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守了一夜

  而此時床上的蘇栩正如桃紅所說的嘴裡不時吐出一些胡言，柳綠心下著急，隻得讓桃紅在門外守著太醫。

  不一會兒，太醫便來了，還是上次前來給蘇栩探脈的張太醫，一見到他，柳綠就趕緊把床邊讓了出來，而張太醫在看到蘇栩那滿臉通紅，已經快陷入昏迷的模樣，也是驚了一下。

  “娘娘這種情況已經多久了？”太醫邊把手按在蘇栩的手腕之上，邊向一旁站著的桃紅柳綠問。

  “回太醫，奴婢發現的時候，是在兩個時辰前。”

  果然在柳綠的話音剛落，張太醫就皺起了眉頭：“都這麽久了，竟然才喚我前來。”

  正在這時候，際凌大步走進殿中，為了避嫌，他隻站在了一處屏風後，倒是並未上前來。

  “張太醫，娘娘的情況如何？腹中的小殿下可有事？”他關心蘇栩，卻也更加她腹中的孩子。

  要知道那個孩子將來出聲可是他家主子嫡長子。

  “這個，只怕不好說，娘娘發熱多時，較為嚴重，而且腹中還懷有龍嗣，只能開一些溫和的藥材。”

  太醫攏著眉頭，遲疑一會兒，這才輕聲開口道。

  “娘娘的病情關乎腹中的龍嗣，還請際大將軍稟明皇上，臣再下令開藥。”

  如今歸寧殿被封，人人都在避嫌，唯恐惹火上身，雖然是際將軍請他來的，可是張太醫也怕惹怒皇上，從而被責罰。

  “還請張太醫盡快開藥，一應後果自有本將軍承擔。”

  際凌沒有絲毫猶豫便要開口，而這讓歸寧殿中的一應宮女頗感驚訝。

  剛剛清醒了些許的蘇栩也正好把此話聽在了耳中，她費力的抬手拽了拽柳綠衣裳。

  如此小的動靜卻是讓柳綠驚了一下，她急忙低頭就一眼看到了蘇栩的手，正欲開口，卻是被蘇栩阻止了。

  “麻煩張太醫了，奴婢替娘娘謝謝您。”

  柳綠接過張太醫剛剛書寫好的藥方後，這才讓桃紅送張太醫離開，而她自己卻是轉過屏風，對著一臉嚴肅，氣宇軒昂的際凌便是行了一禮。

  “娘娘有話對將軍您單獨說。”

  眼看著殿中的宮女都退了下去，際凌面上浮現出幾分遲疑，可最終想起女子那日蒼白的面龐以及地上滴落的血跡，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柳綠在看到際凌點頭之後，她便徑直離開，還把殿門也關上了。

  一時間殿內倒是只剩下際凌和蘇栩，因為蘇栩病重，殿內不僅窗戶沒開，甚至還多燃了一個火盆。

  剛進來時，他便覺得熱，如今已是後背都被熱汗打濕了，讓人分外不舒服。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際凌這才緩緩向著床榻靠近，雖然知道蘇栩病重，可是聽到的總是沒有親眼所見來的更加吃驚。

  女子仿佛在短短一日間便瘦了好多，不知如此，面容蒼白的仿佛一張白紙，或許比白紙還要羸弱幾分，氣息也極為沉重，她的雙眼似乎也合著，整個人顯得格外疲憊。

  “娘娘……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震驚之下，他忍不住上前幾步，可又礙於男女有別，他也不敢出手觸碰蘇栩。

  驀地響起的聲音，隻讓昏昏沉沉的蘇栩終於提起了幾分精神，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向際凌，有氣無力的出聲詢問：“昭皇后好了嗎？”

  際凌在前來歸寧宮的時候，剛從昭皇后的宮裡出來，雖然並未看到昭皇后，可是他卻是見到了商臨淵那暗淡無光的眼眸，因此，自然萌猜出昭皇后只怕還未好。

  依稀看到際凌搖頭的蘇栩嘴角瞬間彌漫出幾分苦笑，她以前若星辰般明亮的眼眸此時也像是蒙上了灰塵一般，隻讓際凌的瞳孔一縮，有淡淡的難受湧上心頭。

  直直的盯著蘇栩看了半響，際凌這才猛地回過神，他立即背過了身，可是卻忘了自己那背在身後的手。

  此時微微撇頭把他那緊緊攥成拳頭的手看在眼裡的蘇栩隻以為男子已經不耐煩了。

  “我沒有殺她，你告訴臨淵，人不是殺我，那日我聽到聲音來到殿外就聽到裡面有動靜，這才進去看了一眼。”

  蘇栩說的頗為費力，幾乎是說一句往外蹦一個字，而她的聲音更加虛弱無力，若不是際凌耳聰，只怕是聽不到她的聲音。

  “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打開的窗戶，她就是從那逃走的。”

  可恨的是蘇栩根本沒有把那個人影看清楚，頭腦愈發昏沉，可是蘇栩此時卻更加清醒了。

  那日發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她的眼前不停的閃現，仿佛噩夢一般讓她不得解脫。

  其中最令她難受的大概還是商臨淵看她仿佛看著仇人一般的眼神，那般冷，仿佛是凜冬刺骨的寒風讓她渾身情不自禁的發抖。

  從大使館回來，蘇栩本來是打算直接回歸寧殿，可是在剛進宮，她就發現身後有人跟著自己，她為了把身後跟蹤的那個人甩掉，於是便繞道昭皇后宮牆外。

  可是她剛剛到了那裡，裡面就傳來打鬥的聲音，急忙衝進去的她只能看到翻窗而走的一道黑影。

  昭皇后當時背對她一動不動的站著，心下生疑的她喚了幾聲，見昭皇后沒有反應，她這才緩步靠近昭皇后。

  當蘇栩的手才剛拍到了昭皇后的肩膀之上，她就猛地轉過了身，瞳孔潰散的她直接朝自己便出手。

  蘇栩怎麽也沒有想到，昭皇后竟然會直接奪過她進殿之前掏出用來防身的匕-首，然後還直直的刺向了自己的心窩。

  好巧不巧臨淵就在此時進來了。

  當時，她便知道了自己中計了。

  想到此，她閉了閉眼，沒有再看不遠處站著的際凌。

  在際凌抬腳要離開的時候，蘇栩終是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你幫我告訴臨淵，人不是我殺的。”

  不管他相不相信，人都不是她殺的。

  際凌離開之後，蘇栩又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自然她也就不知道有一個人在她床前守了一夜，親自給她喂藥，甚至把看守歸寧殿的所有侍衛都責罰了，連際凌夜也沒有避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