出行怎可如此草率,明明知道前方正在打仗,自己也不多加提防……”長孫凝用一種旁人難以聽到的聲音嘀咕著,她正是那女扮男裝的女子,這次就是為了長孫凜的安全而陪著他們來到韓都城。而這位美麗的女王長孫凝也接觸過兩三次,不知是因為善德女王對長孫凜態度不好還是因為其它原因,長孫凝對於這位能與自己並嬌美的女子並不待見。
這話是專門說給長孫凜聽得。長孫凜當然聽得見。他知道姐姐心裡其實並不在乎女王地安全。而是擔心會遭遇敵國派出地刺客會對危及自己地安危。他淡然地笑了笑。對姐姐安撫道:“姐。沒事。這裡駐扎著那麽多士兵。想必九爺也是做足了防衛準備。才敢同意善德女王微服私訪地。”
長孫凝微微蹙著眉頭。她望著那張俊逸地笑臉。不厭其煩地叮囑道:“總之
到什麽事情。你都不能……”
“不能再逞能。要識時務者為俊傑對嗎?”長孫凜順勢接上了長孫凝地話。這些話他可不知聽過多少次了。倒背如流。而且笑嘻嘻地對她眨了眨眼。而長孫凝這時候也無法在嚴肅著臉。她望著他。柳眉彎彎。眼眸中充滿笑意。
善德女王似乎聽到了身後姐弟倆地歡樂。她假裝無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恰好與長孫凜地視線在空中碰撞。即使他地笑容比上午地陽光還要溫暖。她還是瞪了他一眼。然後馬上將頭轉開。似乎他潔白牙齒上閃耀地光芒讓女王陛下感到心慌。大概這也是她每次見他感覺不爽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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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都城軍營的虎帳營裡此時也是慌張一片,剛才他們才接到先遣使太監的通報,說是女王陛下微服出宮探查民情,順便到此軍營視察一番。也許這則聖旨將女王巡訪軍營的重要性降低,但誰都明白在這關鍵時刻,善德女王此次前來必然不會是“順便視察”那麽簡單。
“快,快去查看一下,看看他們都把營帳收拾好了沒有。還有夥房和馬房都收拾乾淨沒有!”金東泰將軍走來走去地指揮著,他今年剛過不惑之年,以往也有過一些上戰場打仗的經驗,但從未面臨過如此的困境。作為金氏家族的子孫,也就輕而易舉地成為了京城軍的鎮國將軍之一。。
好在金東泰雖然在作戰上沒什麽能力和經驗,但他卻很會用人,比如他提拔的三個直屬親信,同樣出自名門的李東健副將和樸耀太副將,以及出自寒門的高準煥正尉,都是軍營裡響當當的人物。也正是因為手下這幫能力極強的人,金東泰也才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個關鍵的位置上。
“將軍,請放心好了,即便是陛下沒有提前通報前來巡視,咱們軍營平日也是按照軍紀嚴格要求,不會有任何差錯!”李東健盡管依然穩重地回答,但他臉上的興奮勁已經難以掩飾。李家與皇族金家屬於姻親關系,李東健的母親乃是善德女王母親的姐姐,當年他與還是小德曼的善德女王也是青梅竹馬。
李東健對於這個高高在上的表妹的感情自然比較深厚,有時候他也會偷偷想,當年如果金家有男兒繼位,說不定他與德曼妹妹早就已經玉成好事。因此對於那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百濟王更是恨之入骨,甚至在海印寺不惜得罪金一男。
另一位副將樸耀太則是一言不發地佇立在一旁,其父正是善德女王最信任的三老之一樸正基。而與樸家崇尚武術不同的是,這位樸耀太似乎顯得有些瘦弱,至少比起一旁結實的李東健以及五大三粗的高準煥而言,他更不應該是出自武將之家。
不過人不可貌相,樸耀太雖然看上去顯得瘦長,但卻繼承了其一生所有武學,除此之外,他在城府、處事方面顯得比李東健更為成熟,或者也可以說更為圓滑。所以樸家雖然沒有李家地位更高,但樸耀太也能平步青雲,佔據著另一個副將之席。
樸耀太假裝無意識地看了一眼正處於興奮狀態的李東健,嘴角略微向上翹,似乎帶著一種嘲諷的意味。話說以善德女王在新羅的權利地位,包括她那傳奇般的美麗,在京城早就成了世家子弟心目中的女神。
那些野心勃勃的,或者喜歡美色的,又或者對女王崇拜的,有誰不幻想能夠將這朵最名貴最豔麗的花朵采摘。與李東健單純的愛戀不同,樸耀太對於美人喜歡,但他更喜歡王夫這一個位置。
而目前看來,比起那些在金城內飲酒吟詩的世家子弟,很明顯也只有他和李東健競爭,亂世出英雄,善德女王已經過了花嫁之年,若是他們當中誰能夠力挽狂瀾,那麽誰就能在女王跟前佔得先機。
“金將軍!金將軍!女王!女王……陛下已經到達軍營!!”這時一個小兵匆匆忙忙地闖進了虎帳,慌慌張張地說道。
“慌什麽!”金東泰皺了皺眉,對於禮儀這種事情,身為皇族子弟的他倒是非常熟悉,這時更是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三個屬下分別行動,做好迎接女王的迎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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