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錯見到雲錚的第一眼,就知道此人便是雲錚
高近九尺,原本就是極為罕見的身材,而同時擁有一副連女人都要嫉妒的俊美面容,並且穿著那一身標志性的雪白長袍,此人若不是那被教中人稱為“神箭無血”的小雲探花又能是誰?
歐陽錯最近一段時間可謂久聞雲錚的大名,哪怕用如雷貫耳來形容也不為過從心底裡說,他不僅渴望與雲錚見上一面,甚至還希望能和他分個高下,也好見識見識這位名動天下的雲少帥到底如何厲害,只不過——卻不是在現在這個時候
因為此時此刻,他歐陽錯並不是青龍教的少教主,而是孤心閣的神秘貴賓
所以,他雖然疑惑雲錚為何會忽然找上他,卻也並不驚慌
在他看來,無論雲錚多麽厲害,現在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身份隱蔽到包括他和他父親在內也只有三個人知道既然雲錚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他找自己就不應該有多少惡意
歐陽錯腦中瞬間千轉,覺得除非真如孤心閣內部所傳言的那樣,朝中的六爺黨要對他們孤心閣動手若真是如此,那麽倒是不難理解雲錚此來的原因——他可能誤以為自己真是孤心閣的什麽大人物了
至於海鯊幫裡面的內線說雲錚有意為海鯊幫和孤心閣牽線,讓這二者聯手對抗聖教,他倒是並不怎麽相信聯手?哼哼,實力相當的力量互相合作才叫聯手,一個成年壯漢和一個小屁孩之間,有聯手的可能嗎?
顯然,歐陽錯因為漏算了東、南兩劍閣,這個結論自然就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了但這一點還算情有可原,畢竟劍閣的加入即便在雲錚看來也是個意外——當時他可沒料到會在海鯊幫遇上南宮無雨
然而歐陽錯千想萬想也沒料到雲錚來找他的原因,卻是因為自己抓來打算享受一番的那個女子他萬料不到,以雲錚這樣顯赫的身份,居然會來關心一個尋常女子失蹤與否的事
不過,他現在是孤心閣的貴賓,若是讓那位無月仙子知道此事……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承認!
歐陽錯雙手一攤:“二位如此貿然闖入,就是為了問在下一件這般莫名其妙的事情?呵,在下若說根本不知道二位在說什麽,不知二位可否相信?”
雲錚眉頭輕輕一挑,語氣不緩不急:“閣下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有見過晁姑娘,更不曾將她擄來?”
“那是當然”歐陽錯面色坦然
雲錚點點頭,問道:“那麽說,這座閣樓裡面,除了你我三人之外,當是沒有其他人了?”
歐陽錯心中微微一咯噔,嘴上卻道:“誠如閣下所言”
雲錚一笑:“既然如此,為證明閣下清白……想必閣下不會拒絕我二人將這小樓搜上一搜?”
歐陽錯面色一變,冷然道:“在下自出道以來,還從未有讓人如此不放在眼裡的時候,不知尊駕有何倚仗,可以隨時對一處客棧說搜就搜?”
雲錚心說,叫你閣下你不爽,非要我直呼姓名你才開心?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當下摸出官印,托在手上亮了一亮,面無表情地道:“本官雲錚,表字承風,乃欽授鷹揚衛從二品都指揮使本官懷疑你與一樁拐賣良家女子案有關,眼下本官不但打算搜上一搜,而且……嘿嘿,歐陽錯,你若無功名在身,按《大魏律》,此刻應當跪著與本官說話”
歐陽錯面色再一變,冷冷地看著雲錚,卻不說話,目光中殺機一現南宮無雨在雲錚旁邊都感到渾身一冷,不禁有些擔心,想這歐陽錯既然能成為孤心閣的貴賓,想必武功甚高,雲錚重傷方愈,也不知能不能勝過此人?
雲錚卻似乎一點沒察覺到那股殺氣,只是劍眉一揚,語氣也冷了三分:“怎麽,你可是打算見官不跪?挑釁國朝《大魏律》之威嚴?須知這大臣有受百姓跪拜之權乃是陛下所賜,你今日不跪,便等同於挑釁陛下權威,本官完全可以將此罪名定義為……大不敬!——歐陽錯,這大不敬之罪你總該明白?此乃十惡不赦之六,犯者罪當凌遲,全家流徙三千裡,若其中有心懷怨望者,滿門抄斬!”
眼下大魏朝原本就理學盛行,尤其是七十年前變亂之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再次被強化,無功名者見官不跪在大魏朝可是很大的罪名加上雲錚原本就是個學法律出身的,回到古代這種人治高於法制的時代,其扣大帽子的本事那真是比誰都大,一個見官不跪,說白了平時也就是三五十個板子的問題,一到了雲錚這兒,就變成“挑釁陛下權威”,竟然要按大不敬處理了
要說起來,若在後世,對於執法人員的要求是“法無授權即禁止”,雲錚是鷹揚衛從二品都指揮使沒錯,可他這個官兒跟調查什麽拐賣良家女子案一點關系都沒有,按說是沒有權力管這檔子事的不過現在不是法治時代,而是人治時代,雲錚堂堂二品大員,面對一個平頭百姓,他說要查,那自然就是要查了,哪輪得到人家反對?再說歐陽錯顯然對《大魏律》也沒什麽研究,更不知雲錚這話究竟是真是假,不過那大不敬的罪名他倒是清楚的,於是便有些猶豫起來了
他倒不是怕了這《大魏律》,他老子便是青龍教教主,他又太清楚他老子的意圖,就是要等一個好的時機趁勢起兵造反既然有這樣的老子,做兒子的又怎麽會擔心什麽大不敬?他只是擔心,若是現在因為這個狗屁大不敬跟雲錚談崩,萬一雲錚就此狠下心來鼓動朝廷盯著自己不放,那麽不但可能壞了自己在孤心閣裡的好事,而且還有可能暴露出聖教如果壞了聖教大事……歐陽錯明白得很,就算自己是少教主,只怕也沒有好果子吃
橫下一條心,歐陽錯兩膝一曲,跪倒在雲錚面前,直挺挺地磕了個頭,口中冷然道:“草民歐陽錯,見過雲都指(都指揮使簡稱)”
南宮無雨方才一直擔心歐陽錯會暴怒而起,以武相向這時見歐陽錯服軟下跪,她的面色頓時一松,轉頭看了雲錚一眼,卻發現他不僅不喜,反而眉頭深皺了起來,看向歐陽錯的目光居然更多了幾分警惕,甚至還不經意地閃過一抹殺機她不禁心頭奇怪,這是怎麽了?
雲錚方才的確殺機頓起,他其實原本就是打算激得歐陽錯暴怒動武的,這樣他便可以用“意圖謀害朝廷大臣”的名義將之有理有據的定位為罪犯這樣的話,自己對他的任何行為都將成為在大魏律的框架下打擊犯罪,而將他拿回衙門調查也就理所應當了不料這歐陽錯竟然真能如此忍得住火氣,說跪就跪了這讓雲錚頓時想起八個字:“能屈能伸,梟雄之姿”!
不過雲錚這股殺意也只是一閃而逝,他自己心裡也覺得奇怪,這歐陽錯即便再有梟雄之姿,也不過一個江湖客罷了,我怎的忽然就動了殺機?不禁自己都覺得好笑,想是太過疑神疑鬼了這樣一想,嘴上的口氣便少了幾分冷意,擺擺手道:“你起來”
歐陽錯面無表情地起身,也不言語,只是站著雲錚道:“現在可以搜了?”
歐陽錯道:“搜與不搜,都在雲都指一念之間,又何必再問草民”
雲錚曬然一笑:“那本官可就搜了”說著打個眼色給南宮無雨,兩人頓時分頭行動
片刻之後,全樓搜罷,然而一無所獲
歐陽錯冷然道:“雲都指可要再搜一遍?”
雲錚皺著眉頭與南宮無雨對望一眼,呼出一口濁氣,看了歐陽錯一眼,道:“不用了……,既然沒有,想是弄錯了”說罷,與南宮無雨轉身就走
歐陽錯輕笑道:“雲都指慢走”
他走到窗邊,看樓下的雲錚與南宮無雨走遠,面上浮現出一抹冷然,小聲道:“雲錚,你今日之辱,來日我必百倍還之!”
他深吸一口氣,卻又笑了起來:“話說回來,若不是昨天父親密使來此,那小妞本公子早就享受了,今日雖被你等敗了興致,不過能瞧見雲家小兒吃癟而走,倒也是一樁樂事,何不今日便摘了那妞兒的紅花,以示慶賀?哈哈,哈哈哈哈!”
歐陽錯轉過身,走到臥室裡頭,把那書桌上的硯台輕輕一轉,只聽地咯吱一聲,那房頂竟然如門板一樣打開兩塊,一個嬌柔的人影從上面掉了下來,正落在那張華美異常的大床之上原來歐陽錯竟然將這一個活生生、嬌滴滴地少女藏在房頂之上!
那少女年方二八,面如清秀,身形姣好,端的是一個花樣年華的美人兒只是她此刻兩眼赤紅,目中盡是憤怒之色,另外,她那一張小嘴雖然動著,卻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顯然已經被點了啞穴
歐陽錯走過去,將那少女平平放好,輕笑著道:“怎麽,想罵?是啊,你是應該罵……我想你方才應該聽見了,有人來救你,呵……而且來的人還是那風流倜儻,號稱文武全才的雲家少帥雲錚他可是個風流種子,來救人還帶了一個大美女,想必你若是能被他救去,也是很有可能被他看上,收入房中的即便他一時沒有注意到你,你也可以自薦枕席不是……只可惜,他走了,所以你沒有機會了”他的臉上帶著笑意,眼中卻是一片冷厲和怨恨
“不過你也別難過,一會兒你就知道本公子的好處……”他伸出手來,在那少女的臉蛋上輕輕地捏著,雙眼打量著她的身子,忽然手一揮,一聲布帛裂開的聲音響起,少女外面的衣衫頓時被撕開,露出白色的中衣來
歐陽錯嘿嘿一笑:“聽說雲錚很會寫詩寫詞?嘿嘿,有什麽大不了的?本公子也會!我跟你說一首,包你喜歡,而且當你跟本公子爽過一次之後,你還會更喜歡你聽著……
來時正是淺黃昏,郎君做到二更深
芙蓉脂肉,貼體伴君;
翻來覆去,任郎了情
姐道:
情哥郎弄個急水裡撐篙真手段,小阿奴奴做個野渡無人舟自橫……”
那少女雖然年歲不算大,但這時代女子早熟,若不是她父親出了事,十六歲原本已經到了該出閣的時候,那些事兒也是知道一些的歐陽錯這歪詞yin曲她當然也聽得明白,當下隻羞得面紅如火,憤怒的眼神中終於帶了幾分恐懼只可惜穴道被製住,心中雖然怕得要命,卻是一動也動不了
她卻不知道,這閣樓外頭,還有一個少女此刻跟她一般臉紅,羞得不可抑製這位少女不是別人,卻是南宮無雨
南宮無雨既然在此,雲錚自然也不會不在他臉皮厚實得很,倒是並不臉紅,反而心頭暗笑,這歐陽錯所謂的會詩會詞,原來就是會這個?嘿嘿,倒也不錯,就是直白了些嗯,太直白了,要是本探花來寫,保證寫得有意境得多……嗯?想遠了,想遠了
他湊近南宮無雨的耳邊,小聲問道:“無雨,你怎麽看?”
南宮無雨以為他問自己對這yin詞怎麽看,咬著牙,低聲咒罵道:“這下流痞子,竟然作這些yin詞lang曲,平白汙了人家耳朵!”
雲錚愕然:“我是問,我們是不是現在殺將進去救人,不是問這yin詞”
南宮無雨一怔,然後大羞,面色更紅了三分,連忙掩飾道:“哦,我方才是……是被他氣糊塗了……嗯,我們現在就去救,晚了怕就壞事了”
雲錚點了點頭:“等我找個好機會……”
他二人說話間,歐陽錯正yin笑道:“怎麽樣,小妞,哥哥這詞比雲錚那什麽狗屁探花郎寫的要好多了?來來來,哥哥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那‘急水裡撐篙真手段’……”他說著,手再一揮,那少女的中衣也頓時裂得稀爛,露出裡面紅色的肚兜和頸間腰間那白皙水嫩的溫泉凝脂來
歐陽錯隻覺得腹下一團火熱,咽了咽吐沫,正要翻身上馬,忽然聽見雲錚的聲音傳了進來:“憑你也這樣的水準,也好意思做豔詞?不如本探花教你一首如何?”
歐陽錯大吃一驚,倏地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滿臉驚疑
房門被推開,雲錚一臉嘲笑地走了進來,看著歐陽錯:“怎麽不說話?莫不是不服氣本探花的評價?行,今日便教你心服口服你聽著……
簾卷青樓,東風暖,楊花亂飄晴晝蘭袂褪香,羅帳褰紅,繡枕旋移相就海棠花謝春融暖,偎人恁、嬌波頻溜象床穩,鴛衾謾展,lang翻紅縐
***濃似酒,香汗漬鮫綃,幾番微透鸞困鳳慵,婭姹雙眉,畫也畫應難就問伊可煞於人厚,梅萼露、胭脂檀口從此後、纖腰為郎管瘦”
雲錚面含譏笑,說完把眉頭一挑:“如何?”
歐陽錯一愣,反問道:“什麽意思?”
雲錚被他很是噎了一噎,沒好氣地道:“好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物我不過是學著你的樣兒寫首豔詞罷了,沒成想你居然聽都聽不懂,算你厲害”
其實這詞從“***濃似酒”一句便知道,乃是一場馬拉松式的激情戲“蘭袂褪香,羅帳褰紅,繡枕旋移相就”當為前戲,“偎人恁、嬌波頻溜”是漸入佳境,“鴛衾謾展,lang翻紅縐”這才進入正題,“香汗漬鮫綃,幾番微透”乃高潮迭起,酣暢淋漓是也,而“鸞困鳳慵,婭姹雙眉”則是落潮後靈魂出殼的神態,至於“梅萼露、胭脂檀口”當然是激情過後的溫存了,而且那詞中男子此時才有閑暇細細觀賞美女嬌豔的面容此詞可謂豔詞中的極品,可惜了歐陽錯不會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