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明著作對

  沈相面上表情變化良多，最終隻也隻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再管家的攙扶之下來到了前廳了。

  “老臣參見皇上。”

  略顯蒼老的生活響在耳側，商臨淵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只見沈相的面容看似精神抖擻，可實際上卻滿是遮掩不住的憔悴，仿佛一個人的生機在瞬間綻放，然後又極快的開始衰竭。

  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商臨淵隨即便開口：

  “沈相不必多禮，今日朕回來的正巧，趕上了你的大壽之日，阿鴉，把朕帶給沈相的禮物呈上來。”

  在他話音剛落，阿鴉便從他的身後出來，雙手端著一個細長方形的黑木匣子交給了沈相身旁的管家。

  “老臣謝過皇上。”沈相急忙行禮，而商臨淵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沈相不打開看一看嗎？”

  “這……”沈相遲疑一會兒，這才對著管家招了招手，就見管家緩緩把黑木匣子打開，然後裡面露出的是一個畫卷，用一根黃綢綁著。

  “裡面是一副松鶴延年圖，朕讓人準備了大半年，沈相可要仔細欣賞一番。”

  說完之後，商臨淵大笑幾聲，身旁的大臣隻兩股戰戰，都不敢出聲，越發的向後退去，沈相背雖然彎了一些，可是氣勢卻是沒有半分削減，也笑了幾聲：

  “皇上親自前來，這松鶴延年圖，老臣自然是要裱起來掛在書房，每日瞻仰，老臣在前面準備了宴席，請皇上共享。”

  商臨淵前來是被人用轎攆抬進來的，他的面色蒼白，瞧著就像大病初愈的人，用錦帕捂著薄唇咳嗽幾聲，隻擺擺手：

  “不了，朕宮裡還是事情沒有處理，就先回去了。”

  皇帝的禦攆剛離開這裡，沈相勉強維持起來的面色頓時垮了下來，一時間陰沉的讓周圍鴉雀無聲。

  最後，還是管家上前一步，輕輕的不知在沈相耳邊說了一句什麽，然後沈相這才讓今日前來給他祝壽的大臣的前去宴席。

  而他自己則是抬手便將管家手中的匣子重重的關了上去。

  “我是不是老了？”沈相低頭仔細的看著自己伸出的雙手，松弛的皮膚上滿是黑斑，握一下都感覺費力。

  “老爺，您說哪裡話，在老奴的心中，您永遠不老。”

  聞言，管家的心下咯噔一下，面色也頓了一下，可隨即便立即笑道。

  而沈相卻是根本沒有把他的話停在耳裡，今日，這一副松鶴延年圖，確確實實的是在打他的臉。

  晚間，回了書房的沈相，面色也不虞，原本是他的大壽，應該是高興的，可是因著這一遭事情，讓他的心下格外不舒坦。

  再想起男子走之前說過的話，他的心下有些不安，朝外揚聲喚進了管家。

  “老爺，可有什麽吩咐？”管家進來便對著沈相行了一禮，躬身問道。

  “去把那副圖壽圖拿來。”思來想去，沈相還是覺得這副圖沒有那麽簡單。

  管家聽了隻詫異的瞧了沈相一眼，隨即就過去把那副從架子後面取了過來，他遞給沈相之後便好奇的出聲：“老爺，是這副圖有什麽問題嗎？”

  皇上親自前來賀壽，這百來年間都沒有發生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他們老爺身上，瞧著似乎隆寵甚厚，可他們老爺似乎一點也不高興。

  把圖打開，對著搖曳明亮的燭火，沈相仔細的觀察著這副松鶴延年圖，皇上送出的禮自然不會是平常的俗物，看末尾署名是一個厲害的隱士所畫。

  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卻是突然開口讓管家給他把剪刀拿來。

  之後，沈相便用剪刀把這松鶴延年圖的一點點的沿邊剪下，管家震驚隻忙出聲：“老爺，這可是皇上送來的，若是就這樣沒了，以後皇上怪罪下來……”

  正在這時候，就見沈相的雙手已經從那裡面的松鶴延年圖裡面取出了兩張非常薄的紙。

  上面竟是還有字，而沈相在看完之後，便直接將那紙團揉作一團。

  “老爺，上面說了什麽了？”看沈相的面色更加難看，眼裡的逐漸蔓延出來殺意，管家彎了彎脊背，輕聲的出聲詢問。

  “是手下死士佩戴的圖騰，他這是在警告老夫。”

  一直順風順水的沈相終是沉下了心，熏煙嫋嫋，他盯著的搖曳不止的燭火忽然出聲詢問：“晴兒肚子裡的孩子幾個月了？”

  “回相爺，已經八個月了。”管家聞言，只出聲回道。

  “很快了，本相已經等不及了。”

  夜色漸濃，雖然知道自家皇上終於回來了，可張公公還是興奮的不知所以。

  他進進出出好幾趟，一會兒讓人把熏香點上，一會兒又讓人送茶水進來，隻把商臨淵轉的頭都暈了。

  “行了，你過來把宮裡近來發生的事情盡數稟告給朕。”

  昏黃的燭火下，商臨淵的面色隱隱含了幾分不耐，這讓張公公原本激動的面容急忙沉靜下來，隻不疾不徐的把商臨淵不在宮裡的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在聽到沈晴在惜嬌殿這大半個月來一直閉門不出的時候，商臨淵難得挑了挑眉，他沒有出聲，隻任由張公公繼續說。

  “皇上，白妃娘娘倒是前來看過您多次，只是都被奴才打發回去了。”

  宮裡沒了男主人，頓時少了很多爭鬥。

  商臨淵回宮之後，一改往常的慵懶，帶著病上朝，任何事情都一一過問，有些之前被養散了的大臣，辦事開始馬馬虎虎，可是商臨淵這次卻是沒有半分寬容，皆收監在牢，定罪問責。

  一時間讓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一部分老臣看出了些許門道，開始稱病在府，與丞相府劃清界限。

  而另一部分人則是私下更加巴緊丞相府，多次出入丞相府，這些事情，商臨淵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卻依然毫無動靜。

  劉壬就是在這樣的風浪口上回京，江南水患，他不止處理的盡善盡美，甚至還揪出了一份妄圖染指朝廷給江南水患地帶撥去救災銀的大臣。

  而這些大臣更是讓朝堂之上的一眾大臣看呆了，只因這些人中一大部分都是出自沈相門下，其中有幾位深受沈相的器重。

  他這舉動，無異於在明著和沈相作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