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雲錚一勒馬韁,將那馬兒頓住
“籲……”北山無雪不知雲錚何故忽然停住,也隻好拉韁立馬,朝雲錚看去,卻見他四下打量,一副欣賞景色的模樣,不禁心中來氣,忖道:前線緊急,這人身為雲家少帥,怎麽一點都不著急,還在這看起風景來了再說,燕京已經很近了,你要看風景,把軍令帶到了再看也不遲?
哪知道雲錚不僅是看看而已,還拉過馬韁在周圍溜達了一下北山無雪正要出言相催,卻聽見雲錚一臉欣賞,擊掌吟道:“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北山無雪怔了一怔:這人不過一個武將,居然還念得出這麽好的詞來?莫不是別人寫了,他剽竊來的?不過,這詞倒是寫得真好!
雲錚自然不知道自己剽竊陸遊的詞居然誤打誤撞被北山無雪猜中,他現在總算搞清楚這個世界的歷史是怎麽回事了:原來自安史之亂後,天下頓時大亂,強盛的李唐王朝頃刻覆滅,而大魏最終脫穎而出,再次統一了天下——所以,且不說還沒到陸遊出生的時間,就算到了時間,只怕也不一定還能有陸遊這個人了
於是,雲錚剽竊得毫無顧忌
“雲少帥,不知這首《卜算子》是何人所作?”北山無雪越想越覺得這詞寫得絕好,忍不住問道
“一時有感而發而已,有辱北山小姐尊聽了”雲錚臉皮極厚,毫不客氣地就把放翁同志的專利先注冊了
北山無雪吃了一驚,望向雲錚的目光都柔和了許多:“如此絕品……竟是雲少帥一時興起之作?”
雲錚心說:我隻說有感而發,可沒說是我寫的,嘿嘿嘴裡卻道:“北山小姐過譽了……哦,燕京城已經不遠了這些附庸風雅之事我們不如先放一放,還是抓緊趕路?”
北山無雪聽他這麽一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說明明是你自己先停下了的,這會兒說得好像是我非要拉著你附庸風雅一番似的了當下面色又冷了下來,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雲錚見她轉過頭去,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忖道:雖然失敗了,不過起碼知道這妞還是比較喜歡詩詞的嗯,知道愛好這事就好辦得多了不過眼下時間緊迫,這事還是先不忙像她這種外表冷漠的女子,內心多半倔強自立而又渴望呵護的……嗯,當然,首先要能征服得了她才行
兩人剛要走,卻發現天色已變,居然下起大雪來雲錚根本沒帶擋雪之物,正鬱悶間北山無雪卻從馬上掛的一個大包袱內拿出防雨的鬥篷,看了看雲錚,道:“你的馬上也有”
雲錚一看,果然自己的馬上也有個大包,包裡正有鬥篷等物兩人把鬥篷鬥笠系好,一路默然無語,只顧朝北策馬疾馳
戰事將起,城外的行人已然很少,燕京城早已是一副時刻備戰的狀況天還沒黑透,城門卻已然關閉,護城河上的吊橋也已經收了城樓上十步一哨,顯然戒備森嚴正門城樓上的守軍正目光森森地盯著一路飛馳而來的兩騎
漫天雪花中,兩騎前後奔來當先一匹馬上之人,身穿敝裘,外面披著一件鬥篷,雙手都縮在衣袖中,將馬韁系在轡頭上
“來人止步!燕京城內夜間戒嚴!爾等速速離去,若要入城,明日再來!”樓上一個聲音大喝道
城門下,當先那騎上的騎士掀開鬥篷,朝城樓上笑著喊道:“雲平!連我都不認識了嗎?快快開門,父帥有軍令傳到!”
城樓上微微騷動了一下,那聲音又喊道:“少帥稍候!末將這就開門!”
燕京城南門吊橋嘎嘎一陣響動,緩緩地放了下來,城門咯吱一聲打開北山無雪剛要策馬向前,卻見雲錚一動不動,心中雖然不知他是何意,卻仍然勒住馬止步不前,只是朝雲錚看去
雲錚笑道:“北山小姐別急,現在還走不得”說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城樓頂上北山無雪抬頭一看,卻見至少有兩百名弓箭手正開弓擺箭,箭尖正對著雲錚與她二人當下微微一驚,道:“怎麽他們竟敢拿箭對著你?”
雲錚哈哈一笑:“城樓上看不清我的面容,而聲音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偽裝……別看現在城門開了,那門後面其實還有一批弓箭手,只要我們敢望裡面策馬奔去,就算外面這批弓箭手射不死我們也不打緊,因為裡面還有一批強弩”
北山無雪心中暗自佩服,怪不得雲家屹立兩百年威名赫赫,今日一見果然了得
她正暗自讚歎,卻見到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虯髯漢子出了城門,滿身甲胄叮叮當當響著朝他們來了
等走進了,那虯髯將領看清楚雲錚的模樣,單膝跪下道:“末將雲平見過少帥!末將職責所在,還請少帥賜令一觀!”
雲錚從懷裡將那塊“雄鷹抓雲”狀的玉佩拿了出來,遞過去給雲平
雲平一見這塊玉佩,大吃了一驚,連忙把另一條腿也跪了下來,恭敬地道:“雲鷹永翔!”
“雲鷹永翔!”雲錚也說了一聲然後道:“好了,快起來”
雲平雙手把那玉佩遞還給雲錚,看了北山無雪一眼,發現竟然是個未曾見過的美貌女子,有些疑惑,詢問道:“少帥,這位姑娘是……?”
“北山小姐是我奉母親之命請來的”雲錚並不打算說太清楚,反正把事往老媽身上推就不會有事了
“哦,是這樣”他朝城門上一擺手,喝道:“撤了!”然後伸手朝城內虛引一下:“少帥和北山小姐請進”
城門上的弓箭手這才一齊收了箭矢,各自隱去
雲錚朝北山無雪微微點頭示意:“北山小姐請了”
“少帥請”
雲錚自然知道自己現在是應當走在前面的,微微一笑,輕輕一夾馬腹,縱馬進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