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板渚渡口再次啟程,僅僅只花了一天的功夫,平叛大軍終於在金堤關再次追上翟讓大軍,金堤關關上的守軍雖然不多,但有金堤關的城牆為屏障,瓦崗寨兵馬在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拿下金堤關,無奈之下,瓦崗寨的兵馬只有在金堤關前列好陣勢,準備迎接平叛大軍的進攻。
遠看已經列好陣型的瓦崗寨大軍,粗粗預估,至少也有兩三萬人的樣子,張須陀也是忍不住讚了一句:“這個翟讓也不愧為一方豪傑,能夠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就將河南各個地方的叛軍都集結到自己的麾下,這一點,只怕是王薄也不如他,”
在張須陀身後的羅士信不由得撇了撇嘴,哼道:“大帥莫要漲他人士氣,當年王薄在大帥的進攻下,不也是只能落得個落荒而逃的下場嘛,這區區兩三萬人的賊兵,末將只需一個衝鋒,就能將他們徹底擊潰,”
聽得羅士信的話,張須陀也是不由得哈哈一笑,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好,士信既然有這般豪氣,那這一仗就交給你了,天色可是不早了,在天黑前,給我解決掉這一仗,”
張須陀將這一仗交給自己,羅士信頓時就是興奮起來,嘿嘿一笑,提著大槍就是一揮,喝道:“大帥放心,只需一個時辰,末將定將翟讓擒到大帥面前,將士們,隨我衝啊,”說完,也不待張須陀回答,朝著身後一揮手,便是帶著大軍直接朝著前方的賊兵發動攻擊。
本來張須陀還想交待什麽,見到羅士信這麽快就衝出去了,也只有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不再多說了,雖說是將這一仗交給羅士信了,但那也只是指衝鋒陷陣的事情,真正臨陣指揮,還是要靠張須陀在後方把控,當即張須陀便是指著前方,對身後將士們喝道:“騎兵跟著羅將軍衝擊,左右兩翼包抄,剩余的兵馬慢五十步前進,掩護前方攻擊,”
張須陀只是簡簡單單幾句,便是將大軍的攻擊方陣有條不紊地布置了下去,五萬平叛大軍就像是一個統一的戰爭機器,隨著張須陀的命令下達,開始快速地朝著前方突進。
衝在最前面的,依舊是羅士信所率領的騎兵,緊緊兩千余騎兵,就像是一把利刃,快速地刺進了瓦崗寨的方陣當中,迅速將方陣給撕開,衝在最前面的羅士信依靠著坐騎的衝擊力,竟是一口氣就衝到了方陣中央,抬頭一看,只見在不遠處的一眾騎兵當中,為首的,正是昨日在板渚渡口所見到的翟讓,一見到翟讓,羅士信的眼睛都紅了,昨天讓翟讓給跑了,弄得羅士信那是一晚上都沒睡好,今天再次見到翟讓,羅士信如何肯罷休,當即便是挺著大槍,哇呀呀地嘶喊著,朝著翟讓衝了過去。
那翟讓顯然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這麽快就衝到自己面前來了,根本就沒有及時作出反應,不過就算是羅士信衝到他的面前,翟讓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畏懼,等到羅士信提起大槍正要朝著翟讓的面門上刺過來的時候,翟讓突然大喝一聲:“單兄,”
鐺,一聲巨響,羅士信刺出的大槍,此刻卻是正好停在了翟讓的面前,並不是羅士信停下了攻擊,而是一柄巨大的金釘鐵槊將羅士信的大槍給擋了下來,再看那金釘鐵槊的主人,卻是一名身材魁梧,赤發赤眉赤須的中年男子,只見他雙目移向羅士信,突然瞪圓了眼睛,兩道寒光迸射而出,喝道:“給某滾回去,”
頓時,羅士信就感覺從大槍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他連人帶馬也是不由得往後退了數步,這才將力道給卸了下來,緊接著,羅士信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那中年男子,僅僅只是一臂之力,便是將自己給推開了,自從他出道以來,還真沒碰過這麽厲害的對手,羅士信忍不住喝問:“你,你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一甩金釘鐵槊,單手捋了一下赤紅的長須,喝道:“某乃曹州單雄信,狗官,想要動大當家的,先過了某這一關,”
“赤發靈官單雄信,”聽得單雄信自報家門之後,羅士信也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將,赤發靈官單雄信,那就算是羅士信不是江湖中人,也都聽說過這位豪傑的名字,傳聞這位豪傑不僅武藝出眾,更是仗義疏財,當初更是在山西建了個宅子,取名二賢莊,專門幫助那些路過落魄的英雄豪傑,在江湖中那是有口皆碑,之前羅士信也聽說了單雄信已經投靠了瓦崗寨,可今天真正見到這位豪傑,羅士信也是免不了驚訝,不過驚訝歸驚訝,羅士信畢竟不是常人,很快羅士信便是恢復了常色,甚至比起之前還更為興奮起來,喝道:“好,早就聽說過二賢莊莊主大名,今日我羅士信就來領教一二,”
說完,羅士信再次拍馬上前,提起手中的大槍便是朝著單雄信衝了過去,一到單雄信的面前,羅士信的大槍便是幻化出無數槍花,劈頭蓋臉地就是朝著單雄信身上罩了過去,面對高手,羅士信不但沒有畏懼,反倒是越戰越勇,將自己的本事發揮得淋漓盡致。
而單雄信看到羅士信這一出手,眼中也是露出了讚許的目光,單手一揮,鐵槊卻是同樣幻出無數的虛影,迎著那些槍花就是撞了過去,就聽得兩人中間鐺鐺鐺響起無數的撞擊聲,足足有五六十下,最後,幻影消散,金釘鐵槊和大槍也是重重地撞在一塊,竟是直接拚起力氣來,這一次,兩人卻是拚得不相上下,最後,羅士信怒喝一聲,鐵槊和大槍直接撞開,兩人兩馬都是往後退了三步,穩住坐騎之後,單雄信看著羅士信,不由得讚歎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和你這般大的時候,絕對沒有你現在這等本事,了不起,只可惜,不明大義,卻是為狗皇帝效忠,今日就要為你那狗皇帝盡忠吧,”
對於單雄信的話,羅士信卻是滿臉的不屑,他可沒有旁人想象中那般對朝廷忠心,只不過張須陀忠於朝廷,他則是忠於張須陀罷了,聽得單雄信的話,羅士信只是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喝道:“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勝負未分,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呢,來,再來,”
說完,羅士信怒喝一聲,再次縱馬朝著單雄信衝了過去,而這次單雄信也不再托大,雙腿一夾,提著金釘鐵槊也是迎著羅士信衝了過來,兩人兩馬再次撞在了一塊,不過這次兩人卻沒有再硬碰硬,而是展現出了他們高超的技藝。
羅士信的大槍剛猛卻不是靈巧,單雄信的金釘鐵槊霸道,卻也不失懷柔,一時間,兩人可以說是打得旗鼓相當,那對戰所形成的氣流,更是將左右的兩軍將士逼得不能靠近五步之內,在不遠處,翟讓也是驚訝官兵將領的武藝高超,不由得讚歎起來,他不僅是一方豪傑,更是一名純粹的武者,看到這樣高水平的比鬥,對翟讓來說,也是一種享受,而就在這個時候,在翟讓的身後,突然一人舉起了弓箭,直接瞄準了前方交戰的兩人,正是瓦崗寨的神射手王伯當。
“你在幹什麽,住手,”一聲暴喝從旁邊響起,緊接著,兩隻手一左一右,正好拉住了王伯當的雙手,將他給攔了下來,卻是位於王伯當左右的徐世績和邴元真,徐世績緊緊盯著王伯當,怒目而視,喝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竟然還敢做這等小人行徑,”
翟讓聽得動靜也是回過頭望向了王伯當,臉色立馬就是沉了下來,同時邴元真也是喝道:“單大哥正在和人公平較量,你怎能出手乾預,而且還是用暗箭傷人這等卑鄙無恥的做法,”
面對眾人的呵斥,王伯當卻是一臉淡然,就好像徐世績和邴元真罵的不是自己一般,等到兩人罵完之後,王伯當冷冷地掃了一眼徐世績和邴元真,最後目光落到了翟讓的身上,不發一語,翟讓見了,心裡雖然不痛快,但也明白他的意思,沉聲說道:“茂公,元真,放開他,”
雖然對王伯當的行徑很是不爽,但翟讓發話了,徐世績和邴元真只有無奈地松開了王伯當的手,但眼睛卻還是緊緊盯著王伯當,只要他有任何異動,他們還是會立馬出手阻攔,不過王伯當倒也沒有動的意思,而是看著翟讓,不緊不慢地說道:“大當家的,伯當雖然沒有打過多少仗,但卻很清楚,這裡是戰場,只有成王敗寇,沒有什麽所謂的江湖規矩,大當家的難道沒有注意到,雖然單將軍沒有落於下風,但我軍卻已經快要陷入官兵的包圍當中了嗎,要是不快點將那小將給解決掉,然後盡快撤退,只怕大當家的以及所有將士,都沒有辦法及時退出此地,更不要說是將蒲山公的計劃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