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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天下》第五卷 第46章 良心無價
  “日本人,老子就是不幹了。”年輕氣盛的少年咣璫咣璫把頭上、身上的甲胄一件件扯了下來,重重摜在地上,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殺氣衝天的mir錢軍官。

  “目無長官,該殺!衝撞長官,該殺!故意對友軍挑起事端,該殺!臨陣脫逃,該殺!今天,我就替你的直屬長官處決你這個目無軍法的混蛋。”mir錢的年齡和正在撕扯盔甲的少年相差無幾,氣勢上卻是天壤之別,mir錢目光和劍光同時逼視著這個膽大妄為的同齡人,一字一頓地說。

  七斬十三殺!這是艾米帝國立國500年來最著名的不赦軍規!看來,這個少年軍官必然也是帝國軍叛將,否則不可能這麽熟悉帝國軍條例。

  “入你先人板板,龜兒子,殺了老子,老子也是有祖宗的人,舍命老子不舍祖宗……”

  年輕軍人的話嘎然而斷!

  mir錢身體猛得高高越起,近一人高的大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白色閃電,惡狠狠地朝年輕士兵狠狠砍了下去,劍光帶出的殺氣完全把士兵籠罩起來,根本沒有一點躲閃的能力。

  幾個軍官都大驚失色,眼看著,這一劍就要把少年從頭到腳砍成兩段,卻不知道該怎麽插手。

  “咚!咚!咚!”十多個同樣年輕的桑乾河軍人把手裡的盾牌衝著一躍而起的mir錢扔了過去,血氣方剛喉嚨裡發出同一個聲音:“龜兒子,殺了老子!老子舍命不能舍祖宗!”

  叮――叮――叮――雪亮的長劍在空中綻放成一朵怒放的雪蓮,十多個盾牌被斬成了碎片,四散飛揚。

  mir錢的少年軍官旋轉落地,臉色變得鐵青:“漢陽城諸位軍官,你們要幹什麽?難道這就是你們的治軍之道麽?縱容部下襲擊友軍高級軍官,該承擔什麽樣的罪名?率眾臨陣脫逃,該擔什麽樣的罪名?”一連串的質問箭雨般地打在中隊長小隊長身上。

  “閣……閣……閣下……”席蘭亞臉色難看到極點,嘴唇顫抖著把自己的話一次次打斷,投效西帝君集團後,席蘭亞還沒有仔細去看看新的軍規,但是僅根據艾米帝國的軍規,這兩條已經超過了七斬十三殺的范疇而被列入叛亂這樣的不赦大罪中,主謀者斬立決,從謀者腰斬,謀犯家族官爵全部褥奪,流放1000裡。向上兩級直屬長官管理不當,就地免職!

  “大人,大人。”亞當小隊長反應比較快:“這些亂兵,一定受到偽帝紅石派遣來的逆臣教唆,才會襲擊大人的。此罪當誅,罪不容赦。來人,立刻拿下他們幾個!就地處決!”

  丟車保帥,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小隊長此時的真實目的,席蘭亞和其他兩位小隊長當然也知道。雖然有些不忍,但這似乎也是唯一一條出路了,幾個人嘴唇動了動,最終都沒有製止。

  席蘭亞的親兵營當然也明白,此時已經顧不上許多,三四十位精銳軍人抽出自己的配劍,呼啦衝了過去,最前面幾個年輕軍人還想反抗,但是在戰力和人數上相差太遠了,根本沒有交上手,就已經被細長的刺劍刺穿了鎖骨或者肚子,摔在了地上。

  “大人!住手!”

  席蘭亞抬頭才發現竟然是一位曲長:“你要幹什麽?難道你也犯上麽?”

  “大人……”30多歲的老曲長張張嘴終於找到了相對合適的辯解:“……這些兵都服役兩年了,從來沒有任何過錯,他們怎麽會背叛您呢?請大人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這樣求情的話原本是軍中最常見也是最有效的,但是……席亞蘭嘴唇上泛起一絲苦笑……

  “混蛋,你也是老軍官了,襲擊友軍軍官,這樣的人情,我們戰區的軍官也敢過來求?”亞當年級雖然最小,作為貴族世家,言語卻是極其到位。聽了這樣的話,桑乾河戰區幾位軍官心裡都微微一動,顯然,是想把諾頓將軍或者那個被稱為mir錢的軍官套進來,只要他們一張嘴,中隊長一定會順水推舟。而按照軍隊中的規矩,不出意外的話,對方一定會出面。

  果然,mir錢施施然走了過來,臉色也好了很多:“哎呀,幾位大人,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這些都是小孩子,就這樣殺了,其實也怪可惜的。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啊……宰相肚裡能撐船……啊……就算了……”

  “阿?”席蘭亞臉上故意露出了驚喜色:“大人真是寬宏大量。你們幾個過來,還不給感謝大人不殺之恩……”

  “哎……你別著急呀,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mir錢打斷了中隊長的話:“按照法諾斯的規矩,既然你們被我饒了性命,那你們也就是我的了。那個話怎麽說來著?亡……亡國奴嘛,既然亡了國,那就是奴隸了,作我的奴隸也不算委屈你們這些作亂犯上的混蛋……”

  mir錢根本不管眼前這十多個年輕軍人黑得要滴出墨汁的臉,自顧自地接著說:“既然你們都是我家奴隸了,那你現在所有的財產也都是本大人的了,你們家所有的男女老少也都是本大人的私人財產了,看看,這一次本大人帶這麽多人來做客,把你們家裡的女人,上到99,下到剛會走,都帶出來……”

  “混蛋!你去死!”

  mir錢的汙言穢語這一次激怒了所有的軍人,那幾個剛才被打倒在地的軍人們隨便從地上揀起什麽武器,拚了命衝了上來,十多把刺劍、短斧、戰槍呼嘯著刺向了mir錢。

  讓軍人們吃驚的是mir錢手中長劍犀利程度,銀色劍光閃動中,四五把刺劍被無聲地切斷了,劍尖斜著飛出,短斧和戰槍發出一陣陣切金斷玉的聲音,顯然也被長劍所傷,第一個照面還是傷兵器,少年軍官已經感到吃力,兩手同時握住長劍,矯健身軀急速回轉,長劍被雙手掄成一片電網,血水劈劈啪啪地飛了出來,普通的劍士怎麽可能會是帝國軍官的對手?。

  小隊長亞當在背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席亞蘭:“中隊長,他們都不到一百人,挖坑埋了他們!不會有人知道。”

  這話不用亞當說,席亞蘭也看到了,不論是直屬衛兵還是城門上下的數百給軍人,臉上都已經明顯露出了怨恨的神色,不僅僅是對法諾斯軍人,自己剛才的妥協必然會在士兵心裡埋下陰影。而且……馬上自己家人就要受辱,自己以及家人會一輩子被別人指斷脊梁骨。

  “日本人,中隊長,這幫龜兒子欺人太甚,殺了他們!”老曲長吼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熱淚滾滾。

  席亞蘭微微一點頭,抽出騎士刺劍揉身撲了上去。

  “乾死他們,沒有人知道!”城門口100多個軍人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大吼著,扇子面一樣向諾頓軍團長的衛隊包抄過去,城牆上的士兵們高舉著盾牌和長劍順著跑馬道騰騰衝了下來,有機靈的低級軍官開始大聲招呼騎士部隊。

  軍人們都知道,雷巴頓將軍借著疏散平民的機會,把自己的家人一個個散到大陸公路沿線的城市中,這種看上去很體貼地做法說白了就是扣下了人質。自己一旦反叛,那家人必定會被牽連……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變成奴隸。因此,一旦動手,就必須全部殺死這些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家人的平安。這似乎也不難辦到,在漢陽城這塊地界,絕對不會有人比他們更熟悉了,就算這幫家夥想跑,也很容易被守軍們追上。

  被眾多軍人圍在正中的少年軍官一聲長笑,狂舞的長劍劍尖上突然爆發出一道道紅色閃電,閃電嘶啦中拉出一片電網,衝在最前面的數十個軍人來不及躲閃,被電網緊緊包在裡面,大電網瞬間消逝了,變成一道道十多厘米長的小閃電爆響著在軍人們身上滾動著,意志比較弱的幾個軍人腳一軟開始在地上翻滾,其他的軍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上下一片麻痹根本動不了。

  “弓箭手!射死他們!”席亞蘭本來不想出聲以免被更多的平民看到,現在看來,就算事後要殺死無辜的居民,也必須要動用手中最強的戰力了。

  城牆的垛口上步兵大步向後退,兩三百個弓箭手小跑著衝到垛口後面,揮手從背後拔出箭羽放在垛口上,一個個向外探身,手中角弓滿月一樣張開,桑乾河戰區特有的十字槽狼牙箭羽上映射著黃裡發紅的紅太陽光澤……

  戰場就在城牆下方,射程連20米都不到,這樣的射散射,對職業弓箭手戰士而言,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再勇猛的猛將也不敢輕視箭羽的威力,戰爭史上,喪命在箭羽下的軍官數量遠遠大於其死因。

  就算是把池傲天這樣的猛將拉來,也不能忽視箭羽的威力。就更不要說只是一個小軍官了,所有的弓箭手都有信心在自己射出第三輪箭羽前,結束這場嚴重不對等的散射。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弓箭手都下意識地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城下面。

  注:

  “日本人”這個詞,並非是對某個民族特定的侮辱性稱呼,在四重一帶,人們習慣用這個詞發出類似蔑視、敵視的感歎,有點象帝都史坎布雷居民特有的口頭語“我×”。

  另外,引用一些地方常用語,無對任何地方貶抑之詞。

  第47章無聲責任

  城牆上的弓箭手們從垛口上探出身,手裡的箭羽剛剛指向城牆下的友軍,卻驚訝地發現,諾頓大人戰馬後面的騎士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手裡竟然緊緊握住一具具手弩和一張張短弓,這些騎士根本沒有理會城下正在發生的械鬥,銀色的箭尖早就指住了弓箭手出現的位置。

  顯然,城下這些軍人早有準備,而且,角弓的射程以及穿透力根本無法與手弩相比,垛口上的弓箭手都知道一旦開始對射,必定處於劣勢,兩個弓箭手曲長面面相窺,猶豫不定。

  城上弓箭手多是劍士出身,張弓時間一長,手臂一定發軟,終於,不知道是哪一個弓箭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在角弓松手落地之前,白色的箭羽歪歪斜斜地射了下去,落在了城下騎士的馬前。

  “射!”

  “射!”

  “射!”

  一連串短促的命令同時在城牆上下爆響,白色的、綠色的箭羽從兩個方向瞬間織成了一張網,雙方弓箭手的數量相差一倍,但是攻擊力卻不可同日而語――漢陽城軍官們在兩息內就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諾頓軍團弓箭手所表現出來射技只能用歎為觀止來形容,那些手握短弓的騎士在短短的一息內竟然能夠射出四支以上的箭羽,連撕裂空氣的呼嘯聲響成一片。

  連一息的時間都不到,城牆上弓箭手一個不差地慘叫著手捂肩膀摔倒在垛口後――顯然,諾頓軍團的騎士們沒有想把事態搞得完全無法收拾,只是略微給予了些懲戒。

  另外二、三十位手握手弩的騎士靜悄悄地帶動坐騎從兩側逼了上來,寒光閃爍的手弩立刻給正在襲擊mir錢的漢陽城軍人們帶來極大的壓力。

  “叛臣賊子,我數三下,全部退後!否則,殺無赦!”另外一個臉色冰冷的中年軍官用手弩遙遙指向席亞蘭中隊長,沉聲說,語氣中露出濃重的殺意。

  席亞蘭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吐沫,諾頓軍團的實力絕對不是他們這樣以劍士營部隊為主的守城部隊所能比的。席亞蘭相信,如果繼續再抵抗下去,這些所謂的友軍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斂走漢陽守軍的性命,畢竟,襲擊法諾軍團長這樣的罪名,即使讓特拉華大人裁定,也只有一個單選項。

  “唉……”席亞蘭長歎一聲示意部下扔下手中的武器,嘴裡嘀咕著:“悔不該當初。一失足成千古恨……”

  ……悔不該什麽?

  桑乾河戰區中高級軍官在得知帝都血夜後,大多數人表現都很平靜――帝國前副相特拉華通過十多年的經營,一直著手把桑乾河戰區主力部隊的軍官逐步換成向自己效忠者,尤其是中上級軍官,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自侯爵家族。倒是一小部分剛剛從騎士學校分配來僅半年的下級軍官對帝國忠誠度更高,帶著自己直屬部下逃向界林戰區的大部分都是這些年輕軍官。。

  席亞蘭作為並非侯爵大人嫡系的桑乾河資深地方軍官,由於年齡和能力,自己就認為中隊長這個職位將是退伍前最高的位置,再沒有其他更多想法。特拉華大人的親家侯爵宣布易幟之時,席亞蘭不安的同時也看到一絲希望。神聖教廷、法諾斯大陸、古老的西帝君家族聯合向艾米帝國宣戰,如果……帝國真地被打敗,說不定自己也有機會獲得一個開國元勳的頭銜,一個伯爵至少是子爵的爵位肯定是有希望的。俗話說,亂世出英雄――正是在這樣的想法,席亞蘭與三個小隊長達成了一致意見後,很快就向忠特拉華侯爵效忠。

  席亞蘭萬萬、萬萬想不到的是,在西帝君集團諾頓這樣高級軍官眼中,易幟之後的軍人們竟然是這樣一種印象……萬念俱灰……一時間,席亞蘭心中飄動著這個很少會想到的詞。

  漢陽城軍人們被手弩指著腦袋,低著頭把手中的武器扔在城牆根下,一群群聚集在一起,幾個不滿18歲的少年蹲在地上開始低聲啜泣。

  “哭!你們也有臉哭?!”mir錢的軍官臉色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變得鐵青:“賣身為賊、反叛信念、辱沒祖宗、襲擊友軍,你們這群無信無義無廉無恥的混蛋,現在也有臉哭!?”

  “去死!你***有什麽權利罵老子,格老子原來效忠的是紅石陛下,你也是人類,你他奶奶地才賣身為賊呢。”又是一個年輕的漢陽士兵不顧身邊夥伴緊著拉扯在人群中扯著脖子吼了回來,四重地區的人長相文靜,卻從來不缺血性的男子。

  “我?我會賣身為賊?叱……”mir錢冷笑了一聲,笑聲中透著濃重的鄙夷:“你也太小看冰雪大陸的軍人和軍人世家了,你也太小看傭兵天責了……”

  冰雪大陸?軍人世家?

  漢陽城的守軍終於聽著這話裡有不對味地地方,再次抬頭,才發現。那個mir錢的年輕軍官正在把身上灰色法諾斯製服撕下來扔在了地上,製服裡面竟然是一席雪白的勁裝,勁裝的肩頭挑著七彩流蘇。

  流蘇?將軍?

  在軍人們的印象中,只有現任將軍以上級別才允許在製式禮服的肩頭挑上流蘇,七大戰區將軍是七種不同顏色的流蘇,帝國次帥是金底藍流蘇,帝國元帥是金底紅流蘇。

  “你們這幫沒有任何廉恥的家夥,還敢與500年偉大傳承帝國軍人的稱號靠邊,你們都是懦夫,都是貪生怕死的混蛋,難道你們以為投靠了一個新主子,就一定會得到好處?!哼……任何一個主子都不會白白養一隻只會腆著臉吃飯而不會保護他的賴皮狗!你們以為新主子會記著你們反叛的功勞?在艾米諾爾數萬萬歷史中,哪一個投降變節者獲得新主子的信任?哪一個變節者最終有好下場?!”

  “想要別人尊重你,你自己必須尊重自己!沒有任何抵抗就投降,就變節,天底下還有這樣不要臉的軍人麽?你們聽說過一個帝國的軍人,竟然用同文同種同胞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領子麽?!你們,所有人!上到中隊長,下到車夫馬夫還有混蛋走狗!抬起手,摸一摸你們的胸口!捫心自問一下!帝國這一方土養你們長大,把你們一個個養成七尺男兒,你們……你……”年輕軍官手指顫抖著指著眼前這些大部分都蹲在地上的守軍,嘴唇也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七彩流蘇在陽光下隨著手臂顫抖微微跳動著,剛才毒辣的話語排山倒海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停頓地砸向了城牆上下的漢陽守軍,這話語把這些軍人易幟後所有能夠找到的遮羞布一塊塊撕了下來,踩在腳下狠狠地蹂躪著。

  城牆下象山一樣壯的男性軍人聽著這數落的話,一個個無聲無息地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透明的液體同樣無聲無息地摔落在這紅色的沃土上。

  “你……”席亞蘭是少數沒有蹲下來的幾個軍人,作為唯一的中級軍官,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剛剛說了一個字隨即用敬詞糾正了自己的錯誤稱呼:“閣下……將軍閣下,請問貴諱?”

  “問我?”年輕軍官眼睛裡突然也湧上了晶瑩的淚水,聲音低了下來:“你們聽過這樣一首軍歌麽?”

  隨即,年輕軍官低低地唱了起來:

  萬裡,萬裡,鏡之大洋,冰之山谷;

  先祖,先祖,共赴雪原,生死不棄;

  頭斷血流,先祖屍骨,冰雪捂成沃土,光榮啊-,冰雪民眾。

  頭頂蒼天,背掩家鄉,北部精銳軍人,生亦何歡,死亦何哀。

  壯哉,天南地北,戰死英魂必歸故裡,耀吾輩冰雪子孫。

  隨著年輕軍官地低唱,他身後騎士們中一部分人放下手弩,掀開黑色護面露出一張張年輕的臉,每一個人的嘴唇都顫抖著跟著年輕軍官低唱著……無一例外,每一個低唱的軍人眼睛裡幾乎是同時湧出了熱淚。

  “原來……是新任京畿最高軍事長官……”席亞蘭卷曲的頭髮低垂著,語音極其低沉:“就這樣敗在黃金腦閣下手中……也不算太委屈……雷巴頓將軍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著……”

  嗯?年輕軍官微微一愣,伸手從臉龐上抹過:“你見過我?”

  “如果……真是見過……呵……”席亞蘭長歎一聲:“……那就好了。可惜,沒有,否則或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前帝國劍士營中隊長回頭向三位小隊長示意:“大人說的對。作軍人,為了謀得一個更好的前途,走了歪路,實在辱沒武者和軍人的尊嚴。過去的一切不名譽,都由我這個罪人來承擔。我――帝國漢陽城劍士營中隊長席蘭亞命令如下:全體都有,向帝國京畿將軍艾米.哈伯少親王殿下投降!”中年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已經是聲嘶力竭。

  什麽?

  漢陽城眾多的普通軍人們根本不詳細自己的耳朵!艾米.哈伯?前京畿將軍池寒楓親王的義子?年輕22歲也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竟然是眼前這個抱著諾頓將軍大腿的叛軍軍官?。

  這怎麽可能?

  “中隊長……你……”就在普通軍人發愣的時候,三位漢陽城小隊長幾乎同時驚叫了起來。

  席蘭亞中隊長動作緩慢而又堅決地抽出了騎士配劍,隨即,單膝跪倒,把刺劍劍身壓在膝蓋下面,右手隨即發力,細長的鋼刺劍應聲而斷,90厘米的刺劍被折斷成40厘米長短兩截。

  大部分漢陽城守軍還沒有明白中隊長到底要做什麽。

  “我有罪,唯有一死才能心安。”低聲說完,席蘭亞輕輕而又堅決地掙脫了三位下屬的手臂,兩隻手同時握住斷劍劍柄,停頓片刻後,斷劍狠狠摜入寬闊的胸膛直至沒柄,鮮血順著劍柄噴湧而出!

  “大人!”三個小隊長淌著淚水,半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肩膀扶住了即將倒下的席蘭亞。

  在席蘭亞自裁的過程中,帝國京畿將軍艾米閣下自始至終沒有說任何一句話,直到席蘭亞冰冷的身軀頹然倒地,少年將軍大人嘴裡才說了一句:“背叛的恥辱,也只有用鮮血才可以洗刷。”

  沉默片刻後,將軍大人目光轉向了三位小隊長以及他們後面的軍人:“身為中級軍官者,席蘭亞洗刷了自己的罪名,而諸位,在接受帝國警備督察省裁決之前,還是留著這不名譽的身體,為帝國,為你們的祖輩名譽,作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再次沉默片刻後,將軍接著說:“我,以及京畿戰區的部下,來到這座城市的只有這些人。漢陽城再次易幟,我想,或許明天,最遲大後天,桑乾河第一批攻城的部隊就到這裡。這個城市是否能夠真的回到帝國,還看諸位的決心了。”

  “小將軍大人,如果我只是一個人,我可以為帝國奉獻一切。但是,我們中大多數人大家人都被雷巴頓將軍送到周邊城市,現在已經是人質,如果我們……”一個中年士兵還想說點什麽,卻被將軍身上騰得散發出的煞氣扼住了喉嚨。

  第48章王者往事

  還好,顯然將軍大人並沒有把煞氣轉化成殺機。陽光下耀眼的七彩流蘇圍著已故中隊長轉了兩圈,隨即緩緩地蹲了下去:“看,席蘭亞中隊長,活著的時候和死去之後有什麽區別?”

  這沒頭沒腦也不知道向誰提問的話讓所有的軍人一愣,中年士兵也不知道是否在問自己,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還好,少年將軍沉默片刻後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其實,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差距。人還是那個人,就象睡著了一樣……”想來,席蘭亞在臨死的一瞬間確實感覺到自己已經用死亡洗刷了自己的恥辱,雖然是自裁,臉色卻異常地平靜,如果沒有胸前的鮮血,真的象熟睡的人一樣。

  “人,生與死,其實就只差一口氣而已。諸位,誰能告訴我,什麽是氣,什麽是氣節?”少年將軍抬起臉,明亮目光從數百人臉上掃過:“還有誰能告訴我,什麽是軍人的氣節?”

  “氣節!如果做軍人連做人最起碼的氣節都失去了,那和死人還有什麽區別!不……就象席蘭亞一樣,生都不如死!患得患失!這還是一個軍人麽?我們每一個人被帝國召集的一刻,在我們視線前矗立的四個字是什麽?保家衛國――”少年將軍臉色通紅地喊出了這四個字:“我們的祖宗創造建設了這個國家,把這個國家交給了我們。如果在我們手裡丟掉了,等我們的子孫長大了,他們要從我們手裡接過這個國家,他們問我們,國家去哪裡了?爺輩留下的國家去哪裡了?”

  “你們說!我們怎麽給我們的孩子回答?難道說,當時你爹為了照顧家人躲起來,所以你爹把國家丟了?我們能這麽回答麽?你們告訴我!”少年將軍瞪著眼睛看著眼前每一個人:“你們告訴我,國破家亡!為什麽把國破放在家亡前?國家國家,沒有國,哪裡有家!”

  “現在!看著我!看著生你養你的這一片藍天沃土!你們所有告訴我!軍人的職責是什麽?”

  “保家衛國。”最前面的十幾個士兵連忙說了出來。

  “我沒有聽到,再說一次!”少年將軍更大聲地吼出來。

  “保家衛國――”

  “你們還是男人麽?還是軍人們?怎麽都象老太太一樣。把你們小時候吃奶的力量都拿出來,告訴我,軍人的職責是什麽――――”

  “保家衛國!!!”城牆上下,所有的士兵,就連剛剛被射中肩膀的弓箭手在一起,扯著脖子大吼出同一句話!

  漢陽城高昂的城牆在怒吼中顫動!

  眾神大戰結束後,漢陽城志中記載:“魔法歷6年秋,王,親率一百一十二騎,疾馳三天三夜,入漢陽,對陣叛軍。王曰:生人有氣,而亡者無?何為氣(節)?數千叛軍無一能答。王再曰:國家,何國在前而家在後焉?何國破即家亡?無一能答。王三曰:披甲士,生於帝國,立於藍天,以何饋報國之信任?眾三呼:保家衛國。王立城下,日移不過寸距,漢陽定,叛首席蘭亞自裁謝罪。

  在後世戰史學家推演中,北部戰區代將軍艾米閣下日不移影讓兩千正規軍駐守的漢陽城反正,這件事情實際操作難度比看起來要大得多。艾米對漢陽城無任何了解,更談不上有什麽熟人和關系,在他決定這個動作前,已經想好了一個能夠針對任何軍官都起到作用的萬金油式說服方式,這非常難得。

  艾米面對最大的難題是如何通過桑乾河守軍兩三百裡長的大陸公路,在正常的情況下,處於戰爭中,大陸公路沿線守軍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敵方的滲透。這種超過百騎的滲透,在軍事常識中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勝算。

  在桑乾河戰區,艾米閣下用設卡子的野蠻辦法巧妙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回到十幾天前,最初進入小傭兵卡子的十四、五支商旅團隊被狠狠地剝削一番後,趕出了卡子,這些被剝削得精光的商旅為了發泄自己對艾米帝國的憤怒,立刻從感情上投靠了桑乾河戰區,並真實地把他們的經歷告訴了前方的桑乾河守軍。利用人們的好奇心,這樣的消息很快順著大陸公路開始蔓延。。

  站在桑乾河守軍的位置上,當然會對被敵人狠狠打擊的商團給予“最假惺惺而且最廉價的”同情――尤其還仔細檢查了他們身上所有的物品發現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後。於是,桑乾河守軍對於這些倒霉的商人往往網開一面,放他們盡快通過自己的要塞和城市,讓他們把自己的慘痛遭遇告訴更多的居民。

  從第三天開始,小傭兵團已經開始給所有進入卡子的商團扣上了通敵和奸細的帽子。不論是否反抗,一律關押起來。當然,這一切都發生在哨卡內,外人是不得而知的,就算有幾個桑乾河的斥侯被關押後又跑了出來,他們也不可能知道小傭兵團已經開始全面誣良為盜,這些偷跑掉的斥侯傳達的消息甚至也在艾米的計算中。

  於是,桑乾河守軍認為後期從卡子裡被釋放出來的商團也必然是被剝削一空的倒霉蛋,而事實上,真的倒霉蛋已經開始坐牢,假得倒霉蛋則利用桑乾河守軍那一點點廉價的同情心和懶惰,把武器裹在被長劍挑得破破爛爛的行禮中蒙混過關。

  艾米以及幻化成人形的綠兒殿下也跟隨在其中。

  到達桑乾河的腹地漢陽城後,綠兒幻化成半獸人軍官諾頓。這裡其實有兩個明顯的漏洞,第一,綠兒沒有見過諾頓,因此,幻化成半獸人的形象非常之差,如果有人見過諾頓閣下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問題。第二,半獸人絕對不能夠騎馬,任何一個略微接觸過半獸人的人類都會知道這個道理。可惜,艾米和綠兒都不知道,當然,更讓人扼腕歎息的是,沒有怎麽接觸過法諾斯軍隊的漢陽城守軍竟然也不知道這樣的常識。

  在這種情況下,諾頓大人的頭銜和增援的消息立刻讓所有守軍為之一“震”。

  本來就算如此,漢陽城守軍也有翻盤的機會――按照公事公辦的流程,援軍必須出示參謀本部發出的調兵令。

  艾米卻已經預料到這一點,所以,有了黃色內褲事件。漢陽城反正後很久,大青山和霍恩斯皺著眉頭問了艾米同一個問題:“如果席蘭亞中隊長當時沒有露出內褲,或者說,中隊長大人的內褲是其他顏色怎麽辦?”

  那種讓人感到非常愉悅實際卻很可氣的笑容再次浮動在艾米的嘴角:“這個……黃色是皇室色,紅色是紅石大帝禦用色,白色是北部聯邦軍主色調,藍色是帝國禁衛軍製服顏色,綠色是軍部督察專用製服色……除非……席蘭亞中隊長大人不穿任何衣服……不……就算他不穿任何衣服,我也能從某些黑色聯系到黑龍騎士團,更況且,七彩龍騎士團……可是有七種完全不用的顏色呀……”聽了艾米閣下用地痞無賴的慣用名詞描繪的戰爭預測,霍恩斯和大青山兩個老實人臉上竟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且不論艾米閣下就近怎麽找到的黑色,總之,艾米有信心一把就抓住席蘭亞中隊長“最致命”的把柄,讓對方徹底失去鎮定而完全忘記了還要檢查手續的義務要履行。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綠兒大人幻化的半獸人飛將軍也居功甚偉,鼻涕泡攻勢打得如火如荼,把席亞蘭等軍官搞的心神不寧,就算有那麽一個半個聰明人能想到調令,也被青綠色的鼻涕泡給蓋得嚴嚴實實。

  在最後一步釜底抽薪,用侮辱性的手段讓所有叛軍知道自己的地位。

  這是一步險棋,出乎所有人意料,而且,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實現的可能性。雷巴頓想不到,艾米卻做到了……大概也就是這樣的差距,才導致同樣為優秀軍官的雷巴頓元帥最終只能是配角,而艾米卻是眾神大戰中想當然的第一主角。用艾米自己的話說:“戰爭中,不管用多麽惡心的方式,只要能取勝,就是好辦法,絕頂好辦法。”

  艾米冒這麽大風險拿下漢陽城的目的只有一個――混水摸大魚!

  艾米、大青山、霍恩斯在這一點上已經達成了共識:腹地重地漢陽城被攻克了,桑乾河守軍一定會從各地增援,在這種情況下,雷巴頓將軍大人布置的象鐵板一樣的防禦一定會出現相當數量的破綻。艾米相信對岸那個小子一定會察覺,說不定就會有什麽動作。同樣,各處守軍回援或者說在漢陽城下集結,利用這樣的機會,負責外圍的大青山、霍恩斯就能伺機襲擊一部分敵人甚至奪取幾個城市,擴大勝利戰果。讓艾米擺開陣勢堂堂正正地去打攻城戰或者與桑乾河守軍進行戰略會戰,咳……那就不是艾米而是二百五了。

  此時,艾米已經知道界林地區的戰勢已經一觸即發,他還在想著盡快把桑乾河打疼了、打哭了――不打疼了孩子,背後的大人自然會出來,自然就會減輕界林戰區的壓力。然後在達海諾援軍到來之前,狠狠地在桑乾河大撈幾把,對於漢陽城這個城市繼續存在與否,艾米連漢堡城都敢拆成平地,又怎麽會在乎這個在價值尤其是重建難度上遠遠低於漢堡城的小城呢?最後把一片廢墟留給雷諾爾或者對岸那個同樣金發的小子。然後,再利用冰天雪地,和達海諾援軍捉捉謎藏,捕捉到好機會再給達海諾、梅林這些老對手狠狠地放出點血出來。這些事情對艾米來說,想得出來當然也乾得出來。

  在眾神大戰中,艾米這一次行動,被視為最為經典的“趁亂偷襲”的案例之一,同樣,由於大部分後世軍事學家認為艾米閣下這一次偷襲之所以會成功,與其傭兵的經歷密不可分,因此,事實上,這次偷襲也成為“傭兵是可以隨時替代正規軍”最有力的作證之一。

  可惜,艾米此時不知道,由於出現了特殊情況,西帝君參謀本部已經在當天下午正式取消了代號為胡桃夾子的作戰計劃,東部軍團隨即啟程向北,而西部軍團除達海諾軍團回防史坎布雷外,其他梅林等四個軍團40000多人開赴南疆,支援桑乾河戰區。。

  與此同時,大青山按照計劃正帶著8000多位最為精銳的傭兵乘夜色離開卡子,沿著大陸公路北側進入林地,準備偷襲桑乾河增援部隊。霍恩斯率領1000多傭兵和軍人還在大陸公路上像模像樣大肆收刮著民脂民膏,小傭兵團官方的說法是,把敵人的視線都吸引到這裡以增加偷襲的成功幾率;而艾米還有一種說法則是:打仗發財兩不誤,更重要的是,打仗和發財要有機的結合在一起,財發得好,仗才打得漂亮。總之,不能給帝國軍部或者吏部留下什麽借口。

  就在這種情況下,魔法歷秋三月一日。

  霍恩斯正帶著軍人們吆五喝六地對幾條不幸地上網之魚大發淫威,上下其手把看得上的好東西一一扔進下傭兵團專用大口袋裡。遠天突然傳來羽翼拍打聲,兩位狂鷲騎士連連帶動狂鷲的絲韁從天而降。

  狂鷲騎士看到霍恩斯,連忙從狂鷲背上一躍而下,快步跑到小矮人身邊低語了幾句,霍恩斯的身子立刻僵直了。

  什麽?霍恩斯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至少三萬以上的法諾斯軍團正在沿著大陸公路向桑乾河趕來,如果敵人采用急行軍,一個晝夜後將趕到這裡。”

  這些家夥要幹什麽?霍恩斯有點暈頭轉向了。

  在正式攻擊桑乾河戰區之前,艾米帶領外線軍團連續襲擊了史坎布雷周邊的幾個小鎮,迫使史坎布雷關閉了十六個城門,收縮了所有的兵力。而史坎布雷當時的守軍數量比現在的桑乾河戰區可少得不是一點半點。在這種情況下,達海諾元帥也不過只是派出了一個幾千人的部隊去策應。現在,艾米可能還沒有到漢陽城下,就更談不上攻克漢陽威脅整個桑乾河戰區了,怎麽達海諾突然就這麽重視起來。

  按照池大同元帥此前送來的情報,幾十萬大軍正虎視眈眈地準備在界林打一場會戰,而池大同元帥準備充分利用長達3000多裡的界林森林,與敵人打一場焦土戰。在這種關鍵時分,敵人添兵還來不及怎麽會分兵呢?難道……界林出事情了?

  霍恩斯腦海裡飄過這樣不詳的念頭,立刻讓兩個狂鷲騎士,一人立刻起程去界林戰區探查,而另外一人去查明究竟是誰統兵前來。

  看著兩個少年騎士消失在雲團中,小矮人在密密麻麻的胡須下露出了濃濃的苦笑。

  滿打滿算,在大陸公路上設卡子的軍人總計1593人,其中有三分之一還是馬夫、車夫、夥夫等非戰鬥編制。前來襲擊的敵人只要超過1萬,就沒有任何勝算,假如真的是三萬……而且還是三萬法諾斯大陸的百戰雄師,那這1000多戰力根本經受不住敵人隨便一個衝鋒。

  本來,還有幾位龍騎士可以用來牽製敵人。但是,當隆知道池傲天遠征軍的大概位置後,根本不聽艾米的勸告,一邊嘴裡滿口應承著誓死決戰桑乾河,一邊召喚來坐騎龍,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消失在天邊。約德接到內線軍團的急招,三天前去北部山區參加針對特拉華侯爵家族某個堅固城堡的攻克戰了。另外三位龍騎士也都跟隨大青山參加伏擊了。此時的霍恩斯手中,除了普通的軍人外,只有四位狂鷲騎士。

  “減兵增灶,盡可能在這裡擺出一副大兵壓境的勢頭,把桑乾河守軍以及可能到來的其他方面軍隊的視線牢牢吸在這裡。”霍恩斯想起艾米臨行前說得最後一段話:“不論是奇襲漢陽城,還是大青山的打援計劃,如果雷巴頓將軍發現你這裡已經空虛了,他一定會判斷出一些什麽。如果那樣,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勝算。”艾米說這番話時,臉上是那種極為少有的鄭重。

  更讓小矮人鬧心的是糧草。大青山出去伏擊的時候,所有傭兵、軍人隨身隻攜帶了10天的乾糧,剩下的所有糧食全都集中在這裡,有原先從漢堡城帶下來的,也有在史坎布雷城附近收繳的,還有從過往商旅車上強行卸下來的。一袋又一袋,碼放的整整齊齊,象小山一樣。

  古人雲,韓白之勇,非糧不戰。這次南下,由於遠離北部山區,根本談不上後勤補給,艾米可以說處心積慮,想盡一切合法與不合法的辦法才積攢了這點家當,按照軍需官的計算可以保證持續作戰三個月。

  人可以撤退,糧食怎麽辦?還有關押的那幾百個商旅怎麽辦?

  打,一定打不過;撤……小矮人肩膀上第一次承受著如此巨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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