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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本當文豪》307.第292章 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莫名其妙被審核了)
第292章 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莫名其妙被審核了)得到驚人消息後,谷崎一郎壓抑著複雜的心情,翻看起竹田恆和帶來的《追憶似水年華(日文版)》。

最新章節全部看完,他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腦海裡不由得翻騰起兩句話,始終難以揮之腦後——

北川秀已經把整本《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寫完了!

他在法國偷偷連載的新書《追憶似水年華》也是一絕!
《追憶似水年華》是以法國一二戰時期為背景的自傳體小說,如今連載了約20萬字,無論是從文學性還是故事性來說,都是一部足以載入世界文壇史冊的神作!

谷崎一郎正好經歷過那個特殊年代,雖然他沒去過法國,但對戰爭的不少細節了如指掌。

看完之後,他百分百肯定,只是靠查閱資料,很難很難做到《追憶似水年華》現在呈現出的那種感覺。

而且北川秀寫的是戰前法國,而不是日本!
這個寫作難度更大!

另外,這兩部書,一本20萬字,一本也連載了二十章,完全不同的敘事風格,截然相反的小說題材,風馬牛不相及的劇情。

他是怎麽做到同時兩本一起寫,不僅不出亂子,還越寫越好,越來越吸引人的?
他想不明白!
他唯一能想明白的是。

也許明天的文學交流會,將是自己親手把北川秀送上神壇!

翌日清晨。

坐車前往東大安田講堂的谷崎一郎滿腦子還在想著那些事。

看完《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後,他十分篤定的判斷,要長時間保持這種質量,北川秀必須得心無旁騖,專心致志的寫這本書。

這是谷崎一郎幾十年來浸淫文學之道的心得。

然而竹田恆和的一句話,直接打破了他的認知!

北川秀不僅“朝三暮四”,一邊寫《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一邊寫《追憶似水年華》,竟然大部分時間還在用來考慮婚事!

除此以外,《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還寫完了!!!
《追憶似水年華》的質量還這麽高!

他真的沒有三頭六臂,真的沒有私下裡養著什麽弟子幫忙代筆麽?

谷崎一郎無法理解。

這些事徹底超出了他的認知。

此時同樣無法理解原來北川老師在日本文壇真的一直在被針對的奧利維亞等人也隨車來到了安田講堂。

這群法國來的少男少女加老教授剛下車,就吸引了大量東大學子的視線。

三月份是日本高校的畢業季,東大學子們攜手送走了以蛇喰麗為首的一批大四學生,而四月份開學後,許多新生湧入,迅速填補了這一空缺,也洗刷了東大沉悶的離別氛圍。

因為北川秀的橫空出世,這兩年原本不太熱門的文學部年年爆滿,今年更是又擴招了32人,成為東大人數第三多的學部。

此時數百名文學部的學子結伴而行,跟隨記者大部隊一起湧進了安田講堂。

奧利維亞等人緊隨其後,好奇的打量著這所日本第一名校的各個建築,許多第一次來東方國度的法國年輕人被這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堂給嚇了一跳。

雖說1997年全球已經朝著互聯網時代進發,但大部分人別提什麽全球化,連自己國家的許多城市都沒去過。

就別說這樣橫跨東西兩側,從地球的一端飛到另一端來參觀了。

法國人對日本人的印象還停留在明治維新時期,那時候的日本人邯鄲學步,竭力模仿著西方社會的制度和運作,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還在地上爬行,咿咿呀呀學說話的嬰兒。

落後的認知類似於後世寶島的民眾還覺得隔壁大陸民眾吃不起茶葉蛋一樣。

可笑,又真實。

東大學子們同樣好奇這些白皮膚藍眼睛金頭髮的外國人,日本國現在對西方還沒有任何祛魅政策,泡沫時代,日本人都以去海外度假投資為榮。

因此看到這些巴黎大學的學生,東大學子們大多有點自慚形穢和不自信。

安田講堂內人頭攢動。

時任東大校長的吉川弘之和接替內田湘三擔任文學部部長的竹內治快步走來,和領頭的巴黎七大校長莫迪亞諾握了握手。

受邀而來的一大堆記者團舉著相機哢擦哢擦拍個不停,顯然希望大量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西方大學主動來日本進行文學交流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從側面體現了西方文學對日本文學的認可,讓他們這些極度渴望得到西方文明認可的家夥十分愉悅!
莫迪亞諾是親眼見證了北川秀被孔貝斯科、奧德梅松等法國文壇大佬推薦去參評諾貝爾文學獎的人,因此一見到吉川弘之他們,便興高采烈的誇耀起北川秀的偉大。

“北川老師是我生平僅見的文學天才!他的文風多變,內容有趣,文學性極強。能有幸來貴校交流他的新作,實在是我的榮幸啊!”

當初看《失樂園》時,莫迪亞諾還不覺得日本的這個後起之秀多麽厲害。

直到奧德梅松他們帶著《伊豆的舞女》登門拜訪,強烈推薦他把大學校長們掌握的推薦名額給北川秀,他才意識到這可能是一位足以顛覆世界文壇格局的超新星文學家!
在看了《追憶似水年華》和《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後,他已被北川秀徹底折服。

考慮到莫迪亞諾在法國教育界和文學界的地位,還有前方無數攝像攝影的記者團,吉川弘之和竹內治原以為他是在說客套話。

可仔細一交流後,兩人才發現莫迪亞諾是真的極度推崇和敬佩北川秀!

北川秀也是真的在法國爆紅到難以想象!

他們對視了一眼,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驚愕與驚喜。

北川秀在法國竟然紅到了那種程度麽?
這支來自巴黎大學的文學交流團,不會真的只是因為北川秀而來的吧?

剛踏進大門徐徐走來的谷崎一郎心事重重,面如死灰。

他仍然無法接受那些事,因為接受了它們,就意味著從內心深處認同了北川秀和自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事!
可如果不接受,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這位就是我們日本文壇的執牛耳者,谷崎一郎老師。”吉川弘之還是很給谷崎一郎的面子,熱情的向莫迪亞諾介紹著他。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谷崎一郎還是岩崎家力推來參加此次交流會的文學大家。

聽到他的名字,莫迪亞諾神色古怪,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然後尷尬的點頭,和他握了握手。

谷崎一郎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排斥和不屑,好歹還有“天下第一”的自尊,便也是簡單點了點頭以作回應。

一群大佬入座之後,東大文學部部長竹內治發表了簡短的開場白,然後便是吉川弘之和莫迪亞諾兩位校長致詞。

致詞環節結束,兩所頂尖大學的交流團代表便相繼登台發表起各自對北川秀新書的看法。

東大這邊主要講的是《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巴黎大學說的則是《追憶似水年華》。

聽說北川老師還在法國連載起了新書,東大學子們一個個十分好奇,早在今天來參加交流會前,就把《追憶似水年華》給看完了。

這是一本毋庸置疑的好書。而北川老師在同時寫兩部書的情況下,竟然還能首尾兼顧,把它們的質量保持的如此之高。

在東大學子們心裡,其實北川秀和谷崎一郎的“天下第一”之爭已經有了答案。

同樣抽空看了《追憶似水年華》的竹內治也很震驚,前幾天和加藤周一一起去找了北川秀,兩人雖說都是力挺北川秀,但也不敢說他能穩贏谷崎一郎。

如今看來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對手啊!
看到今天的文學交流會已經徹底演變成學子們對北川秀的誇耀會,結合法國那邊的交流團對北川秀的推崇之情,還有剛才莫迪亞諾提到的《追憶似水年華》在法國的火爆銷售情況。

竹內治已經看到今天的交流會細則以新聞傳遍日本時,全國民眾會有多麽震驚了!
他偷偷看了眼被莫名其妙邀請過來當嘉賓,像是吃了死老鼠般難受的谷崎一郎,心中忽然有點莫名的哀傷。

兩邊大學的文學交流團聊的很開心。

畢竟大家都是真心吹捧北川老師,一看是自己人,起初的劍拔弩張氛圍頓時煙消雲散。

圍觀的記者團本以為會有一場東西方的文學辯論大賽,現在看,好像根本就是一場專門為北川老師準備的吹捧會嘛!
同樣受邀而來的森哲太郎也想看一些拳拳到肉的場景,發現交流會氣氛平和後,他有些失望,今天北川老師還有事沒到場,要不就現在離場得了?

他這麽想著,剛站起身來,卻陡然聽到竹內治說了一句“歡迎谷崎一郎老師點評北川老師的新書”。

森哲太郎的屁股沒有繼續離開板凳,而是重新坐了回來。

其他昏昏欲睡的記者們也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全部屏氣凝神,好奇看向台上。

身為日本文壇名義上的第一人。

在北川秀不能出現的情況下,面對來自巴黎大學的交流團,谷崎一郎自然是唯一那個能作為己方代表點評《追憶似水年華》和《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的人。

但眾所周知,兩人和兩家出版社的擂台戰還沒結束。

讓人點評死對頭的書,而且是在大家都誇讚和認可的情況下,這怎麽看怎麽奇怪。

所有人的視線齊齊看向谷崎一郎。

記者們也紛紛舉起手裡的相機,準備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我”谷崎一郎來到這兒,站在這裡後,終於明白了背後資本財團的用意。

不久前,三菱財團他們還在為《新潮》怒刷銷量,希望谷崎一郎能抗住北川秀的攻勢。

而當得知北川秀在法國的爆火,得知他竟然是在同時寫著兩部書與谷崎一郎爭鋒,得知他求婚之余抽空寫完了《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後。

北川秀書裡那些冷酷無情的資本家們,果斷調轉了矛頭,把籌碼紛紛從谷崎一郎身上抖落。

他們確實願意為了自身的利益,為了守舊派的穩固,為了日本文壇的秩序,燒足夠多的錢,讓新潮社與河出書房死戰。

但那前提是,這是一場旗鼓相當的對決。

得知這些新的信息後,誰還會認為谷崎一郎是北川秀旗鼓相當的對手呢?

連他自己都沒法相信!
資本願意豪賭,但資本不蠢。

明知是0%勝率的比賽,他們也會果斷撤資,及時止損。

而谷崎一郎,必然會是他們推出台面的犧牲品。

只是這個現世報,谷崎一郎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突兀,這麽離譜。

無數聚光燈閃爍。

所有人都期待著他對北川秀,對這兩本書,也是對他們的那場“天下第一”之爭的最後評價。

“我我覺得,《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和《追憶似水年華》,確.確實是非常優秀的好書.”

說出這句話後,谷崎一郎感覺渾身忽然輕飄飄的。

好像最近身上壓著的重擔全部消散了。

有一種莫名的解脫感。

也許在不停絞盡腦汁寫著《癡人愛欲》,思考著該怎麽戰勝一個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時,他就已經看到了這個結果。

只是這個結果來的很突然,很迅猛。

谷崎一郎話音一落,全場鴉雀無聲。

連東大和巴黎大學的學生們,也感受到了日本文壇深處發出的那一絲莫名的悸動。

“谷崎老師!”

打破短暫沉寂的是森哲太郎。

他高舉右手,以記者的身份突然站起,然後問出了一句憋在心裡許久,也是無數人心底的疑惑,

“請問,今時今日,您覺得究竟誰才是日本文壇的‘天下第一’?”

一個多月前,谷崎一郎已經被提問過類似的問題。

他的回答也很簡單。

“我!”

而同樣的問題,北川秀的答案截然相反。

他所要做的就是那些小事,僅此而已。

此時此刻。

那一個字,宛如千斤之重,如鯁在喉,讓谷崎一郎怎麽都無法說出口。

他能同時寫兩本高質量的純文學小說嗎?
他能寫的那麽快嗎?

他能在法國獲得如此多的擁簇和赫赫威名嗎?
“.”

沉默,沉默,沉默。

長久的沉默後,谷崎一郎終於吐出了那最苦澀的一個字:“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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