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鍾之後我和安琪來到皮皮的學校，我停好車，征詢安琪的意見，我問道：“安總，你是在車裡等一會兒，還是和我一起進去，”

  “你很怕我見你的兒子嗎，”安琪言語有些冰冷和壓迫。

  我沒有言語，心裡說道：不是我怕，是我兒子可能怕見你。

  安琪拿起自己的皮包，卻在我之前下了車，向學校內走去。

  .......

  我和安琪並肩來到老師的辦公室，當我們一起出現時，所有的老師全部停止手中的工作，將目光集中到我們二人身上，這種目光的聚焦不僅僅是因為安琪無可比擬的氣質和美貌，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陳清怡曾經是我的老婆，這個時候我帶著另一個女人出現，想不讓人好奇都難。

  皮皮面對著牆壁站著，衣服歪七扭八，身邊高矮胖瘦的以他為中心站了好幾個小孩，緊密團結在一起，我松了一口氣，看樣子是他群毆了別人，不是被別人群毆了。

  皮皮發覺我來了，回頭看著我：“老爸，”

  “你給我閉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皮皮被我寵溺慣了，並不害怕我的警告，卻打量著安琪，安琪也看著他，兩人的目光交集在一起.......許久皮皮向我問道：“老爸，這個阿姨是誰啊，”

  當皮皮有這樣的疑問，我也可以肯定，當初帶著玩具去找皮皮的肯定不是安琪，至於到底是誰，也沒有什麽探究的必要。

  我沒有理會皮皮，帶著歉意來到老師面前：“你好，何老師，我們家張悠又給你惹麻煩了，”

  老師看了看皮皮歎息，道：“為了了解你們家張悠，我特地打電話去谘詢了他在實小時的班主任夏老師，我告訴她這個情況後，她也很驚訝，她說，你們家張悠以前是個挺乖的學生，這現在......把打架當家常便飯，這次更變本加厲，拉幫結派，組織小團夥打群架，”

  “你給我過來，”我厲聲對皮皮說道。

  皮皮衝我做了個鬼臉，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向我走了過來。

  我憤怒的問道：“為什麽組織同學打群架，你以為你是土匪、山賊嗎，”

  我明明憤怒的很嚴肅，偏偏有個別年輕老師繃不住，笑了出來，這讓皮皮更加有恃無恐，他語氣輕松的對我說道：“團隊作戰更有效率，”

  皮皮的話讓我哭笑不得，我繼續板著臉問道：“你給我嚴肅一點，是誰教你這些歪門邪道的理論的，”

  “韓爸（韓楓），他每次看足球比賽都是這麽說的，”皮皮振振有詞。

  “那是足球比賽，你這是打架，性質能一樣嗎，”我在崩潰的邊緣訓斥道，這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腦袋太聰明。

  “會打架的是硬漢，是英雄，難道你沒打過架嗎，”皮皮好似據理力爭般的衝我嚷嚷。

  “混蛋，你這是強詞奪理，”我被皮皮氣的夠嗆，竟拿不出有說服力的話教訓他，隻得罵道。

  “張悠，你去那邊好好反省、反省，我有話和你爸爸說，”老師發現我的窘境，幫我解圍。

  皮皮斜了我一眼，又退到牆邊，用腳踢著牆發泄自己的不滿！

  我無意瞥到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安琪，她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是對我教育兒子失敗的嘲笑，也或者是對我在口舌之爭中敗給皮皮的嘲笑，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讓我感到羞恥的嘲笑。

  .......

  老師給我和安琪各倒一杯水，又搬了兩張椅子讓我們坐下，看來是準備和我長談。

  “張總，我知道您是本市知名的成功人士，事業很忙，但是孩子的教育一定不能松懈，現在是他世界觀和價值觀正在形成的重要時期，你不該把錯誤的價值觀傳達給他......你知道嗎，這次為了組織他的小團夥，可沒少花錢在另外幾個同學身上，”

  我被驚的無言。

  老師看著皮皮旁邊的一個小胖子說道：“他知道那個同學喜歡吃，買了一堆零食給他，另外一個喜歡玩，又給人家買玩具......他才多大啊，已經學會了投其所好收買人心了，我們這些老師真的覺得不可思議......我希望你不要把生意場上的那些壞習性傳染給張悠，這對他成長是不利的，......你們物質條件很好，但這麽小的孩子一定要在經濟上控制他的，否則會扭曲他的價值觀，”

  我怒不可遏，事實上我很少給皮皮零花錢，起身一把將他給拎了過來：“你個混帳東西，誰給你的錢，”

  皮皮支支吾吾：“小姑奶奶.....葉媽媽、還有小敏阿姨，她們很多人都會給我錢，”

  我將他的身子轉過去，在他的口袋裡掏著，結果讓我瞠目結舌，我竟然搜出了好幾張一百元的鈔票。

  “還有嗎，”我怒問。

  “書包裡還有，”

  “給我統統拿過來，”我說著恨不能扇他一巴掌，可是怎麽也下不了手，心中體會的是子不教父之過的苦澀。

  皮皮轉身去教室拿他的書包，我歎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葉嫿禕、小敏等人，我肯定要訓斥一番，尤其是葉嫿禕，曾經作為大學教師的她，竟然給皮皮這麽小的孩子錢花，簡直......雖然我知道她極度寵溺皮皮，但這種寵溺的方式就不對，假設以後她家姑娘上學的時候，我沒事兒也塞個幾百塊錢給她花花，看她樂不樂意。

  老師往我身邊的安琪看了看，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對我說什麽，看著安琪解釋道：“這位小姐是我們公司的客戶，我的車被別人拿去用了，她送我來的，”

  老師這才點了點頭放心的說道：“張總，你看張悠這種情況，是不是與你和陳主播離婚有關，......孩子在情感缺失時，性格往往會有改變，”

  我沒有言語，雖然我不願意相信皮皮的改變是因為我和陳清怡離婚，但現在唯一能解釋的也僅僅如此了。

  “張總，您這麽優秀，又是社會成功人士，即便離了婚，如果你想給張悠一個完整的家庭並不困難吧......這個孩子，情況比一般孩子特殊的多，他更需要母愛，”老師言辭懇切的對我說道。

  我依舊沉默，卻下意識的往安琪看了看，她避開了我的目光，但周圍的老師們卻紛紛看著我們兩人，明顯是不相信我的說辭，在他們眼裡，我和安琪不會是商業上的合作關系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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