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自小就智商過人,小時候,你也看不到他複習功課和看書,玩的也比誰都歡,但回回考試,從未出過前十,一直是張爸張媽的驕傲,鄰裡親戚也挺看好張維,說準能考個一流院校,一見面就誇他。
但自從他突然退學,邁腳步入社會,而且去了布魯斯夜店上班,這種誇獎頓時消散,風言風語也沒歇著過,以前的奉承之言,也變成了這樣的話語:“老張,我說句不好聽的,你真得好好管管你兒子,你看他都跟什麽人混在一起,那個什麽叫小黑的,,隔三差五,就弄死幾個,這麽整早晚得出事兒。”
也他媽不知道這些人,是看見黑哥殺人了,還是怎樣,反正傳的有鼻有眼,久而久之,性格倔強的夫妻二人,就很少在跟親戚走動。
張維剛步入社會,狀況還沒有好轉之時,家裡過的很清苦,父親在火車站一家黑物流抗大包,母親每天三點就要起來掃大街。
沒用到半年,張維就開始給家裡匯錢,剛開始是一個月三兩千,這些錢是張維勒著褲腰帶攢的,出去玩都是蹭我們的,他這人有時候跟磊磊挺像,特要強,寧可自己嬉皮賴臉坑我們點,也讓父母過的相對富足一些。
又過了幾個月,匯款就變成了一兩萬,離開洪濤以後,張維曾經給過母親兩百萬,這是旭哥一次性給的錢,不是給張維的,而就是給張維父母的。
有啥爹就有啥兒子,遺傳基因這東西真不是空穴來風,張維父親今年五十五,77年文.革之後,恢復高考,張維父親差三分考進北大,按理說就差三分,雖然進不了北大,但去個別的院校,也是很輕松的,但生性倔強的張維父親,腦袋一熱直接給錄取通知書撕了。
但畢竟也是個差三分,就考進北大的知識分子,當時戰爭已經結束很多年,東北很多重工解體,也就是所謂的兵工廠解體,重組成了很多其他可以實現盈利的廠子,張維父親,就被招進了一家煉鋼廠當辦公室主任。
這一乾就是近二十年,雖然不愁吃喝,但想發財也是做春秋大夢,90年以後下海風潮平地掀起波瀾,廠子逐漸沒落,這時張維父親提出拿著所有積蓄,去南方闖一闖,但被一群思想禁錮的家人阻攔,再次錯過人生機遇,看著身邊的同事,一個個發跡,張維父親徹底心灰意冷,從此一蹶不振。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兒子轉眼成人,已經能給家裡拿回兩百萬作為經濟補貼,張維父親欣慰的同時,也並沒有坐吃山空,一頭扎進農村,從農民手裡收了不少土地,根據農用田的特質,做起了蘑菇菌的生意,這幾年兩百萬已經翻了四五倍。
條件好了,莫名其妙的親戚也就多了,類似與體格完全可以打拳擊的大姑,也就可以找各種理由頻繁出現了。
什麽他媽的弟弟病了來看看,其實就是知道張維今天回來,所以特意描眉畫眼兒的在這兒等著。
病房內,一通寒暄過後,張維終於擠出人群,走到了父親旁邊,放下手裡的禮品,笑呵呵的問道:“感覺怎樣。”
“挺好,沒啥事兒,你那麽忙,跑回來幹啥。”張維父親費力的用雙手拄著床面,坐了起來。
“想你了唄,哎呦,這大老板,都使上摩托羅拉拉。”張維看著父親,隨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機,調侃著說了一句。
“村長送的,你喜歡,你拿著用吧,反正我也整不明白。”父親手掌哆嗦著,從上衣兜裡,掏出摩托羅拉的觸屏筆,沒有一絲猶豫的遞了過去。
“好不容易買個手機,我要你的幹啥,呵呵。”張維掃了一眼,將電話放了回去。
“真是村長送的。”張維父親強調了一句。
“你可拉倒吧,你用人家地,不給村長送禮就燒高香了,呵呵。”
張維說完,父親頓時老臉一紅,咳嗽了一聲,指著正跟大姑聊的火熱的李穎,出言問道:“真是對象啊。”
“嗯。”張維笑著點了點頭。
“可算乾件正事兒,你也該結婚了。”
“行了,別嘮叨了。”張維羞澀的岔開了話題。
“唉,小維,你腿怎整的,媽看你走路怎一瘸一拐的,。”心細的母親,指著張維右腿說道。
“沒事兒,去工地,碰了一下。”張維隨口回了一句。
“我看看。”
“看啥看。”
“你別動。”母親說著彎下腰,用滿是褶皺的雙手,挽起了褲腿,看見了裹在腿上的繃帶,驚呼著說道:“這怎纏這麽多紗布,這麽嚴重。”
“哎呀,我經常去工地,全是灰,醫生讓我弄的嚴實一點,怕感染,行了,你可快別看了,一會該以為我瘸了呢,呵呵。”張維插科打諢,趕緊扶起了母親。
母親看著張維,隨即一陣沉默,眼眶有淚水在轉動,瞞的就算在嚴實,敏感的母親,真的一點猜不出來,張維在幹什麽麽,。
“維,大姑可你跟你說,混歸混,但你可得長點心眼,有啥事兒讓別乾,你可別跟著攙和,。”大姑跟李穎聊著的同時,並沒忘了插一句嘴。
“混啥混,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出去涼快涼快去,。”張維父親頓時瞪著眼珠子,呵斥了一句。
“呵呵,我也是為小維好,你看你,躺兩天脾氣這個大,姑娘,趕緊給你爸削個蘋果,他上火,這兩天尿尿淨泚黃的。”大姑一點沒有不自在的整了一句。
張維父親聽到這話,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整上來,憋了半天衝著自己弟弟喊了一句:“扶我上趟廁所。”
李穎聽完,更是俏臉一紅,劇本裡也沒說還得叫爸啊,隨即抬頭看向了張維,意思再問,我到底叫還是不叫。
張維扶額狂汗,心裡暗罵,這都是他媽哪兒跟哪兒啊,。
“人家姑娘第一回上門,叫什麽爸。”張維母親,走到李穎身邊,笑呵呵的化解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