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萬禾來了。裴仁基立馬就是舍下眾人。上前一步。朝著萬禾就是納頭一拜。喝道:“末將參見梁國公。”
萬禾頓時就愣住了。他沒想到一見面。裴仁基就來了這麽一出。而裴仁基卻還沒完。跪在地上。卻是衝著身後喝道:“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麽。梁國公是我們平叛軍的恩人。全都給我跪下。”
如今裴仁基那可是這支新生平叛軍名符其實的統帥。在他身後的那一萬兵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是跟著裴仁基一塊跪了下去。而裴行儼見到自家父親也跪了。他當然不會就這麽站著。也是跟著跪了下來。秦瓊眼中閃過了一道了然的神色。緊接著也是拉著一頭霧水的羅士信。轉身朝著萬禾跪下。一時間。萬禾的面前黑壓壓地跪下了一大片。萬禾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連忙是上前攙扶裴仁基。又想要攙扶秦瓊。一時間那是手忙腳亂。立馬就是對眾人說道:“哎呀。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麽啊。快。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裴將軍。秦兄弟。羅兄弟。還有行儼。還有諸位將士們。快起來啊。”
好不容易一番勸說。裴仁基這才帶著一乾將士站起身來。不過裴仁基還是一臉嚴肅地說道:“梁國公。若沒有國公爺的支援。平叛軍說不定根本就沒有機會重振旗鼓。國公爺對平叛軍的大恩。我等都是銘記於心。此大恩大德。我平叛大軍上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哎呀。這個。裴將軍。千萬別這麽說。”雖然萬禾的心裡早就想著收服這平叛大軍為己所用。但卻沒想到會被冠以這麽大一個名頭。饒是萬禾的臉皮再厚。也有些吃不消了。過了好半天。萬禾才訕訕笑道:“這個。我對張大帥景仰已久。況且張大帥和平叛軍的將士們當年也曾助我東征。也算是對我有恩。只可惜。我未能來得及救得張大帥的性命。現在為張大帥保住平叛軍。那也算是對得起張大帥的在天之靈了。”
萬禾說到張須陀。也是讓裴仁基等一乾平叛軍老部下面色黯然。過了好一會兒。萬禾這才抬起頭。長歎了口氣。卻是笑道:“好了。好了。過去的事暫且不提了。今日我請裴將軍率領眾位將士前來。也是為了幫我這麽一個忙。怎麽樣。裴將軍。這可是殺頭的罪。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哦。”
裴仁基笑了笑。說道:“國公爺真愛說笑。這點小事。我們平叛軍將士豈會害怕。況且。唯一一個礙事的蕭懷靜。也被國公爺一紙調令給調走了。現在我們平叛軍上下一心。只要國公爺一聲令下。刀山火海。我們平叛軍沒有一個皺眉的。”
裴仁基所說的。乃是平叛軍的監軍蕭懷靜。之前裴仁基等人也是擔心蕭懷靜會從中使壞。所以才給萬禾去信。讓萬禾想辦法來應對此事。而這蕭懷靜在裴仁基等人眼中。是個大大的麻煩。可在萬禾眼中。那是連個屁都不是。萬禾直接找上楊侗。簽了一份調令。將蕭懷靜給調到西北當了個小小的縣令。至於這平叛軍的監軍禦史一職。則是直接撥給了裴行儼。裴行儼的父親雖然是平叛軍統帥。但裴行儼本身卻沒有在平叛軍任職。所以現在擔任平叛軍的監軍。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好。”聽得裴仁基說得豪氣。萬禾也是讚了一聲。笑呵呵地對平叛軍眾將說道:“平叛軍上下果然盡是豪傑。不多說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趕快動手吧。”
裴仁基等人都是點頭表示同意。隨即萬禾便是一擺手。示意楊公卿領著那兩三千人趕來。這兩三千人自然就是萬禾從楊侗手中要來的兩千禦林軍。以及楊公卿手下的那些部下。這次來洛口倉。萬禾只是帶來了秦瓊、裴行儼和楊公卿而已。至於其他人。都還留在洛陽。以應對各種變化。
很快。楊公卿領著那兩三千人便是和裴仁基身後的那一萬余兵馬會合在一起。隨著萬禾一聲令下。大軍直接就是朝著不遠處的洛口倉趕去。
夜幕中的洛口倉。顯得是特別的安靜。但是在洛口倉的周圍。卻是布滿了各種暗哨。萬禾這邊一萬多人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那些暗哨了。早在萬禾他們從小樹林那裡出發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到洛口倉去了。所以。等到萬禾領著大軍趕至洛口倉外的時候。洛口倉的大門早已經關閉。吊橋也是高高吊起。在城頭上。一排排守軍嚴陣以待。看到倉外的大軍。守軍首領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滎陽守軍副將劉培勝。自從大海寺一戰之後。劉培勝就從臨時代理洛口倉的守將給轉成了正職。正式成為這洛口倉的守軍大將了。
而這大半年來。劉培勝那可是天天晚上做惡夢。就怕那瓦崗寨的賊兵再次前來攻打洛口倉。每天過得那叫一個提心吊膽。今夜接到外面的信號。知道有兵馬正在朝著洛口倉殺奔而來。劉培勝嚇得是滿頭大汗。慌忙趕到城頭。這一到城頭。就正好看到那支軍隊出現在洛口倉外。見到城外突然出現這麽兵馬。劉培勝嚇得那是整個人都冰涼。心裡暗暗叫苦。可臉上卻不敢露怯。立馬就是大聲喝道:“呔。什麽人。竟敢擅闖洛口倉。難道是想要謀反不成。”
問完這句話。劉培勝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這問的都是些什麽破問題嘛。那瓦崗寨的賊兵不是謀反。還能是什麽。自己這也是被嚇到了。竟然連說話也說不圓呼了。沒想到。就在劉培勝暗暗後悔的時候。從外面卻是傳來了一把似曾相識的喊聲:“是劉將軍嗎。”
“咦。”聽得這一把喊聲。劉培勝也是不由得一愣。自己這還沒有自報性命吧。怎麽對方就知道自己姓劉啊。而且。這聲音。好耳熟啊。心裡想著。劉培勝便是戰戰兢兢地朝著外面望去。只見在外面黑壓壓的一片。只有一些火把照亮了一些地方。那站在最前面的幾人。卻是看不清相貌。劉培勝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喝問道:“是。是誰。”
“劉將軍嗎。是我啊。我是裴仁基啊。平叛軍的裴仁基。”那喊話繼續響起。而聽在劉培勝的耳朵裡。讓劉培勝也是不由得一愣。腦海中立馬浮現了裴仁基的模樣。不過這並不代表劉培勝就會這麽簡單相信。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外面又是響起喊話:“來人。給我這裡點亮火把。劉將軍。你來看看。我真的是裴仁基啊。”
聽得這喊話。劉培勝這才再次站起身。朝著女牆外望去。只見在城外那支兵馬的前頭。多出了幾支火把。也把那裡給照亮了不少。借著這火把的光芒。劉培勝終於是看清楚對方的相貌。正是裴仁基無疑。而緊接著。羅士信又是衝到裴仁基的身邊。衝著劉培勝晃手喊道:“老劉。老劉。是我啊。羅士信。看得見我嗎。”
“老羅。”再看到羅士信。劉培勝那是再無半點疑惑了。雖然當初平叛軍只在滎陽待了一段時間。但劉培勝和羅士信兩人卻是性情相投。之間的交情也不淺。所以劉培勝那是一眼就認出了羅士信。當即劉培勝便是立馬對著左右的士兵喝道:“快。快。放下吊橋。迎接平叛軍進來。”
聽得劉培勝竟然這麽輕易就打開大門。讓左右的士兵也都是不由得一愣。其中一名士兵有些猶豫地說道:“這個。將軍。是不是先再問問啊。這三更半夜的。平叛軍怎麽好端端跑到我們洛口倉來幹嘛。”這些士兵那也都是怕出什麽事。畢竟洛口倉關系重大。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們全家上下都要跟著被牽連。
劉培勝卻是狠狠瞪了一眼勸說的那名士兵。喝道:“外面來的。那可是平叛大軍。那是天子最為信任的大軍。讓他們進來能夠出什麽事。相反。他們這個時候來洛口倉。那一定是有什麽安排。若是耽誤了平叛軍的任務。那我們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被劉培勝這麽一通呵斥。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低著腦袋。誰也不敢多說什麽了。緊接著。劉培勝又是呼喝了一番。那些士兵再也不敢猶豫。立馬就去將吊橋給緩緩放下。並且傳令。將大門給打開。迎接外面的平叛軍進入洛口倉。
而劉培勝則是早早地就從城頭下去了。站在大門內守著。等到平叛軍進來了。劉培勝立馬就是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朝著走在最前面的裴仁基、羅士信等人抱拳笑道:“裴將軍。老羅。呵呵。好久未見。別來無恙。今天怎麽想到跑到這洛口倉來了。可是有什麽重要任務。”
見到劉培勝就這麽笑盈盈地走過來。裴仁基等人都是一臉古怪的神情。相互看了一眼。緊接著。裴仁基朝著身後輕輕點了點頭。就看到一道黑影突然從裴仁基身後閃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是跳到了劉培勝的身後。一把利劍立馬就是橫在了劉培勝的脖子上。同時一把聲音也是在劉培勝的身後響起:“老劉。這次可真是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