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不過請繼續看下去,不同,絕對不同
白披風女子當下提起劍來,緩緩自左而右的削去,說道:“第一招,是‘雲橫秦嶺’”
耶律青萍心道:“這一招我早就會了,何用你教?”見劍鋒橫來,側身而避
白披風女子突出左手,抓住她的右手,說道:“第二招,是你剛才使用過兩次的‘枯藤纏樹’”耶律青萍點頭道:“是,這是我擒拿手中的一招”
白披風女子握著她又軟又滑的手掌,笑道:“妹妹出身塞北雪原,還真是冰肌玉骨,看來倒該學羊脂玉掌功才是,怎麽去學這等剛猛的擒拿手了?”
耶律青萍被她讚得臉色一紅,道:“有羊脂玉掌功麽?這名兒倒挺美我這擒拿手是家傳的功夫,多是男人練的,所以走的是剛猛路子”說著隻覺她捏住自己手掌,一緊一放,使力極輕,覺得這手法還不及自己所學的擒拿手厲害,心想:“你第一招與第二招都是我所會的功夫,難道單憑第三招一招,就能殺了雲錚?”
白披風女子凝視她眼睛,叫道:“看仔細了!”突然手腕疾翻,橫刀往自己項頸中抹去
耶律青萍大驚,叫道:“你幹什麽?”她右手被白披風女子牢牢握住,忙伸左手去奪她長劍雖在危急之中,她的擒拿手仍是出招極準,一把抓住白披風女子的手腕,往外力拗,叫她手中長劍不能及頸
白披風女子卻松開了手,退後兩步,笑道:“你學會了麽?”
耶律青萍驚魂未定,隻嚇得一顆心怦怦亂跳,不明她的用意
白披風女子笑道:“你先使‘雲橫秦嶺’橫削,再使‘枯藤纏樹’牢牢抓住他的右手,第三招舉劍自刎,他不忍見你橫屍當場,勢必用左手救你但他曾向你立過誓,只要你逼得他用了左手,任你殺他,死而無怨你看這不就成了麽?”
耶律青萍一想不錯,怔怔的瞧著她
白披風女子輕笑道:“只要雲錚不願你死的想法不會在這片刻之內改變,那麽這三招當是萬無一失”
耶律青萍回過神,微微搖頭,說道:“他說過不用左手,一定不會用的若是那樣,那便怎地?”
白披風女子歎道:“那還能怎地?雲錚是雲家世子,平日裡身邊護衛雲集,自己又武功高強,難得如今日這般好機會你都沒有辦法殺他,那你這仇怕只是就再也報不了啦,倒不如自己死了乾淨”
耶律青萍淒然點頭,道:“你說得對多謝指點迷津閣下到底是誰?”
白披風女子摸了摸左手上拿著的長匣,淡淡地道:“洞庭八百裡,無月在何年……”
耶律青萍聽得一頭霧水,欲要發問,白披風女子卻忽然轉身往外走去,口中道:“辦法已經教給你了,能不能成,還得看你自己夠不夠狠心我去了”出門展開輕功,幾個起躍便已經消失不見
耶律青萍淒然片刻,逕自奔出屋去她雖然心中泛苦,但思維不亂,知道雲錚此刻定要渡河回洛陽,便抄小路望附近的渡口而去,渡口還未趕到,卻追上了走的不急不慢的雲錚和南宮無雨兩人
雲錚和南宮無雨都看見這位不合格的刺客再次前來,南宮無雨瞥了雲錚一眼:“瞧,這麽快就回來找你了”
雲錚無恥都是在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平時因為身份關系,倒是裝得一本正經地,這時隻好苦笑:“這倒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我魅力真這麽大?”後面半句的聲音小了很多,仿佛自言自語,但那大小正好能讓南宮無雨聽得清清楚楚,自然立即惹來一陣白眼
耶律青萍在離他們一丈處站定,朗聲說道:“雲少帥,耶律青萍有禮了”
雲錚點點頭,說道:“耶律姑娘有何見教?”
耶律青萍道:“我要再領教你的高招”
雲錚頓時一怔:“這小妞莫不是受的打擊太大,氣壞了腦子,要不怎麽如此不自量力?”但他仍然點點頭,把右手一伸,說道:“請”
耶律青萍熟練拔劍,刷刷刷連環三招,劍風中夾著六招掌法,這“一刀夾雙掌”自左右分進合擊雲錚左手下垂,右手輕描淡寫地劈打戳拿,將她三劍六掌盡數化解,心想:“我得找個辦法,好叫她知難而退,以後不再前來糾纏才好,可惜蕭郡主不在,要不然請她出面勸說,憑她在遼國的人望,應當能管用才是”
二人鬥了一陣,耶律青萍正要使出白披風女子所授的三招,卻聽見雲錚道:“耶律姑娘,我就算不出狠手,這般強度的戰鬥,你也不會比我堅持得久,何必再打下去?”
耶律青萍一咬牙:“血海深仇,總要做個了斷!”雲錚一怔,正苦笑出來,卻見耶律青萍一招“雲橫秦嶺”削來,待他側身閃避,陡地伸出左手使出“枯藤纏樹”,已抓住他的右手,自己右手回轉,橫刀猛往頸中抹去
雖然只是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但以雲錚的聰明,卻是看出了耶律青萍的用意,雲錚心中轉了幾轉:“要不要救她?若她果然是在騙我用左手,我一使上左手,自己這條命就是交給她了但她若真是眼見報仇無望,了無生趣欲尋短見,我雲錚大好男兒,豈能見死不救?再說她家的慘劇,雖說是遼軍先動兵才引起,但終究是我親自出手造成的,若讓她這般死了,於心何忍?”
白披風女子逆料雲錚的心思,只要突然出此三招,他一時來不及多想,非出左手相救不可,哪知雲錚素來反應敏捷,竟然猜測出耶律青萍的用意本來這法子已然不靈,但雲錚心底的大男子主義佔了上風,慷慨豪俠之下,明知這一出手相救,乃是自舍性命,危急之際竟然還是伸出左手,在耶律青萍右腕上一擋,手腕翻處,奪過了她的長劍來
二人交換了這三招,各自躍後兩步雲錚不等她開口,將劍擲還了過去,道:“你已迫得了我用左手,你殺我便是,雲某絕無怨言,但再這之前,尚有一事相求”
耶律青萍心中也不知是什麽感覺,口中木然道:“你說”
雲錚道:“我曾與你遼國瓊花郡主殿下達成一個協議……算了,我死之後,這協議怕是也進行不下去的,不必說了,你隻管殺了我!”
南宮無雨在旁邊看得仔細,見雲錚面色如常,心裡猶豫,不知道雲錚這話是否當真卻見耶律青萍慢慢走近,舉起劍來南宮無雨心想,若是雲錚犯渾,真不反抗,自己拚了雲錚罵自己讓他食言,也要搶先出手斃了這遼國刺客她心裡打定主意,雙手暗暗運足十二分內力,只等在最危急的時刻陡然出手救人
卻說耶律青萍舉起劍,看見夕陽余暉之下的雲錚神色坦然,雖然比上那黑寶石般的雙眼,卻仍然凜凜生威,她見到這般男子漢的氣概,想起他是為了相救自己才用左手,這一劍那還砍得下去?那長劍舉在半空中,竟然如不諳武功的普通人拿著一樣,微微顫抖起來
耶律青萍隻覺得自己手上那平時輕飄飄的長劍此刻重若千鈞,深吸一口氣,道:“你方才說曾與我朝瓊花郡主殿下達成協議,我若此刻殺你,恐怕壞了郡主殿下的大事,於我遼國不利若是無妨,你且說說是什麽協議,我再做定論”她這話說得坦然,倒似乎一點不擔心雲錚會反悔一樣——也許她心裡倒是更希望雲錚反悔,誰知道呢?
雲錚心頭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但仍然裝作猶豫了一下,才道:“此事原本有些機密,但我相信耶律姑娘不會泄露……我於瓊花郡主殿下商定,魏遼雙方就此停戰,邊境便以現在的軍事分界線為準,大魏——或者說我雲家——每年給予大遼五十萬兩到一百萬兩的無息借款,用於大遼國內改善南院大王府農民農具和種子之類以及北院大王府的畜牧之用,這筆錢可以用遼國國內的礦脈、礦場作為抵押,如能落實,則具體事項可以慢慢談另外,為了促進雙方商貿來往,我建議雙方在停戰之後,互相開設邊境貿易場所甚至城市,雙方商人可以在設立的專門貿易點進行交易,我方承諾,所有貿易除軍械之外,均可以自由交易,其貨物包括茶葉、布匹、藥材、絲麻織品、漆器、瓷器、銅錢、香料以及印本書籍等,同樣遼國也應該開放羊、馬、珍珠和镔鐵等物品的交易,切實做到公平公正,互惠互利,至於貴我兩國所征收的稅收比例,我認為應該互相協調,保持一致,具體多少可以再行商議,但必須確定,不能對邊境貿易實施過高的稅率,最多不應超過物品交易價值的十分之一”
他長歎一聲道:“魏遼雙方,百年征戰,數百萬將士戰死沙場,億萬百姓和他們的家園一起灰飛煙滅……這戰爭,何其殘忍!我雲錚雖然是名將之後,但我向來不已戰功為傲,我更願意每日品詩論畫,泛舟湖上,琴瑟相和而大魏和大遼則從此成為兄弟之邦,睦鄰友好,守望相助……唉,可惜,我今日命斷如此,家中許多好戰派再也無人壓製,這計劃……不提也罷!”
耶律青萍忽然覺得,無論於公於私,雲錚的表現都足以用聖人稱之!心裡那原本就殘留不了幾分的殺意,頓時再也提不起哪怕一丁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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