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突然響起的聲音倒是爽朗得多,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行人正從城內朝著這邊走來,其中就有剛剛離開的劉副將,而帶頭一人,身穿明黃長袍,長得是白白胖胖,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笑起來,五官全都變成了一道道的縫隙,只見此人一邊朝著這邊走來,一邊笑道:“本王久聞張須陀將軍的威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張須陀將軍部下的英勇之士,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有諸位如此英勇的將士,難怪張須陀將軍能夠百戰百勝,呵呵,”
能夠在這滎陽城自稱本王的,那自然就是這滎陽城的太守郇王楊慶了,秦瓊原本要走,可現在楊慶出來了,就算是張須陀,現在名義上也是楊慶的部下,他自然不能連招呼也不打就跑了,當即秦瓊也只有翻身下馬,朝著羅士信做了個手勢,兩人迎著楊慶上前,抱拳喝道:“末將秦瓊(羅士信),參見郇王殿下,”
“哦,”那楊慶倒是早從劉副將口中得知秦瓊和羅士信的身份,當即便是笑眯眯地將兩人扶起來,說道:“原來是秦將軍和羅將軍,兩位將軍不用多禮,快快請起,呵呵,兩位將軍隨張須陀將軍來滎陽協助本王平定賊逆,應該是本王要多謝兩位將軍才是,來來來,府上已經備好了酒宴,請兩位將軍一同前去飲宴,”
楊慶倒是熱情,一點也沒有身為王爺的架子,其實想來也並不奇怪,現在滎陽城孤守一方,隨時都有可能面臨瓦崗寨的進攻,上次洛口倉差點失守,已經是惹得天子龍顏大怒了,要是滎陽城再有個什麽萬一,就算楊慶和天子的關系再好,只怕也逃不掉罪責,這個時候張須陀領兵前來,卻是幫了楊慶一個大忙,有了大隋第一常勝將軍相助,這滎陽應該是能夠守住了,得了張須陀這麽大一個恩情,楊慶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張須陀的部下了。
不過秦瓊卻沒有領楊慶的情,而是搖頭說道:“王爺,末將有一件要緊事需要趕緊前往通報張帥,所以不能留下來陪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聽得秦瓊的話,楊慶不由得一愣,不過很快便是呵呵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既然將軍是有軍務在身,那自然是應當以公事為重,本王又豈會那樣不通情面,將軍自管去就是了,啊,不過這位羅將軍沒有什麽事吧,來,來,來,和本王同去飲酒,秦將軍也可快去快回,本王可是等著敬你三杯,”
“多謝王爺,”秦瓊立馬就是朝著楊慶一禮,心中也是暗道,雖然傳聞中這楊慶打仗的本事不怎麽樣,而且膽小怕事,可現在看來,為人倒還不錯,禮賢下士,可見他也並不是一無是處,難怪天子會把他安排在滎陽就任太守,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即秦瓊便是翻身上馬,對著旁邊的羅士信說道:“士信,你且留在此處,等我的消息,”
說完這話,秦瓊直接就是調轉馬頭,朝著城外趕去,這李密的事情實在是太重要了,秦瓊必須趕緊去通知張須陀,讓張須陀提早做好準備,而目送秦瓊離開之後,楊慶又是笑呵呵地對著羅士信說道:“羅將軍,我們走吧,呵呵,待會本王一定要好好和羅將軍喝上幾杯,就是不知道羅將軍的酒量如何,”
羅士信也是個性情中人,見到楊慶如此親切,之前那點不愉快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當即便是笑著對楊慶說道:“王爺,別看某年輕就小看某,某的酒量就算是放在整個平叛大軍當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待會王爺可不要被某給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羅士信說話雖然有些不敬,但楊慶卻沒有露出惱怒的表情,反倒是哈哈一笑,點頭說道:“那敢情好,本王在這滎陽多年,最寂寞的,就是沒有人陪本王一醉方休,今日上天派羅將軍來陪本王,那當真是再好不過了,來,羅將軍,還等什麽,我們趕緊走吧,”說著,楊慶竟是拉著羅士信的胳膊,就這麽徑直往城內走去。
目送羅士信和楊慶的背影,劉副將不由得苦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家這位太守大人平日裡吃喝玩樂的本事,現在卻是派上了用場,這樣倒也不錯,至少平息了那個羅士信心中的不滿,兩軍也可以齊心協力共同討賊了,作為滎陽城守軍將領,劉副將自然也想平定瓦崗寨,解除滎陽的危機,奈何實力不夠,現在有了常勝將軍張須陀,平定瓦崗寨,那也不是夢想了,劉副將心裡這麽想著,臉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扭過頭對張副將說道:“張將軍,我們也跟著去吧,”
而此刻,張副將卻是一直站在那裡,望著城外,似乎正在走神,直到劉副將連問了他幾句,他才反應過來,隨即張副將笑了笑,說道:“劉將軍,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沒有做,就不去了,待會要是太守大人問起,你就幫我說一下就是了,”
“啊,沒問題,”劉副將倒也沒有多想,直接便是點了點頭,而劉副將這才剛剛答應下來,張副將便是立馬就是牽出一匹戰馬,朝著城外奔去,很快就沒有了蹤影,劉副將看著張副將遠去的背影,滿臉不解,但還是搖了搖頭,轉身追著楊慶他們去了。
且說秦瓊縱馬從滎陽城離開之後,便是一路向東狂奔,他和羅士信是作為先鋒趕往滎陽的,而張須陀則是率領大軍在後方慢慢前行,從路程來說,張須陀至少還要等到兩天才能趕到滎陽,而秦瓊這麽一路狂奔,那最快要得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才能碰上張須陀,雖然辛苦,但秦瓊也是下定決心,一定要盡早將李密投靠瓦崗寨的消息告訴張須陀才行,至於為什麽,秦瓊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感覺這個李密一定會成為這次張須陀平定瓦崗的最大障礙,甚至於是最大的威脅。
轉眼,秦瓊就已經是狂奔了近兩三個時辰了,沿著官道,在秦瓊的前方出現了一間茶寮,在戰馬上狂奔的秦瓊那是眼睛一亮,雖說要盡早前往通知張須陀,但秦瓊也不可能當真一刻不停,就算是秦瓊自己吃得消,那戰馬也吃不消啊,正好前面這間茶寮就可讓秦瓊休息一下,給戰馬也是喂點乾草和水,所以到了茶寮門口,秦瓊立馬就是雙手一勒,勒住了韁繩,將戰馬給止住,看了一眼眼前這簡陋的茶寮,直接就是翻下馬來,喊道:“店家,店家,”
“哎呦,來了,來了,”隨著秦瓊這麽一喊,立馬就是從茶寮內傳來了一把回答,竟是一把女子的聲音,光從這聲音來聽,這回話的女子年紀也不會太大,約莫就是二三十歲的樣子,而緊接著,掛在茶寮門口的那塊破布便是便掀開了,從裡面鑽出了一道玲瓏的身影,卻是一名穿著灰色粗布罩裙的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著秦瓊便是喊道:“原來是位軍爺啊,軍爺請進,軍爺請進,”
這女子身上所穿的衣服十分樸素簡單,可長相卻是頗為標致,小巧的嘴巴上,還塗著大紅印子,那一雙鳳眼忽閃忽閃的,甚是勾人,不過這女子長得再如何標致,對於心中掛著事情的秦瓊來說,卻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秦瓊只是看了一眼那女子,便是徑直朝著茶寮內走去,只是在與女子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了一句:“給我的馬喂飽了,”
秦瓊的態度,卻是讓女子不由得愣住了,對女子來說,以前見得最多的,就是那些男人看到自己的模樣,眼饞得流口水的樣子,可現在卻是碰到了一個異類,不過女子很快便是緩過神來,兩片大紅的嘴巴撇了一下,緊接著一叉腰,又是大聲喊道:“二瘸子,二瘸子,你死到哪裡去了,”
“哎呀,哎呀,來了,來了,”隨著那女子的喊話,一個個子還不足女子一半高,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快步從茶寮後面跑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喊道:“老板娘,俺來了,俺來了,”
看了一眼跑到自己面前獻媚的二瘸子,老板娘的臉上這才好了一些,然後蘭花指一點那匹戰馬,就是哼道:“眼瞎了,沒看到有馬嗎,還不趕快拉下去喂飽了,”
“好嘞,”聽得老板娘的吩咐,那二瘸子立馬就是跑到了戰馬旁邊,笑呵呵地喊道:“哎喲,倒是一匹好馬嘞,好馬乖,來,跟著俺走,有好吃的,”別看這二瘸子身有殘疾,長得也極為猥瑣,可身手卻是很靈活,而且對馬兒還真有一套,這戰馬被二瘸子這麽一拉一摸,立馬就是服服帖帖地跟著二瘸子走到了茶寮後面去了。
而老板娘卻是沒有去看二瘸子的本事,而是回過身,看了一眼還在來回擺動的茶寮的擋門布,大紅嘴唇一翹,用手托了托頭上的發髻,一臉媚意地笑道:“老娘倒是不信了,這天下還真有不吃腥的貓,”
PS:一百萬了,一百萬了,兄弟們,馬甲不容易啊,還不來點掌聲呐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