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送信
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輕輕一動,感覺渾身都被抽了力氣似的,冷汗不自覺冒出來。“回去再仔細看,現在別亂動。”商晚沒有戳穿他的逞強,但臉色冷了兩分。
她撕掉裙擺,簡單的將陸承景的右胳膊包起來吊在脖子上,
聽出商晚語氣不對,陸承景抓住她的手腕,輕聲道:“我沒事。”
商晚白他一眼,丟下一句別亂動就挖坑去了。
將屍體喂狼只是說說而已,萬一讓這群狼吃慣了人肉,屆時摸進村子裡那可就麻煩了。
埋完黑衣人,商晚從楚煦那裡接過兵器,借口將兵器藏在狼窩裡,其實悄悄收進了空間。
商晚道:“我一共埋了十五具屍體,圍攻你們的黑衣人有多少?”
石頭道:“沒仔細數,但肯定不止十五個。”
商晚看向陸承景,陸承景閉眼回憶片刻,緩聲道:“一共十九人,加上那個貨郎,共有二十人。”
“嘖,跑了四個。”商晚的手指在地上戳了個坑。
楚煦緊張道:“他們該不會還來吧?”
商晚瞧他,“這就要看你在他們眼裡的價值有多大了。”
楚煦頓時後悔以前練功的時候偷懶了。
商晚拍拍手上的泥站起來,對眾人道:“一直待在狼窩裡也不是個事兒,先回去。”
大家都恢復了些體力,商晚抱起小環,石頭和陸承景互相攙扶,楚煦則抱著圓圓,一行人尋路下山。
圓圓的睡眠出乎意料的好,被眾人抱來抱去都沒醒過來的跡象。
楚煦抬手戳了戳她的肉臉蛋,父親和阿兄總是說他心大,他們應該來看看圓圓,被追殺都能呼呼大睡,這才是真的心大。
下山的路上,商晚將自己那邊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說。
“現在一共有兩批人,擄走孩子的和放火燒高家的應該是同一夥人,而那個釣魚人不知是刺客那邊的還是擄孩子這邊的。”
……
木棚前站了一堆人,商晚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將小環放下,讓陸承景和石頭藏好了別出去,這一身狼狽不好解釋。
她低頭打量自身,除了裙擺少了一截之外,沒有其余不妥之處。
楚煦的情況也還好,衣裳雖亂,但至少身上沒血。
“阿年,你跟我走。”商晚抱著圓圓走出去,楚煦急忙跟上。
兩人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那般,往木棚靠近。
木棚這邊站著的都是李家,吳家和崔家的人,他們來感謝商晚將自家孩子給找了回來。
商晚收下謝禮,一群人不著急走,在那兒跟商晚拉家常。
吳明禮掃視四周,疑惑道:“這地上怎麽還有血啊?”
“是雞血。剛才殺雞沒拴牢,那雞被割了脖子還到處飛。”商晚笑笑,“這不弄得遍地都是,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她之前回家的時候看到一具男人屍體,好在順手將屍體扔到了地窖裡,不然讓這些人看見可就糟了。
又閑話幾句,商晚借口要打掃家裡,讓眾人自便。
委婉的趕客詞,大家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也紛紛推說家裡還有活沒乾完,告辭離開。
待人走的都沒影兒了,商晚才折身回去抱起小環,石頭扶著陸承景,一起往家走。
楚煦已經將圓圓放在了床上,給熟睡的小家夥蓋了一床小毯子。商晚抱著小環進來,“阿年,把圓圓抱去我那兒睡。”
她得在這裡仔細幫小環看看傷。
“好。”楚煦答應一聲,連小毯子抱起圓圓轉移地方。
清洗傷口,抹藥包扎,家裡一下多了三個傷員,商晚忙得團團轉。
楚煦有心幫忙,但小少爺不會照顧人,也從來沒乾過活,能幫到的地方十分有限。
他自個兒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呢,跟著跑了這麽久,又是驚又是怕的,雖然小孩兒強撐著沒表現出來,但商晚也不能真當不知道。
萬一楚煦也倒下,她還得多照顧一個。想了想,趕著小孩兒去陪圓圓,有什麽異常情況就叫她。
將傷員們都處理好,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商晚靠著門稍微休息了一會兒,開始處理四周的打鬥痕跡和血跡。
處理這些倒是快,弄完之後她又跑去地窖,將那具屍體搬了出來。
之前趕著去山裡救人,扔屍體的時候沒有仔細看,如今細細一瞧,商晚發現貨郎的身形竟然和釣魚人差不多。
莫非這貨才是釣魚人?
她在貨郎身上和挑來的兩個筐裡翻找,還真找到了些魚線和魚鉤,瞧著都是用過的,魚鉤上還有些乾掉的碎肉。
不過,這具屍體的樣貌和那些西夏人不像,倒像是大周人。
商晚將屍體翻過來,劃開背上的衣裳,將整個後背露出來。
右側肩胛上竟然有一塊虎頭刺青。
商晚盯著刺青看了片刻,確實跟那些黑衣人肩胛上的一樣。
親衛算是心腹,西夏的將軍挑選親衛應該不會選大周人吧?
想了想,她揚聲喊道:“阿年,出來一下!”
“來了!”楚煦聽到聲音跑出來,在商晚旁邊蹲下。
“你看這個像西夏人嗎?”商晚將屍體的臉轉過來,方便楚煦看清楚。
“不是。”楚煦之前就看過貨郎的臉,回答的很肯定。
商晚示意他看屍體背部的虎頭刺青,“那這個怎麽解釋?”
“怎麽會?”楚煦一雙貓兒眼微微瞪大,失聲道,“不可能!”
虎威將軍最厭惡大周人,還有虐待俘虜的惡習,怎麽可能讓一個大周人做他的親衛?
商晚眯眼思索片刻,對他道:“你最好將這事兒跟你爹和兄長通個氣。”
楚煦瞥她,“你幫我送信?”
商晚一邊將屍體背部的衣裳合上,一邊道:“家裡三個傷員呢,我得留下來照顧。萬一那些刺客再找上門,你能解決?”
楚煦……當然不能。
可是信只能交給信任的人去送。
商晚琢磨片刻,問道:“你會不會寫加密信?就是那種只有你們父子能看懂,其他人都看不懂的,即便截獲了也不知道信裡寫的什麽。會嗎?”
楚煦茫然地眨巴眨巴眼,商晚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沒戲了,本來她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有抱什麽希望。
沒想到楚煦竟然衝她點點頭。
“會寫,只有阿兄能看懂。”
這是阿兄經常跟他一起玩的小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