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節節敗退

  朝堂之上爭執不休，而最終還是沈相站了出來，隻讓他門下而今在吏部辦事的劉壬前往雍州城調查此事，而最終關於郭銘的判決最終還需要把他押回京中，一切由商臨淵審判。

  連續趕了幾日路，劉壬到達雍州城的時候，正逢兩國開戰之際，硝煙彌漫，而城中人心慌慌，憑借著令牌他進去了將軍府，卻是發現府中竟然沒有一個下人，只有一個瘸腿的老管家。

  “這位官爺，若是等趙將軍和際將軍回來，那便隨老奴前往大堂等待吧。”

  他走路一搖一晃，瞧著很是費力，這讓劉壬情不自禁的把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

  老管家注意到了劉壬的目光，卻是並沒有生氣，反而還一臉和善邊走邊對劉壬道：

  “我寫條腿啊，是十年前在戰場上，被敵軍砍了一件，刀上抹了毒，當時若不是郭將軍推了我一把，如今我只怕早就是入土之人了。”

  是了，如今這座將軍府，之前就是郭銘所住的地方，忽然想起了什麽，劉壬隻驀地停下了腳步：“府裡奴婢侍衛是不是被人都關了起來？”

  “嗯，他們因為都曾經伺候過郭將軍所以才會被關起來，你肯定好奇，為何他們都被關起來，而我則可以在這府裡自由走動？”

  心中所想被這管家如此直直的說了出來，劉壬的面上也沒有被戳穿後的那種窘迫，目光落在這管家的臉上。

  他的臉上不悲不喜，仿佛是在說一件與他並沒有什麽關系的事情，可是，劉壬卻偏偏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幾分悲痛。

  “郭將軍非常信任我，幾乎什麽事情都不會瞞著我，我曾經立過誓言，以後會忠心的追隨他，可是這是在他不判亂的前提下才可以，我的老伴就是被狄國亂軍所殺。”

  說到此，他頓住了，乾癟的臉上忽然有幾分恍惚，一雙深陷的眼窩仿佛在瞬間更加向凹陷下去了，隻把額頭之上那三條線更加突顯了出來。

  “我恨痛了狄國，也恨痛了戰爭，更加恨的是我自己。”臉上滿是沉痛的老管家的身影仿佛也在瞬間佝僂了起來。

  “所以，你在察覺到郭銘和狄國有聯系的時候，這才向趙將軍稟明了一切，是不是？”劉壬替他把未說完的話都說了出來，老管家艱難的點了點頭。

  做出那樣的決定就等於是背叛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老管家的眼裡閃現的都是痛苦，劉壬一時間沒有說話。

  在大堂之內等了很久，劉壬這才終於聽到了大軍歸來的消息，而最先前來見他的是際凌。

  一身黑色的戰袍上面滿是鮮血，男子的發絲凌亂，臉上添了不少口子，那雙朝劉壬看過來的英目卻是格外凌冽，他的步子邁的極大，不過一會兒，就來到了劉壬的身前。

  “劉大人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從京城傳來的消息，昨日際凌就都知曉了，他自然知道劉壬這次前來是為了何事。

  他的嗓音也格外嘶啞，劉壬卻是沒有說話，隻轉身給他倒了一盞茶水：“先喝點茶水，解解渴。”

  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際凌確實渾身都疲憊，最主要的是十分口渴，嗓子像冒煙了一般難受。

  他也沒有推脫，隻把劉壬遞過來的茶水徑直灌了進去。

  “你先住在這裡，我換身衣裳就陪你先去關押郭銘所在的大牢。”

  這次劉壬前來雍州確實是為了調查郭銘叛亂一事，不過，劉壬卻是不著急，因此，聽了際凌的話，他隻搖搖頭。

  “你請個大夫看一看，如今雖說天氣寒涼，可若是讓身上的傷口流膿了也不好。”

  如此濃重的血腥氣迎面而來，他身上的傷口絕對不像自己表面看到的這樣輕。

  聞言，際凌隻搖搖頭，一雙英俊的眉毛卻是在此時突然皺了起來，臉上也浮現出擔憂的神色：“我身上的傷還比較輕，趙將軍所負之傷比我重多了。”

  因為天氣寒涼，糧草不足，因此兩國如今都有所保留，可即使是這樣，交戰一番也格外不容易。

  正在這時候，有中郎將模樣的男人前來喚際凌，說趙將軍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你趕路勞累，先到客房休息上一番，我先去看一看趙將軍。”

  對著劉壬說完，際凌又喚進管家吩咐了幾聲，這才隨著那個中郎將離開。

  際凌怎麽也沒有想到，趙帥拖著重傷的身體竟然是去了大牢。

  剛到大牢門口，他就劈頭蓋臉轉身朝剛才的中郎將斥責了一番。

  趙將軍一看就是從城外回來，就直接入了大牢，可是他現在才來回稟。

  想到趙將軍當時帶人前去捉拿郭銘是渾身都是嗜血的模樣，隻讓際凌的心下生出幾分不安。

  他一直都感覺出趙將軍自從來了這裡，好像就有些不對勁，仿佛身上繃了一根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繃斷，到時候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心下如此想著，劉壬的步伐邁的越來越大，大牢之內的犯人已經少了很多，如今雍州每隔幾日就要和狄國開戰，因此，也沒有人前去抓犯人。

  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可是雍州城人口眾多，也很多人祖祖輩輩的扎根在這裡，他們也不可能舉家離開。

  到了關押郭銘的那間大牢，在看到裡面的情況的時候，際凌就猛地睜大了瞳孔，他手中的劍幾乎是立馬脫手而出。

  而劍所去之處，正好把趙帥手中的鞭子揮落在地。

  “趙將軍，你這是在幹什麽？”

  際凌怒而發問，他手指所指向的前方。

  郭銘正靠牆坐在地上，身上那身單薄的衣裳已經鮮血淋漓，而他側臉也被打了兩道血痕，此時他微微垂著眼眸，也讓人看不清楚他此時的神情。

  “我做什麽？你怎麽不問他做什麽，他糾結外敵，害得我們無數將士亡死在戰場之上，難道我不應該替他們報仇嗎？”

  今日和狄國血戰，他們並沒有討的什麽好，而趙帥如今就懷疑這一切都是因為郭銘，他把他們的軍事圖盜給了狄國，所以他們才會節節敗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