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彪悍的劉家女
很明顯解憂公主的處境並不是很好,即使是要遠嫁烏孫,依然改變不了在很多人眼裡,她只是罪臣之後的出身。這也非常正常,大漢送出去和親的宗女,基本上都是一些罪臣之女,或者說旁支。
劉解憂佔全了,她的祖父參與謀反,而且祖上楚元王也只是高祖劉邦同父異母的弟弟而已。送她遠嫁烏孫,自然也就沒人心疼。
對於霍嬗的到來,劉解憂非常開心,“有勞冠軍侯了,知道冠軍侯公事繁忙還要叨擾,實在過意不去。”
霍嬗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全長安都知道我現在無事可做,整天四處遊蕩。”
這話稍微誇張了點,霍嬗可不是無所事事,只是沒有一些人所認為的身居高位就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劉解憂就有些羨慕說道,“還是君侯好心胸,如此時刻還能逍遙自在。”
霍嬗當做這是在誇獎了,“我也覺得,不要想那麽多的事,就少了很多煩惱。像我這樣多好,吃穿不愁,也不用被人欺負,還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這就是最逍遙不過的日子了,甚至想想看比皇帝都要自在。畢竟皇帝還要處理國事,霍嬗不打仗的時候就只需要逍遙自在即可。
劉解憂則笑著說道,“君侯可以如此,只是我這般出身的難得自在。想來去烏孫也是極好,總歸是能夠做些事情。”
霍嬗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有人覺得苦,但是有人可能會覺得甜。他這樣的逍遙度日,在一些人眼裡說不定就成為了虛度光陰。
“都說故土難離,更何況還是去偏遠蠻夷之地。”霍嬗看著劉解憂,問道,“你就沒有因此忐忑?”
劉解憂非常誠實的說道,“自然有過不安,也有憤懣,覺得為何偏偏就是該我去烏孫?只是如今看來也未必如此,去烏孫也是一樁好事。”
霍嬗就說道,“但願你想的不錯,去了烏孫之後,你說不定還真的能得到些逍遙。”
馮嫽加入話題,說道,“翁主,君侯願修書一封交予舊部,只是奴婢尚且不知西域諸國情形。”
這還真的是一個機靈聰慧的侍女,和劉解憂一樣都是有著足夠多的進取心。閑事、家常根本不重要,還是考慮烏孫、西域的情形最為要緊。
霍嬗也開始仔細的講解著他所掌握的西域諸國當得大致情況,包括一些西域各國的分布,大致的一些各國兵力等情況。
這對於劉解憂她們來說當然無比重要,這時候似乎也能夠理解皇帝為什麽對烏孫格外看重了,說到底就是烏孫有一定的實力值得拉攏。
劉解憂片刻後有些擔心的說道,“這麽說來烏孫若是和我大漢交好,有可能引起匈奴報復?”
“是這個道理,所以朝廷現在在西域駐兵,一來接應漢使,二來可以防備匈奴。”霍嬗就笑著說道,“待朝廷滅了匈奴,西域就好拿下了。”
劉解憂就笑著說道,“這麽說來我說不定兩三年後就能回來,君侯定能在匈奴大亂之時滅了匈奴。”
這就有些是在恭維了,不過好話誰都愛聽,就算是霍嬗也不能免俗。
“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朝廷也要準備一些兵馬、輜重。”霍嬗則笑著開口,“什麽時候打匈奴,現在誰也不敢保證。”
馮嫽就有些詫異和意外了,“君侯,難道不是這兩年就去打匈奴嗎?聽聞匈奴單於死了,現在在爭鬥。”
霍嬗則說道,“匈奴單於死了有幾年了,現在匈奴雖說被削弱,只是也算比較平穩。”
馮嫽更為詫異了,“不是說去年又死了一個單於嗎?”
“去年?”霍嬗愣住了,隨即無比詫異、意外,“伱們說的是去年死了一個單於?你們怎麽知道的?”
劉解憂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解釋說道,“先前聽一些人說的,知道我等要去烏孫,也說了些事情。說是去年呴犁湖單於暴斃,匈奴現在內亂了。”
霍嬗自然知道呴犁湖繼立為單於,但是他絕對不知道呴犁湖剛剛當了一年多的單於就暴斃了。
看到霍嬗好像真的不知道,劉解憂反而心裡沒底了,“君侯尚且不知道這是,難道是此前有人在胡說?”
不怪劉解憂這麽擔心,而是她知道霍嬗是什麽樣的身份。大司馬驃騎將軍都不知道匈奴單於死了,其他人怎麽可能知道的更多!
“你們知道的,多半也是真的。”霍嬗有些惱火的說道,“去年我在外頭打仗,說不定就是忘了打聽一下匈奴的消息了。”
劉解憂和馮嫽對視一眼,她們都是非常聰明的人,顯然也都不相信霍嬗那個看似合理的說法。
但是經不起認真的思考,霍嬗領兵在外不假,但是這都回長安兩三個月了。而且以他的身份,這種事情在外不知情正常,可是一回來肯定就該知道。
只是劉解憂和馮嫽也不願意多想,她們也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事情要瞞著這位冠軍侯。
霍嬗也不準備在劉解憂、馮嫽面前提起匈奴的事情,起碼不會提及匈奴單於之死。倒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而是非常沒必要。這個事情要鬧,也只能是去找皇帝鬧、找皇后和太子鬧,去大將軍那裡吵也可以。
天下人都要知道匈奴單於死了,偏偏大漢軍方的二號人物不知道這件事情,說起來實在是有些諷刺了。
劉解憂則關心問道,“君侯,朝廷現在在西域多地駐軍,若是我能說動烏孫王儲借助朝廷兵馬奪回大權,君侯以為如何?”
軍須靡的情況霍嬗自然清楚,現在烏孫想要聯合大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找個勢力出色的外援。
“那大祿本就是有一定實力不說,就算是軍須靡手底下也有不少人親匈奴。”霍嬗就開口說道,“朝廷出兵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樣能有什麽好處?”
霍嬗的道理就是這麽簡單,國與國之間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利益往來。就算是所謂盟友,那也是因為需要聯手對付其他的一些敵人或者潛在敵人。
劉解憂就說道,“若是我能產下子嗣,自然是要成烏孫國主。介時,朝廷可願出兵?”
“真要是如此,朝廷出兵倒也不無不可。”霍嬗就笑著說道,“只是真到了那時,又如何敢說烏孫之主就是翁主的子嗣?”
劉解憂很有底氣的說道,“若是朝廷願意借兵,自然要締下盟約。若是事後烏孫人不認,朝廷可以出兵討伐,或是我出手刺殺!”
這絕對是劉解憂敢做的事情,歷史上的她就是意圖在酒宴上刺殺改嫁後的丈夫狂王。只可惜失敗了,讓狂王逃了。
霍嬗看著這位鬥志昂揚的翁主,也不好多說什麽了。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大漢的其他一些宗女對於遠嫁蠻夷畏之如虎,比如說細君公主那樣的就非常的憤懣、憂鬱。可是解憂公主這樣的,就是想著要去大乾一場!
“真要是如此,翁主還是先在烏孫站穩腳跟才是。”霍嬗只能說道,“朝廷是要打匈奴,匈奴自顧不暇的時候,我們才好出手整治西域。”
劉解憂也明白這個道理,笑著說道,“君侯說的極是,我也知道這些事情不急於一時。只是有君侯一句準話,我也安心了。”
霍嬗就吐槽說道,“我只是一列侯罷了,這般大事還是要陛下定奪。”
劉解憂和馮嫽都只是笑而不說話,霍嬗這麽說可以是謙虛、可以是避諱,但是她們心裡肯定不這麽認為。
哪怕是罪臣之後,劉解憂等人也是有一定的渠道,畢竟封國的一些官吏不少人都是來自朝廷的指派,也知道朝廷的一些事情。
霍嬗這樣的人物顯貴可不是這一年來,甚至從他一出手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在關注著。
他一直都非常顯貴,只是這兩三年連續打勝仗,聲望越來越隆,已經隱隱有了一些追趕當年那位冠軍侯的意思了!
要不是如此,劉解憂這個大漢宗女,怎麽會知道霍嬗的年齡呢。說到底就是對霍嬗非常關注,知道他能夠影響皇帝的一些決策。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陳居這才鬼鬼祟祟的來提醒,“君侯,該回去了。”
霍嬗這才起身,說道,“明天我再過來了,我到時候讓人繪製地圖給你們送來。今夜回去寫封信,你們沿途經過一些漢軍屯兵處,拿書信與校尉。”
劉解憂和馮嫽非常開心,冠軍侯的部下就在西域,那想要做些事情自然也就順利了。
剛剛走出驛舍,陳居就小聲說道,“君侯,我守著門,老劉和老趙趕走了其他人,絕無人打擾,也絕無人知曉動靜!”
霍嬗微微點頭,隨即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陳居一副都懂的樣子,“君侯,我等口風嚴著呢!今天有人想要靠近,老劉給打跑了!”
不是,我是來聊正事的,事關大漢對西域的一些戰略安排。
可是你們倒好,作為我的親信部曲,難道以為我是來偷香竊玉的?
還幫忙守著門、打跑了其他人!
看著這驕傲不已的三大家將,霍嬗心灰意冷了,懶得解釋。這幾個就是一根筋,讓他們繼續瞎開心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