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傷難言

  商臨淵早就把這一幕看在了眼裡，之所以不動聲色，是在觀察紅鸞的動作。

  紅鸞表現的到是十分平靜，好像是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樣，淡然的看著不遠處發生的一切，她知道商臨淵早就懷疑自己了，在他把蘇栩關進地牢裡的那一刻，他不過就是一直在考驗自己。

  商臨淵當然不會讓翠兒就那麽輕易地死掉，瞬間移步到她的身邊，卸了她的胳膊，嚎叫聲在樹林間想起，驚起了一樹的飛鳥。

  紅鸞心中一痛，像是有著什麽東西在狠狠地揪扯一般，眼中瞬間帶了淚珠，眼前模糊一片，她想要上前去製止，但是卻被翠兒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從來沒有過的悔恨瞬間充斥到了心頭，如果當時自己不那麽衝動，會不會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荒蕪的小村莊，幽森的小樹林，太陽隱在了雲彩後邊，給整個世界增添了一抹哀愁和壓抑。

  被卸掉胳膊的翠兒疼白了一張俊臉，遮臉的紅紗不知道被風刮到了哪裡，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像是一灘肉泥。

  商臨淵的狠厲嗜血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旦是觸及他底線的事情，他會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男人眸如深潭，讓人捉摸不透，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殺氣，眼白處似乎是有紅血絲湧入，阿鴉看在眼裡，知道商臨淵又動怒了，激發了體內好不容易被壓製下去的煞氣。

  連忙上前扶住自家主子，煞氣上身的樣子阿鴉見過幾次，先不說渾身劇痛讓人生不如死，一旦失去理智，就會變成一個怪人，狂人，怒發衝冠，見誰殺誰，絲毫沒有人情所在。

  “殿下，息怒，切記動怒！”阿鴉在一邊提醒。

  商臨淵清楚自己的狀況，內心默念了幾遍蘇栩教給自己的清心訣，眼中的煞氣才逐漸退了下去。

  男人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外罩金線滾邊墨色短褂，滿頭墨發盡數被一頂同色發冠束住，本就生的極其好看的眸子因為染了煞氣微微泛紅，整個人身上透露著一種不容侵犯發高貴之氣。

  翠兒趴在地上，看著男人越走越近，然後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我自認為對你不錯，為何要幫助別人設計陷害攝政王府？”男人的語氣中是難以抵消的怒氣。

  翠兒是他親自在底下的人中選拔 出來的，自己少近女色，翠兒是他沒有遇到紅鸞和蘇栩之前，唯一沒有抵觸的女人，乾事盡心盡力，自己也親點她在身邊伺候，如此的相信，看重她，到最後卻是被她背叛。

  翠兒看了一眼紅鸞的方向，目光中的不舍眨眼間消失不見，變為了滿腔恨意，“殿下是天之驕子，自然是說什麽都是對的，想對誰好就對誰好。”

  女子笑的有些蒼白，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看上去竟然像飽經滄桑一樣對生命失去了興趣，一心求死。

  “明明是我和紅鸞一起被殿下帶進王府，憑什麽她是受人尊敬的居士，我卻只能是個卑微的婢女？後來又來了一個蘇栩，殿下不是跟奴婢說過，不喜女色麽？說我是唯一一個不被殿下排斥的女人？那麽她們又是什麽？”

  翠兒仰天大笑，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與自己一身紅衣融為一體。

  “隻恨自己太過天真，看不出王妃與殿下生出嫌隙只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的一個手段。”翠兒說完就要咬舌自盡，卻不知道被阿鴉及時點了什麽穴道，一動不能動。

  她有些絕望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在他身邊待了五年，他有什麽手段自己都是一清二楚的，落在他的手裡，若是不能召出他滿意的情報，定然是生不如死。

  沒有殺掉蘇紜，這就意味著幽冥洞的情況很可能泄露出去，又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實在是悲哀，不過好在是保住了紅鸞的一條命，也不算是對不起那位主子了。

  “想死？”如果阿鴉最初有些同情翠兒，覺得她可能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可是如今看來隻覺得她活該，“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殿下也許會看在這麽多年主仆的份上給你一個痛快的！”

  翠兒轉過頭去，怎樣去死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能夠保住紅鸞，保住幽冥洞的秘密。

  就在這個時候，蘇紜醒了過來，看見面前聚集了王府的人，知道自己有救了，連忙大聲呼喊，“殿下，是幽冥洞，這個女人是幽冥洞的人！是我親自聽見她跟一個藍衣男子說幽冥洞只能幫到這裡了，剩下的要靠他們自行解決！”

  蘇紜一吐為快，最初也只是抱著試著開口講話的心態，因為蘇栩雖然解了她的禁言令，但是還有更惡毒的一種禁術鎖住了蘇紜的喉嚨，讓她即使是能開口說話，也不能說出‘幽冥洞’這三個字。

  因為是翠兒下的咒，如今她身負重傷，道法即將散盡，這種禁令對於蘇紜也便沒有了控制的作用。

  “幽冥洞？”商臨淵上前一把拽過翠兒，拉開了她的衣衫，卻看見女人右臂上有著一腐爛的肉，幽冥洞的人都會在右臂之處刺上一朵妖豔的彼岸花，為了毀了自己是幽冥洞之人，翠兒也是煞費苦心。

  就連自己的王府都已經滲進了幽冥洞之人，那麽朝廷之中，后宮之中，是不是也混進了這些人，用五年的時間蟄伏，到今天終於有了動靜，到底是有什麽天大的預謀。

  商臨淵又想起那日蘇栩問自己，巫蠱之術，懷疑宮中滲進了南郡巫族的人，如今看來，商國真的是風雲多變，暗潮洶湧。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你又是受了誰的指示來到王府？”商臨淵回頭去看翠兒，卻發現紅鸞已經一把利劍狠狠地穿透了女人的胸膛，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紅鸞素白衣裳。

  一朵朵紅蓮盛開在如雪般純潔的衣衫上，顯得格外的刺眼，沒有人知道紅鸞的心究竟有多痛，懷裡安靜睡去的人兒，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這麽多年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

  可是到了最後，卻不得不是自己親手了結了她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