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楊慶又是呵呵一笑。卻是轉過頭。朝著那屏風說道:“我又沒說要動那柳飄飄。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張遷義在山門當中是無根無脈的。這次出了這麽大的簍子。他這洛陽分舵的舵主之位。還能夠保得住嗎。”
聽得楊慶的話。那屏風後面沉默了片刻。隨即便是蹦出冷冷的一句話:“你。想要回東都。”
這一句話說出。楊慶臉上的笑容立馬凍結。緊接著。便是慢慢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陰冷怨恨之氣。楊慶的嘴角微微一抽。冷冷地說道:“當年我父王助楊廣那小子登上了皇位。可結果呢。世間人都道我父王是病死的。可我卻清楚得很。父王他常年領兵在外。征戰沙場。身體好得很。又怎麽會好端端突染疾病。而且還死得那麽突然。分明就是被楊廣給害死的。要是沒有我父王。楊廣那小子何德何能能夠登上大寶。如今他恩將仇報。這大寶之位。那就合該歸我才是。”
聽得楊慶這充滿怨毒的話。屏風後面之人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冰冰地哼道:“你現在回東都。還是有些著急了。別忘了。楊廣身邊還有禦林軍。還有宇文家。而且最近傳來的消息。天音門的人在洛陽出現頻繁。有他們在。我們也幫不了你多少。”
“我已經忍不住了。”楊慶喝了一聲。卻是打斷了屏風後面那人的說話。臉上已經是布滿了猙獰之色。喝道:“我只要一想到殺父仇人現在在那皇宮內享受著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享受著那本該是屬於我的至高無上的權力。我就受不了。受不了啊。”
說著。楊慶怒喝一聲。左手用力一揮。竟是直接將椅子的扶手給劈成了無數的碎片。而楊慶那支看上去細皮嫩肉的手面對那些碎木片。竟然是沒有受到分毫的損傷。連皮都沒有蹭破。而就在這個時候。楊慶猛的抬起頭。一雙眼睛狠狠盯著右邊的窗戶口。與屏風後面的人異口同聲地喝道:“誰。”
隨著這兩聲暴喝。頓時一道人影就是從窗戶口閃過。朝著外面疾飛而去。而與此同時。屏風後面也是竄出一道白光。直接破窗而出。速度竟是比那道黑影還要快上幾分。而楊慶見了。也不敢怠慢。平時走起路來慢慢騰騰的。此刻縱身一躍。竟也絲毫不遜於那些江湖人士的速度。
等到楊慶飛出會客廳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名婢女從旁邊跑了出來。應該是聽到響動。這才過來察看的。卻沒想到差點和楊慶撞了個滿懷。見到是楊慶。那婢女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自家王爺什麽時候有這麽快的身手的時候。楊慶的雙目殺機迸射。一隻手飛快的探出。直接就是掐住了那婢女纖細的脖子上。用力一扭。那婢女頓時就是香消玉損。死得是不明不白。
解決了那婢女。楊慶再次縱身飛出。正好看到在屋頂上。那道黑影已經是被另一道白影給攔了下來。兩人一黑一白。就這麽站在屋頂上對持。楊慶見了。忙是縱身一躍。跳到那黑影的身後。和白影那人前後攔住那黑影。
只見那白影卻是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留著到胸口的白胡子。一頭華發的老者。這老者身材高大。白須白眉白發。臉上卻是紅光滿面。一道皺紋都沒有。看上去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而再看那黑衣人。身材中等偏瘦。手持一根玉笛。年紀輕輕。正一臉小心戒備地盯著面前那老者。
楊慶看到那黑衣人的相貌之後。也是不由得一愣。緊接著便是笑了起來。說道:“本王以為是誰呢。沒想到。竟然是張將軍。張將軍。別來無恙。”
那黑衣人慢慢扭過頭。露出了一張很是普通的面容。不是別人。正是天音門安排在滎陽的高手張慶宇。張慶宇看著楊慶。又看了看那老者。心中不由得暗暗叫糟。兩天前。張慶宇就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這才連夜趕回滎陽。想要查實自己心目中的猜想。偷偷隱蔽在了太守府。而剛剛他也是聽到了楊慶和那老者的對話。心裡卻是不停地往下沉。這楊慶和老者的對話。已經證實了張慶宇的猜想。這楊慶。就是張慶宇之前一直在尋找的。逍遙門在滎陽所安排的人。
而這一切都遠不如最後楊慶所展示出來的武功更讓張慶宇驚訝了。因為之前張慶宇早就查探過楊慶。知道楊慶並沒有修習過逍遙門的武功。可現在楊慶所展示出來的內力功底。雖然還算不上很厲害。但沒有個十來年的功夫。是到不了這種程度的。就是因為楊慶所展現出來的功力。讓張慶宇也是不由得心中一驚。這才亂了呼吸。露出了馬腳。而張慶宇也是不由得暗自猜測。到底楊慶是用什麽辦法。躲過了自己的查探。心裡一面猜。張慶宇還不忘笑著回答楊慶的問話:“末將見過王爺。末將倒是沒有想到。這才區區數月未見。王爺竟然就已經變成逍遙門的人了。這真是讓末將驚訝啊。”
“嘿嘿。”事到如今。在張慶宇面前。楊慶也不打算隱瞞了。冷笑著哼道:“張將軍倒是好雅興。這個時候。張將軍不是應該留在平叛大軍中。保護張須陀嗎。難道。張將軍就不怕再有刺客往平叛大軍去。”
張慶宇倒沒有因為楊慶的這番話而分心。轉過頭。又是望向了那老者。眯起眼睛說道:“在逍遙門當中。像前輩這樣的高手可是不多。就算是十大長老當中的。只怕也是屈指可數。就是不知道前輩是姓劉還是姓梁。”
老者眼睛一眯。卻是不緊不慢地笑道:“張將軍果然是好膽色。老夫猜。張將軍此刻只怕是想不通。到底楊慶是用了什麽辦法才能躲過你們天音門的探查吧。”
老者的話一說出口。立馬就是讓張慶宇心裡咯噔一下。他這話還真說中了張慶宇的心事。若是逍遙門真的有什麽本事。能夠避開天音門的查探。那豈不是意味著今後天音門想要查探逍遙門的人就變得更加困難了。本來這次天下大亂。逍遙門就已經佔得了先機。要是真如此的話。那逍遙門的優勢將會越來越大。對天音門無疑是個滅頂之災啊。
不過張慶宇倒也不是普通角色。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著急的神色。而是淡淡一笑。說道:“若是前輩有信心能夠留下在下的話。那就算是告訴在下也不妨事。如果前輩沒有那個信心留下在下。那最好還是不要說出那個辦法才好。免得前輩追悔莫及。”
“哈哈哈哈。”老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著張慶宇。臉上也是充滿了欣賞。點頭說道:“有趣。有趣。沒想到天音門的年輕一輩。竟然出了你這般有趣之人。嗯。你姓張。似乎天音門的左右使和五大長老當中也沒有一個姓張的。你應該不是他們的後代吧。”
張慶宇雙手抱拳。只是微微一禮。說道:“在下師從宮長老。”張慶宇的回答簡單明了。沒有任何掩蓋的意思。若是光看這一幕的。只怕旁人還會以為只是普通的前輩和後輩子弟打交道呢。
而聽得張慶宇的回答。老者也是哈哈一笑。說道:“原來竟是宮長老的子弟。不錯。不錯。老夫當年也和宮長老有過一面之緣。只可惜。二十年過去了。不知道宮長老右腿上的傷是否還會複發。”
老者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張慶宇就是身子一顫。雙目閃過了一道精光。緊緊盯著老者。沉聲說道:“原來是逍遙門的大長老梁前輩。晚輩失禮了。家師這些年來。倒是常常念叨梁前輩。當年梁前輩的那一刀。家師始終記在心中。同時。梁前輩的那半截斷刀。家師還一直保留著。等著梁前輩去要回去。”
張慶宇的話說得平淡客氣。可在張慶宇的心中。卻是如翻江倒海一般。張慶宇以前跟在師父宮長老身邊的時候。就經常聽師父提起過二十年前他與逍遙門大長老魔刀梁盛的一戰。那一戰。宮長老和梁盛戰成平手。宮長老的腿上中了梁盛的一刀。連經脈都受了影響。導致現在腿腳也是有些不便。而梁盛也沒有討得好去。他的成名兵器魔刀。被宮長老給擊斷。半截斷刀還被宮長老所繳獲。剛剛張慶宇聽得對方突然提起二十年一戰。甚至還能說出宮長老受傷的位置。張慶宇自然也是猜出來了。對方正是逍遙門的大長老。魔刀梁盛。
張慶宇倒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碰上這樣的高手。更沒想到。楊慶竟然與梁盛勾結在了一起。心中驚訝。但張慶宇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現。而是始終一臉淡然地看著梁盛。對梁盛說道:“只可惜。家師並不知道梁前輩在此。要不然。定要和梁前輩討教討教當年的那一刀。”
“有趣。有趣。”梁盛又再次念了這兩個字。笑著看著張慶宇。卻是輕輕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說道:“宮長老能有你這樣的弟子。倒也是一件幸事。要是我的這個弟子。能有你一半的心性。那老夫也算是知足了。只可惜。老夫為了保密他的身份。特意從江湖中搜羅各派武學。但卻不能親自傳授他老夫的絕學。恐怕他這輩子。也是與高手這一稱呼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