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人已經將許大人送走了。”下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在房內。當今天子的次子。齊王楊暕正端坐在上首位。臉色陰沉地應了一聲。將那下人給打發走了隨即又是對坐下的幾人說道:“諸公。剛剛許大人所說之事。諸位以為如何。”
在房內。除了楊暕之外。還有五六人分別坐在兩旁的席位。聽得楊暕發問。在座眾人都是沉默了片刻餓。隨即。一名看上去三十多歲。長得像根竹竿一樣的男子第一個開口說道:“殿下。聖上既然如此寵信這個萬禾。如果殿下再針對此人。只怕會惹得聖上對殿下不滿。”
“嗯。”聽得瘦高男子的話。楊暕立馬就是滿臉不爽了。冷哼了一聲。說道:“一派胡言。本王堂堂皇子。難道還要看這麽一個商賈子弟的臉色不成。”
見到楊暕發怒。瘦高男子立馬就是嚇得縮了縮腦袋。再也不敢多說什麽。而在瘦高男子的對面。一個高高大大。看上去十分壯實的中年男子則是嘿嘿一笑。說道:“殿下說的沒錯。那萬禾不過一商賈子弟。不過是仗著聖上的恩寵。才能爬到現在這個地位。難不成還要爬到殿下上頭。他既然得罪了殿下。只要殿下一句話。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何必怕他。”
壯實男子的拍馬屁讓楊暕的臉色好了許多。而那瘦高男子聽了卻是暗暗瞪了壯實男子一眼。他們兩人以及在場的眾人都是楊暕的親信。那瘦高男子叫做喬令則。壯實男子叫做皇普諶。他們都是楊暕的齊王府的屬官。除了他們之外。還有那個長的又矮又胖的陳智偉、留著一臉絡腮胡子的裴該。他們四人都是楊暕的親信。跟隨楊暕已經十多年了。深得楊暕的信任。不過。他們雖然都是楊暕的部下。但相互之間。也是沒有忘了爭權奪利。而楊暕在帝王心術這一點。做得卻是不比他老子楊廣差。讓自己手下的這四人相互爭寵。卻沒有一家獨大的情況發生。
雖然皇普諶的馬屁讓楊暕的心情好了一些。但並不代表楊暕就忘了之前的事情。剛剛禮部侍郎許善心特地前來給楊暕報信。說是那個楊侗手下的萬禾。如今被聖上任命為禮部主爵郎。雖然許善心有意打壓他一番。卻沒想到竟然撕破了臉皮。考慮到萬禾的背後有楊侗撐腰。所以許善心才來提醒一下楊暕。要小心防備。
想起這件事。楊暕的心裡就是一陣陣不爽。老大楊昭死了之後。自己作為楊廣的次子。順理成章就該成為儲君。可這儲君之位竟然就這麽懸而未決數年。現在竟然連楊侗那個黃毛小子也要蹦出來和自己爭皇位。這讓楊暕如何咽得下這口氣。看了一眼喬令則四人。楊暕心裡也清楚。靠他們四個是成不了什麽事。所以楊暕也是將目光移向了坐在自己左手位置上的一名留著山羊胡子的瘦小老頭。問道:“先生。閑現在這個局面。本王當如何自處。”
這瘦小老頭看上去好像是貌不驚人。但卻是楊暕身邊的智囊。這老頭姓廖。名志成。是個江湖術士。所學頗雜。似乎沒有什麽是他不懂的。當年因為受了楊暕的救命之恩。才會為楊暕出謀劃策。這些年來。楊暕也都是靠著他。才能勉強維持著現在這樣的局面。
聽得楊暕發問。廖老頭歎了口氣。卻是用那雙三角眼瞥了一眼喬令則四人。心中冷笑幾聲。按道理。他們四人即為楊暕的屬官。理應輔佐楊暕當一個合格的儲君。只是這四個人正經才華沒有多少。卻整天教楊暕吃喝嫖賭。在外面的名頭也都完全臭掉了。現在這四人在洛陽城內有個外號。叫做齊王四犬。由此可見一斑了。原本聖上對楊暕也是十分寵信的。可就是因為這四人把楊暕給帶壞了。使得聖上對楊暕的印象是一天不如一天。要是長此以往下去。就算廖老頭再有本事。只怕也是回天乏術了。本來廖老頭也想過勸楊暕疏遠這四人。但回過頭一想。本來朝中支持楊暕的人就不多。要是連自己的屬官也疏遠了。那楊暕可就真的是無人可用。
廖老頭低頭沉思了起來。其實楊暕這次會如此關注此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之前雖然楊侗也在和楊暕爭皇位。但楊侗的年紀畢竟還太小。在朝中沒有根基。所以楊暕也不怎麽在意這個侄子。可現在楊侗的人竟然已經名正言順地進入朝堂。而且一上來就是一個正六品的高位。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要是再任由此類事情發展下去。楊侗內有聖上的寵信。外又有朝中大員的支持。那就會變得更加難對付了。
廖老頭思索了片刻。抬起頭。對楊暕說道:“其實要對付這個萬禾。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這萬禾現在是在禮部。也就是許大人的手底下做事。許大人偏向殿下。到到時候殿下要整治他萬禾。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還有。若是屬下沒有記錯的話。前幾個月。那個投靠到殿下叫萬咍的學子。就是萬禾的堂弟。似乎和萬禾有些仇怨。若是能夠好好利用這一點。區區一個萬禾。根本不足為慮。屬下所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萬禾。而是聖上的態度。”
聽得廖老頭說的前半句。楊暕的臉色也是好了許多。連連點頭。可廖老頭後面那句話說出口。楊暕的臉色一變。立馬就是問道:“先生。此言何意。父皇。父皇他的態度怎麽了。”不光是楊暕關心。喬令則四人也都是豎起了耳朵。別看楊暕和楊侗鬥得熱火朝天。但真正起決定作用的。還是當今聖上。
廖老頭眉頭緊皺。說道:“別看聖上好像從不管殿下和越王之間的爭鬥。但以聖上的心機。不可能不知道許大人和殿下的關系。可就算是如此。聖上還是要將萬禾派到許大人手下任職。這其中。可是有深意啊。”
經過廖老頭這麽一提醒。楊暕也是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臉色立馬就是變得鐵青。忙是問道:“先生。你的意思。是父皇故意放任本王與楊侗爭鬥。”
“一切都是帝王心術啊。”廖老頭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總之。殿下最近這段時間。最好還是稍稍收斂一下比較好。當今聖上的心思。我們是猜不透的。”
雖然廖老頭最後蹦出這麽一句。好像一切說的都是廢話。但楊暕卻是回想起一些往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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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結束的第三天。一大早。萬家就是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的。其原因不外有它。今日正是春闈開榜之日。萬家兩位少爺都參加了這次的春闈。聽私塾的陳夫子打聽出來的消息。二少爺萬咍已經是確定入闈了。萬家世代經商。現在卻是出了個官老爺。就連萬家的這些下人們也都是與有榮焉。一個個臉上掛著喜色和得意。
作為萬咍的父親。萬三爺自從得知這一喜訊之後。那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聽說連睡覺的時候。嘴角都是往上翹的。這一年多。由於萬禾的突然強勢崛起。萬三爺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啊。可現在不一樣了。你萬禾就算是能夠繼承萬家又如何。最多就是一介商賈。可我兒子。如今是要當官老爺了。士農工商。那從此以後。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指不定。以後自己那個強勢的大哥還會來低聲下氣地求自己呢。站在大門口。萬三爺想象著萬老爺子來求自己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三爺。三爺。這兩個燈籠就這麽掛行不行。”旁邊下人的呼喊聲。將萬三爺從自己的幻想中回過神來。只見一名家仆正爬在梯子上。舉著兩個大紅燈籠。向萬三爺示意。
萬三爺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家仆的話。而而是轉頭看了一眼大門內方向。嘴角一敲。笑著說道:“老爺子怎麽沒有出來啊。”
站在梯子上的家仆聽得萬三爺的問題。不由得一愣。隨即馬上就是回答道:“三爺。老爺好像說過。前來報喜的官差不會這麽快到。所以他現在書房裡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聽得家仆的回答。萬三爺不由得冷笑起來。萬三爺幾乎可以斷定。萬老爺子是不會出來了。不為別的。萬禾與萬咍一同參加的春闈。可以萬禾肚子裡那點墨水。根本就不可能入闈。萬老爺子是愛面子的人。這樣丟臉的場面。他當然不會來了。想到自己被老爺子壓了一輩子。臨老了。竟然靠著自己兒子混出了頭。萬三爺就差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情好。順帶著看什麽東西都順眼了。瞥了一眼那還在等著自己回復的家仆。萬三爺嘿嘿笑道:“行了。就這麽掛著吧。哈哈哈哈。都給我精神點。別給二少爺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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