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讓一個人幸福,就讓她活在夢幻中,如果一生都在夢幻中,那麽她的一生都是幸福的。
竇旖絕對想不到,他們的水事實上早在第一天就已經沒有了。她所喝的那種淺黃色透明的水並不是沙漠特有的,而是長孫凜用他的血液和油柴葉子混合而成的特製飲料,事實上是一種血漿。血漿除含有大量水分以外,還有各種營養物質和代謝產物,具有重要的生理功能,因此竇旖是活得即幸福有活躍。當然長孫凜是不會喝的,畢竟這相當於割肉充饑,削足適履,因此他的生理一直處於一種極限的狀態。
夜深人靜,這是一處而簡樸中又透著幽雅的營帳,右角一張木床上,緞被錦褥,幽香撲鼻。
床側放著一張三尺多高的小木桌,這時,桌上正伏著一個秀發蓬松滿身素衣的少女,由她那均勻的呼吸判斷,她已睡熟了。
床上輕輕地動了一下,長孫凜隻覺自己昏睡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吃力的睜開兩眼,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晰。他木然地伸手摸了摸臉頰,睜開眼睛,環目打量了一下——他發現自己躺在錦緞褥上,身上蓋著一床柔軟如絲的粉紅綢被,嗯,隱隱約約的,他可以聞到一股如麝似蘭的幽香氣息。
星目一轉,突然看到了熟睡中的竇旖,這屋內的擺設很熟悉,這是在竇旖的營房裡。向室內掃了一眼,只見,除了竇旖以外,再沒有別人,心知,這段時間內,一定是她親自侍候自己。
長孫凜輕輕地爬起身來,把身上衣服略一整頓,悄悄拿著被走下床來,替少女蓋在身上。竇旖依然熟睡沒有反應,長孫凜見狀,隻道她累得太厲害了,當下,毫不思索地輕舒猿臂,把她嬌軀抱起來,放到床上。
竇旖其實早就已經醒了,仍然沒有動,她隻覺得心裡甜甜的。長孫凜把她的嬌軀放直,然後,輕輕地把她蓮足上的小弓鞋脫了下來?再替她把被子蓋好,始才輕輕喘了口氣,把目光轉到她迷人的粉臉上。只見,她紅潤的粉臉,這時顯然有些蒼白,以她的武功而言,幾天幾夜不眠,是不該有這種現象的,顯然是她內心憂急所至。
長孫凜心中甚是感動,忍不住伏身輕輕在她櫻桃小嘴上親了一下。竇旖本來便已醒了,但她一直不動聲色,要看情郎怎麽擺布她,但此時,她再也忍不住,輕“嚶”一聲,猛伸粉臂,把對方緊緊抱住,香舌也跟著滑進長孫凜口裡。
時間在寂靜中消失,彼此幾乎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多日來的擔憂焦慮,也在這默默的一吻中,傾訴給對方了。
良久,良久,長孫凜才輕輕移開嘴唇,柔聲道:“小旖,這幾天你一定很累,是嗎?”
竇旖輕輕一拍身邊,嬌聲道:“躺下來,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呢!”
長孫凜脫鞋躺下,竇旖滿足地一笑,輕伸粉臂替愛人蓋上被子,把嬌軀偎進他懷中,嬌聲道:“凜弟弟,自從那日你在沙漠昏迷不醒,我可急壞,可那附近的小鎮偏僻,找到的也只有赤腳大夫,橫刀營的士兵們便將你連夜送回到了軍營,好在營中軍醫給你檢查身體後,說你是精血消盡,連日勞碌所致,需要養氣聖藥修補身子。李伯伯還拿出了高麗人參給你熬藥,可這幾天你都是一直昏睡不醒,都快急死我了。”說完竇旖粉臂緊緊摟住情郎,唯恐他再次昏睡般。
“我睡了多久?”長孫凜拍了拍她,安慰道。
“已是七日六夜。若是你再醒不來,我都想將你帶回京城去醫治。”竇旖甜甜地膩在長孫凜的懷裡。
“你怎麽又改口叫我弟弟了?”長孫凜忽然想起一個事情,便刮著她的小鼻子逗笑道。
“因為我想以後一直照顧弟弟。”竇旖用胳膊支撐住自己,對望著長孫凜,眼眸直直地望著他,向他索取承諾道:“弟弟,以後你不準再這樣做,姐姐可再也受不了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打擊。”得到對方的應允,她便再次投入他的懷抱,甜蜜不已。其實她心裡知道,有些事情,只要一次,就足以讓她幸福一輩子。竇旖在這平靜安寧的氣氛中,多日不曾安眠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帶著甜甜的微笑,沉沉地進入夢鄉。
這邊的營房裡,竇旖已是幸福而平靜地睡著了,而另一頭的樂營營房,一個女子卻是在焦慮擔憂中度過了她最難過的一周。單憐卿才知道,原來名分真的是如此重要,才發現自己當初和他說什麽露水姻緣是多麽的可笑。
自單憐卿得知長孫凜自沙漠歸來便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她便是心焦如焚,只是與上次長孫凜受傷不通,這次竇旖卻是將他安置在自己的營房,不允許不相乾的人進入她的營房,即使是長孫凜的屬下,也只允許薛仁貴這些平常較為熟悉的人進去看看,像樂營裡的女子,更是拒絕往來戶。
單憐卿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熬過這些日子,她便是連那熱鍋上的螞蟻都不如,螞蟻會被熱死,而若是他一直如此昏迷,她也只能硬撐著,每日去探聽他的狀況。終日裡只是在那胡思亂想,什麽事情也做不了,甚至連躺著睡覺也是睜開雙眼待天明。
“這冤家。”單憐卿歎了一口氣,跺了跺腳,拉門走了出去。
長孫凜待竇旖睡熟後,便輕手輕腳地將少女緊緊箍著自己的雙臂放了下來。他已經睡了多日,實在是睡不著了。況且多日裡他都不曾洗過澡,這一身的汙垢臭味讓他實在是不太舒服。所以他打算到河邊去痛痛快快洗個澡。
長孫凜拔腿跑到了往日洗澡的小河邊,把軍靴甩到了一邊,坐了下來,把雙腳放入水中,一陣清涼傳遍周身,他舒服地歎了一聲。這家夥前世就是一個非常享受的人,每年總會找個時候跑到馬爾代夫去,享受那在海風沐浴中的馬殺雞。。
他意猶未盡,乾脆脫光身上所有的衣裳,噗通一聲,躍進水裡,盡情嬉遊。不知多少天沒洗澡了,盡管竇旖有給他擦身子,可那沙漠中跌摸爬走的泥塵怎是能擦乾淨的,但見清澈的池水浮起一灘髒水。
長孫凜用力洗淨身上所有的汙土,把整個身子泡進水裡,像一條魚緩緩而遊。他說不出有多快樂,隻覺身上熾熱的暑氣全消,身上涼爽無比,竟然樂得忘形,張口不住大笑。
試問閑愁都幾許,
一川煙草,
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繡幃人念遠,閨中人在相隔的日子裡,容顏已經憔悴。單憐卿佇立遙望,但見遠山繚繞,孤雲飄浮,心中充滿了悲苦。即使愛郎近在咫尺,但人卻阻隔千裡,她是望穿雙眼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這般相思離愁的情緒,不是在眉頭攢聚,就是在心頭縈繞,想回避都無法回避。她想到此不由暗自傷心,泣不成聲。
蟋蟀的悲鳴聲好似在訴說著無限的哀愁,那附近河中的流水斷續嗚咽,讓伊人心中更是焦躁煩亂。單憐卿含著淚水,愁眉難舒,正欲轉身回營。卻聽見河邊傳來熟悉的笑聲,佳人先是一愣,心跳如小鹿亂撞般,她輕扯裙邊,輕盈步履急急向河邊靠近。
明月高掛天際,江潮平靜,水面上波光閃閃。一個少年正在逍遙自在的戲水遊嬉,他聽到碎碎的腳步聲,不禁一驚,抬眼望去……
只見一位佳人亭亭玉立地站在岸上,她略略修飾了一下散亂的鬢發,並且加上了一件粉紅色的綢衣,此刻看起來似乎憔悴了一點,但卻臉上漾著很多的興奮,一雙水汪汪的美眸,含著無比深情,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河中快樂的少年。
“啊?你怎麽這麽晚到這裡來?”長孫凜一面說一面遊到池邊,正想爬上岸上,忽想起自己是渾身赤裸,不禁紅著臉,把身子縮在水裡,尷尬異常,吞吞吐吐的說道:“你先回避一下?我先把衣服穿上。”
單憐卿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牽掛已久的心上人,怎願離開。她撲哧一笑,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河中少年人,笑盈盈地說道:“你身上何處我沒見過,用得著回避嗎?”
長孫凜也是個浪漫不拘,隨遇而安的人,聽她這麽一說,卻也放開心思,兀自繼續在河中戲遊。單憐卿則是溫柔地輕移小腳,細心地將他撒落一地的衣物鞋襪都收拾到一處,呆呆地望著河裡的情郎。
“你快些上來穿好衣服,這深夜風寒,你又大病初愈,怕那身子骨受不了。”一陣微風襲過,單憐卿感覺到寒意,便擔心地說道。
長孫凜聞言便是遊了過來,看著佳人的疤臉,心中卻是想到她床第之間那動人的誘惑,便是壞笑著說:“我身子骨受不受得了,可不是嘴巴上說的哦。”
單憐卿如此近地看到他那碩長而壯健散發著男人特有氣息的身體,輕啐了一聲,秀首低低,粉臉滿是紅潤。
長孫凜卻是伸出猿臂,一把將佳人軟若無骨的嬌軀拖入水裡,攬入懷中。
啊!單憐卿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可回過神後她卻是粉臂同樣緊緊摟住了對方,醉心的望著他的玉面朱唇,輕起朱唇低罵一聲:“壞蛋!”。
月光照耀下,單憐卿如出水芙蓉般的,散發著一陣令人心醉神迷的幽香,她身上披著一襲單薄的絲綢羅衫,卻因河水的浸泡,一眼看出肌膚的透明絲衫,露出了粉紅色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膚,長孫凜撩目一看,一陣心蕩魂飄,摟住她無骨的柳腰,輕輕撫摩著。
單憐卿像一頭溫馴的綿羊,柔若無骨的胴體緊緊偎著他,兩支美眸漾著深深的情意。被他這一輕薄的動作,弄得渾身是一片酥麻。她已不是蓬門初開,感覺到小腹被熱力騷擾,自是知道愛人欲念已動,便伸手握住那讓她羞澀之物,低聲羞語地說道:“抱我回房……”
長孫凜卻是沒有同意她的意見,輕巧的褪下她的單衣,誘惑地說道:“這月明風清,景色姣美,何不天為被,河為床,小娘子你就從了我。”
單憐卿掠了一下披散的烏發,聽他如此一說,再也按奈不住的忽然伸出兩支水蛇般的玉臂,緊緊勾著情郎的頸項,湊上已又香又熱的紅唇,死死吻著他,送上清蓮丁香,嬌軀觸電般的輕震一下。
熱吻過後,長孫凜一聲輕笑,吻住了對方的香頸,兩手在單憐卿動人的胴體上一陣急走。單憐卿閉著兩眸,小嘴微張,吐著呻吟,像是一頭無力的羔羊,任由愛人撫吻。像觸電般的,她感到暈眩,快樂的昏眩。
夜色清幽,清冷的月光照在邊塞要地上,地平線上群山圍繞,宛如一條黑立鏈。星光點點,暮色漸深,林影漸遠,青煙漫大地,小徑月光碎。一路人影絕跡,草叢蟲兒鳴噪,青碧的流水不知不覺地緩緩流淌向遠方。
月色下的兩人像鴛鴦似的不斷糾纏,在河水的蕩漾下不住翻滾,波光粼粼的河水似乎禁不起劇烈的顫動,碧波激情地蕩漾著……
此情此景,令人銷魂。月兒也漸漸羞澀地隱入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