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得長孫恆安提起長孫無忌的名字,萬禾心裡就是鬱悶了,這幾個月的時間,說短也不短了,可長孫無忌還是始終那副樣子,也不說跟萬禾多親近,把萬禾弄得是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受得要命,雖然長孫恆安拍著胸脯說要把長孫無忌給帶過來,可天知道長孫無忌會不會為萬禾出謀劃策。
心裡不爽歸不爽,萬禾自然也不好回絕長孫恆安的一番好意了,當即便是點了點頭,讓長孫恆安自己去了,而萬禾則是上樓和老爺子打了一聲招呼,便是徑直往軍營裡趕。
李靖所統領的是東都北城門的護軍,所以李靖此刻也是在城北的軍營裡,萬禾從酒樓出來,便是徑直朝著城北趕去,此時剛剛過完春節,所以大街上還是很熱鬧的,只是萬禾此刻卻沒有那個心情去看熱鬧了,而是加快腳步,朝著城北趕去。
“啊,是萬禾,萬禾,萬禾,”萬禾這才剛剛走過北大街,突然,一把清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呼喊著萬禾的名字,而萬禾一聽到這把聲音,頓時就是一顫,腦門上的汗立馬就是留了下來,這把聲音萬禾可是忘不掉,有些機械地轉過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身穿上等絲綢百褶裙的少女,臉上帶著明朗的笑意,正朝著萬禾這邊跑了過來,正是當今天子的**,月容公主。
這段時間萬禾為了躲避月容,那可是沒少費腦筋,特別是這段時間,只要月容來找他,他就假借要讀書應付春闈之名避開了,不過這六月的債還得快,眼下這春闈已經完了,月容這就找來了,萬禾可還沒有想好新的借口呢。
就在萬禾腦袋裡面飛快地轉動,想著該怎麽忽悠這個一根筋的公主,月容就已經來到萬禾的身邊,對著萬禾就是喊道:“萬禾,你今天可是考完了吧,走,陪我去郊外打獵去,”
打獵,就我這身子骨,你把我當獵物打了更實在,萬禾心裡那叫一個苦悶啊,可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萬禾可不敢當著月容的面說這話,只能是苦笑著說道:“公主,我這才剛剛考完,身心俱疲,不如先讓我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等下次再來陪公主打獵如何,”
“不行,不行,”月容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立馬就是撅起了嘴巴,雙手直接就是拉住了萬禾的手臂,用力晃蕩著,喊道:“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
“哎喲,哎喲,斷了,斷了,”月容雖然只是一個女孩子,可萬禾的身子骨卻連女孩子都不如,被月容這麽用力拉扯,頓時就是疼得哇哇叫了起來,只不過那月容卻好像一點覺悟都沒有,反倒是拉扯的力氣越來越大了,疼得萬禾那是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大膽,哪裡來的登徒子,竟然敢對公主無禮,還不快放了公主,”一聲呼喝聲驟然響起,可是這話說得萬禾心裡那叫一個委屈啊,你這是什麽狗眼啊,這擺明了是本少爺在被她非禮好不好,什麽叫做我放了她,你應該讓她趕緊把我給放了才是。
萬禾忍著疼,轉過頭朝著前方望了過去,只見從月容過來的方向,竟又來了一支十多人的隊伍,為首的年輕男子騎著白色的駿馬,身上背著弓箭,腰間還掛著一柄寶劍,陰寒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萬禾,又或者說是月容摟住的萬禾的胳膊。
這年輕男子對著萬禾呼喝,萬禾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月容卻是不幹了,立馬就是秀眉一皺,杏目怒視,嬌喝道:“王玄應,你胡說八道什麽呢,給本宮閉嘴,”別看月容現在在萬禾面前就像是個鄰家小女孩一樣,可想想當日月容第一次和萬禾正式見面的場景吧,身為皇宮內第一女霸王,又豈會是好惹的,這年輕男子對她的心上人出言不遜,月容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被月容這麽一喝,那年輕男子也是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月容竟然會為了這麽一個小白臉對自己呼喝,臉色那是顯得越發陰沉了,不過年輕男子卻是不敢對月容發火,只能是強壓住怒意,翻身下馬,對這月容抱拳說道:“公主息怒,末將只是以為,以公主萬金之軀,豈能與這種來歷不明的登徒子靠得太近,所以才出言相勸,”
年輕男子這話說出口,萬禾卻是不爽了,從年輕男子的模樣,萬禾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這年輕男子分明就是在追求月容的,本來嘛,有人幫他追求月容,等於就是解決掉了一個大難題,萬禾那是舉雙手表示支持,你要泡妞沒錯,可不能借著打壓本少爺來提高你的形象吧,萬禾心裡這一不爽,那可就打定主要,要給眼前這個家夥添點眼藥了,當即便是上前一步,哼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對公主說三道四的,公主乃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女兒,她想要做什麽,說什麽,連聖上都不會多問,你何敢干涉公主的行為,簡直膽大包天,”
“對,對,對,你簡直是膽大包天,”月容今天可是被這個年輕男子給煩死了,要不是父皇要她和這個家夥一塊出來走走,月容肯定早就將這個家夥給趕走了,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把這個家夥給罵得一頭的包,可是高興了,跟著萬禾一樣,玉指一指,跟著罵了起來。
那年輕男子被萬禾和月容這麽一人一句,罵得臉色發青,眼中的怒火簡直就快要噴出來了,右手已經是搭上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不過在他身後的一名穿著鎧甲的中年男子立馬就是上前一步,攔住了年輕男子,對他低聲說道:“公子息怒,此處是東都,不可造次,”
被這中年男子一勸,年輕男子也是立馬反應過來,當即便是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怒意暫時壓了下去,然後抱拳對月容說道:“玄應失禮,請公主恕罪,你是何人,還不速速報上名來,”最後兩句話,卻是對著萬禾說的,月容是公主,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他自然是得罪不起,可眼前這個小白臉好像很普通,他可是打定主意要把怒氣撒在這個小白臉身上了。
萬禾卻是一點也不接他的茬,而是哼了一聲,轉過頭對月容說道:“公主,我正要去找李兄,不如公主隨我一塊去吧,”本來萬禾是躲月容都來不及了,可現在卻是主動邀月容,當然是氣那個年輕男子的成分大一些。
月容可不管萬禾的動機是什麽,聽得萬禾主動邀自己,月容的兩片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她,這次甚至有些忸怩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好吧,我跟你去,”
這下那年輕男子可是再也忍不住了,今天他跟著月容跟了一天,那是好話說盡,也不見月容對自己如何假以顏色,可碰到這個小白臉,月容竟然態度轉變得這麽快,這下年輕男子對萬禾的恨意那是越發高漲了,當即便是指著萬禾就喝道:“你這個小白臉,莫非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敢說出口嗎,”
小白臉,萬禾一聽到這個稱呼,下意識地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應該是誇獎自己長得英俊吧,難道自己要對他的讚揚說聲謝謝,呃,不對啊,這話怎麽聽也不像是好話啊,想到這裡,萬禾臉色一板,哼道:“要問別人的姓名,至少也要先說出自己的名字才對吧,這是最基本的禮節,莫非你連這點都不懂,”
年輕男子已經被萬禾給氣得頭頂冒煙了,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現在當著月容的面,他自然不敢對萬禾如何,等查到這個家夥的身份,到時候再把這個家夥給狠狠教訓一頓,打定主意之後,年輕男子便是一挺胸,哼道:“說就說,本公子乃是江都丞之子王玄應是也,”
江都丞,江都丞是哪個啊,怎麽聽得這麽耳熟呢,呃,江都丞,那不就是王世充嘛,突然記起了當日李靖給自己寫的信,萬禾這才想起來江都丞就是那個王世充,頓時萬禾的汗就留下來了,剛剛還在煩怎麽應付王世充入東都的事情呢,怎麽王世充這龜兒子就把兒子給派來了,這可是王世充的兒子啊,在沒有確定如何應對王世充這件事之前,萬禾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事。
見到萬禾愣住了,王玄應也是不由得得意起來,在他看來,萬禾一定是被自己父親的名頭給嚇住了,雖然父親這些年一直在地方,但他在聖上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一點也沒有減弱,朝堂之上,父親的話語權可還是不小的,尋常人豈敢輕易得罪他,想到這裡,王玄應越發得意,指著萬禾的鼻子就是喝罵道:“小子,今日就讓你知道知道,得罪了本公子,會是個什麽下場,來人,把他給我捆了,”
“喝,”隨著一聲暴喝,從王玄應的身後,一道黑影突然衝了出來,直接就是衝到了萬禾的面前,只見那黑影單手一揮,手中頓時就是閃過了一道光華,最後那一道光華停住,停在了頸脖前面,卻駭然是王玄應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