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凜可沒有裴永那樣的耐心,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各部門的利益無法調和的結果。就像現代的雪災火車調派一樣,大家都知道災情嚴重,可就是因為利益問題沒有解決而一直拖了又拖。這軍營駐扎在這荒郊野嶺之地,只要把軍營封鎖起來,就算疫病想敲門也沒那麽容易,誰會那麽傻把自己的部下派去送死呢。就算是要派,也得等到事態明朗化才能做出行動。
然而長孫凜可沒有那麽大的耐心,這官僚主義拖慢防疫進程,最後遭殃的還是百姓。既然你只看到自己的片面利益,那麽我就不客氣地把你拖下水來。到時候等你大難臨頭了,看你還著不著急。在與二哥長孫況敘了敘舊後,長孫凜見夜色漸深,便悄然一人飛奔著來到了都尉府。
長孫凜輕推房門,那門是虛掩著的。便悄然閃身而入,借著窗外的些許亮光一看,壞了,這賈全並不在這裡,床鋪上的被褥疊放得整整齊齊。他一驚,暗自嘀咕按理來說這太平盛世,揚州都尉也未免太過神機妙算,難道能猜出今夜會有人來暗訪?
他思索一番之後,忙縱身躍出屋外,四下裡仍然無動靜,仔細聽聽,從東面廂房裡傳來了一陣細細的鼾聲。長孫凜悄悄摸了過去,潤開窗紙一看,卻是一個值更仆役,仰躺在床上,睡得跟個死豬似的。
長孫凜以刀拔開門栓,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冰涼的刀尖緊抵在那仆役的胸口上。仆役一個激冷驚醒,睜眼看時,嚇得“媽呀”怪叫一聲。長孫凜沉聲喝道:“別出聲,否則老子就宰了你。你們都尉哪兒去了?”
“你……你是說……?”
“就是賈全,揚州都尉賈全。”
那仆役好像才回過神來,知道不是來殺自己的,膽子也壯了。口齒也利索了:“我們老爺,他去摟著相好的睡覺去了。”
“在哪裡?”
“就在這都尉府西邊不遠。”
“走,帶我去。”
那仆役隻得披上上衣,趿拉上鞋,帶著長孫凜向都尉府西邊的一條胡同走去。然而還沒走幾步,卻見到一個勁裝女子俏生生地站立在前方。竟然是慕容無雙!此時的她換上一襲嶄新的黑色夜行衣,頭上的長發,用一塊淺色地絲絹裹住,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嬌媚溫柔。
長孫凜是在刺史府上才知道,這位處處針鋒相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老“朋友”慕容無雙。也許就是她一時心怒為方善婷報仇,把原來的的長孫凜踢得是魂飛魄散。自己也才能鳩佔鵲巢,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緣分叵測。我們無從得知下一刻會發生一些什麽。由於原來的長孫凜行事不軌,對方善婷用強侮辱;才會有了慕容無雙一怒衝天,遠赴京城為閨中密友報仇;而後長孫凝的一再書信請求母親放過好友慕容無雙,竇鳳也是看在長孫凝生母的面上,沒有對慕容山莊施加報復。因此當長孫凜來到揚州府上之後,他和這個按理來說應該是仇人地慕容無雙,竟然又因為長孫況和方善婷的關系,至少是成不了見面就勢不兩立的仇人。
話說長孫凜夜裡出門之時。本想自己一個人悄然前往都尉府。只是沒想到方善婷卻是擔心他晚飯時因為心急沒吃多少東西。在裴氏地示意下。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面條端來。長孫凜隻得隨意吃上幾口就匆匆離去。
方善婷因為擔心他地安全,回屋以後也是心神不寧,畢竟這揚州長孫凜是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他是要去哪裡,自個也不好問這問那惹他煩惱。慕容無雙見妹妹這般模樣,也就自告奮勇地跟在長孫凜後面保護他。
兩人也是初次見面,此時又是狀況特殊。長孫凜沒有說些多余的話。只是對她小聲說明他的想法,得到對方讚同後。兩人便一前一後地押著那仆役帶路往小胡同走去。據那仆役交代,這賈全不知怎麽就與這裡一個三十出頭的寡婦勾上了手,一來二回打得火熱,便一個人常常到這裡歇宿。
待到了一個農家小院,長孫凜將那仆役打暈以後,與慕容無雙一起不用費事就進了院子。上房裡還亮著燈,他們走到窗下,仔細聽時,慕容無雙頓時一陣臉紅。裡面好戲似乎還沒有收場,傳出一陣陣嘰嘰咕咕的殘雲斷雨之聲和呼嚕呼嚕的喘息之聲。頃刻,便聽到一個老沉的聲音說道:“唉,不行了,畢竟老了,上陣還不到三五回合,這不爭氣地東西便打蔫了。”
“老爺說哪裡地話,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您才四十多歲呢,正是當打之年。”一個嬌嗲的女子聲音傳了出來:“老爺以後可千萬別這麽說,和您在一起,奴家受用得很呢。別說您老還能乾這麽三五次回合,就是以後不能了,摟一摟摸一摸,奴家也像抹糖吃蜜似的。不管怎麽說,老爺可不能撇了奴家,奴家這一輩子是跟定了老爺。”說著便是“啪”的一個響吻。
長孫凜在外面聽了差點要笑出聲來,這女人也太會撒嬌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哪是形容男人的,而且看那老家夥恐怕也有五十出頭了。慕容無雙則是嗤了一下瓊鼻,粉臉上蒙上一層寒霜。她本來對長孫凜的印象就是一個“淫”字,然而這種環境下那家夥還能這般古怪的笑意,讓她不免把人往壞處想。
如今和一相當於陌生地男子一起偷聽這等醃之事,慕容無雙哪裡能耐得住心。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地穿衣聲後,她一腳踹開了屋門,飛身衝了進去。那賈全還是赤裸著上身,剛剛提上一個白大褲衩子,便被後來跟上的長孫凜那冷光閃爍地利劍給抵著僵在那裡。
那娘們兒也是噢地尖叫了一聲,抓過一塊被單捂住了身子和腦袋,卻是顧頭不顧腚,一大片雪白的屁股仍露在外面。慕容無雙見此便是柳眉攢聚,她伸手挑起一件外衣往床上一扔,將那白胖屁股給遮了起來。。
“二位是何方壯士,本官與你無冤無仇,何故……”賈全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也在官場上混跡多年,倒也練達世故,竟有些不慌不忙。
長孫凜聳了聳肩,傲然笑著說道:“我來不是為了報仇,是特來讓賈都尉獻出你手上的軍隊。”
賈全一時愕然,迅即明白了,他便知道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便笑笑說道:“噢,知道了,原來閣下就是從長安往江南救災的歸德郎將,長孫閣老家的三公子長孫凜。哎呀,長孫郎將你也是帶過兵的人,可是知道的,這軍隊乃是吃朝廷的軍糧,雖然能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但卻也不是神仙之軀,哪能去做那救死扶傷的事情,若是處理不當,那不是平白給地府增添了多少鬼魂,且也浪費我大唐的軍糧嗎?”
“看來賈都尉是知道這疫病的厲害?”長孫凜眯著眼睛壞笑地問道。
“本官自是知曉這疫病的厲害,只要挨近那病人,就能夠染上此病。如若將士兵們派去,那不得出多少的人命!”賈全也是說得振振有詞。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賈都尉,我今日下午剛好接觸過今日發現疫病病人的身體,並且還親手摸過那病人身上的黑斑,甚至這隻右手還觸摸過那病人的膿水。”長孫凜賊笑著動了動自己正在禁錮著賈全,使得他不能動彈的右手。
“呀!”那剛才依然躲在被窩裡害怕得發抖的小寡婦,頓時像是貓被踩了尾巴似的,一躍而起躲在了床腳邊上,那一陣雪白晃動之後,又被她迅速地扯上被子遮掩住了,臉上的表情顯現出嫌惡與害怕。
而賈全也是面色漸漸變得鐵青而蒼白,他想用力掙扎。盡管年輕的時候征戰沙場,可是年老體衰的他怎能敵得過身高體健的長孫凜,氣得他是兩捋胡須顫顫發抖。
慕容無雙不禁為長孫凜的惡作劇撲哧一笑,她是知道長孫凜當時是做足了一切措施,而且下午他也給刺史府上的人上了一堂所謂的防疫課程。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長孫凜的這一套理論從何而來,究竟有沒有用,只是慕容無雙想著,按照這家夥欺軟怕硬的個性,若是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到江南來邀功的。至於對長孫凜是如何能想出這些東西,慕容無雙則以為長孫凜不過是碰到了什麽狗屎運,比如說類似於藥王這樣的名醫將自己的經驗傳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