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將那一壺美酒飲盡,萬禾這才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楊侗消失的廂房,轉身就是離開了這個小院,而就在走出越王府大門的時候,萬禾突然站住了身子,對這身邊的李靖說道:“剛剛我說的加派人手就不需要了,就這些人足夠了,”
萬禾突然改變了主意,讓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在他看來,之前萬禾所下達的命令十分正確,既然知道洛陽城有宵小在蠢蠢欲動,那楊侗就顯得至關重要了,只要能夠看守住楊侗,那對方就已經少了一個名正言順反抗萬禾的理由,若是被對方給救出了楊侗,那可就麻煩多了,李靖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諫道:“王爺,還是多加派點人手吧,越王的身份太重要了,”
萬禾卻是擺了擺手,止住了李靖繼續說下去,回過頭,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後的越王府,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哼道:“楊侗已經逃走了,留下那麽多人去守著一個冒牌貨,有什麽意思,”
“什麽,”聽得萬禾的話,李靖大吃一驚,差點沒跳起來,立馬就是跟著轉過頭望向了身後的越王府,緊接著,又是滿臉不敢置信地望向了萬禾,問道:“王爺,這,這怎麽可能,剛剛那個是冒牌貨,不可能,不可能,末將已經派將士日夜監視,不可能把人給掉了包我還不知道,”
突然蹦出這麽一個消息,就連一向冷靜的李靖也有些慌亂了,連連擺手,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而萬禾則是皺著眉頭望向了李靖,說道:“不會有錯的,我很了解楊侗,剛剛那個如果真的是他,他是絕對不會表現得如此強硬的,楊侗恨我沒錯,但以他的城府,他心裡越是恨我,就越會表現出若無其事,而不會像剛剛那樣如此強硬的反抗,還有一點,剛剛裡面這個楊侗聽完我的最後警告,卻是連杯子都拿不住,這分明就是這個冒牌貨演戲演過頭了,楊侗這個小子城府深得很,早在三年前就能處變不驚,更不要說是現在了,這只怕也是他畫蛇添足,反倒是露出了馬腳,”
李靖畢竟不是常人,雖然一開始嚇了一跳,有些失了分寸,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聽完萬禾的分析之後,李靖也是立馬沉下了一張臉,輕輕點了點頭,低頭思索了片刻,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首先必須弄清楚,越王到底在哪裡,其次,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越王劫出越王府,那對方肯定是個高手,還有,那個假冒越王的人,能夠在重重護衛當中還能如此神情自若地假扮越王,此人也絕對不簡單,”
李靖很快就是分析出了三點原因,對此,萬禾也是點頭表示同意,不過這種分析問題的事情,也不是萬禾和李靖所擅長的,當即萬禾便是對李靖說道:“此事先不要打草驚蛇,將士們還是和平常一樣,待會小五把易凡叫過來之後,我會讓天音門的高手在暗中監視,接下來,我們還是先回梁王府,找無忌他們好好商量吧,”
與此同時,躲進了自己廂房內的“楊侗”,卻是突然大發雷霆,將之前跑進房間內準備和他歡好的女子全都給趕了出去,等到房門一關,“楊侗”臉上的怒意立馬就是消失無蹤,緊接著,便是趴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在確定沒有人之後,“楊侗”立刻就是跑到了床榻上,快慢不一地敲了幾下床板,悄聲對著床底下說道:“出來吧,”
沒過一會兒,只見那床榻低下突然就是鑽出了一個人頭,先是朝著房間內看了一圈,緊接著,就看到他的臉上掛起了一絲陰笑,身子一扭,就是直接從床榻底下鑽了出來,等到這人鑽出來之後才發現,此人的身形竟是如此寬闊,比起一般人還要高大許多,這樣的人,實在很難詳細他竟然能夠躲藏在那麽狹窄的床底。
“楊侗”見到這高大男子出來了,一臉凝重地說道:“飛魚張,剛剛萬禾已經來過了,在萬禾身邊的一個,分明就是高手,本座現在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天音門的人,”
聽得這話,飛魚張嘿嘿一笑,扭了扭脖子,算是松動了一下骨頭,這才慢悠悠地走到房間中央,卻是從地上撿起了一方輕紗,正是剛剛那幾個女子中的一人留下的,飛魚張撿起輕紗之後,卻是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臉淫笑地說道:“媽的,你在這裡倒是過得舒坦,錦衣玉食,還有無數美女相伴,我看軍師就是偏心,這樣的好事為何不落在我的頭上,”
“飛魚張,”見到飛魚張竟然敢無視自己的存在,“楊侗”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在自己臉上一抓,竟是直接抓起了一張臉皮,而在臉皮之下,竟然又是另一張看似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的面容,這中年男子將臉皮揭下之後,先是小心放入懷中,緊接著便是一臉陰沉地瞪著飛魚張,喝道:“飛魚張,莫要以為你有張遷義撐腰就可以肆無忌憚,別忘了,本座雖然武功不及你,但卻是山門十大長老之一,你這可是以下犯上,本座要是稟告門主,就連軍師也護不了你,”
聽得中年男子的話,飛魚張眉頭一挑,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戾色,看得那中年男子臉上也是閃過了一絲驚恐,不過很快飛魚張又是一笑,卻是將手中的絲巾收進了懷裡,笑著說道:“羅長老說笑,我只不過是羨慕羅長老有此豔福,心生感慨罷了,門中上下誰不知道羅長老的易容之術,天下無雙,我何德何能,如何敢取代羅長老呢,”
羅長老見到飛魚張話語轉了回去,這才稍稍安了一下心,不過他卻不敢再跟飛魚張如此強硬了,飛魚張的武藝要遠勝過他,大家都是出身逍遙門的,羅長老可不會認為這飛魚張是什麽善類,倘若真的動手的話,飛魚張絕對會對自己下殺手的,到時候自己就算是有冤也沒處喊去。
見到羅長老沒說話了,飛魚張的嘴角一勾,笑著說道:“剛剛羅長老所說的,其實我之前已經偷偷躲在房間裡看到了,那跟在萬禾身邊的高手叫做李靖,聽說是出身紫雲觀的弟子,現在是萬禾手下的大將,那天音門的人還沒有到,不過就算是到了,羅長老也用不著害怕,羅長老所修習的武學和我們逍遙門的武學沒有半點關聯,那天音門的人絕對察覺不到羅長老的身份,只要羅長老好好演下去,等到大事一成,軍師肯定會給羅長老豐厚的獎勵,嘖嘖,我看了都嫉妒、羨慕啊,”
飛魚張這麽一解釋,羅長老這才是放下心來,又是從懷中掏出了那張薄如蟬翼的臉皮,小心翼翼地敷在臉上,只見羅長老的雙手在臉上來回一拍,很快,有一個“楊侗”出現在了飛魚張的面前了,緊接著,羅長老便是對飛魚張說道:“就算天音門的人現在還沒有出現,不過這次萬禾來了,相信天音門的人很快也會到了,我沒有修習門中武學不用怕,你修煉的可是正宗的門中心法吧,我看你還是先從地道離開吧,免得暴露了身份,”
羅長老急匆匆要趕飛魚張走,無非就是見到沒有危險了,就像把飛魚張趕走,然後自己繼續享受“楊侗”這個身份所帶來的好處,對於羅長老的心思,飛魚張自然是清楚得很,但也沒有說破,只是看得羅長老一陣心慌之後,緊接著身子一陣扭動,那麽龐大的身軀,就這麽直接鑽進了床底,很快,就沒有了半點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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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梁王府的萬禾和李靖,還沒有來得及去找長孫無忌等人,朱牧武就前來通知,說是易凡已經到了,雖然有些驚訝易凡竟然來得這麽快,不過也不好就這麽把易凡丟在那裡,當即萬禾便是讓李靖先去找長孫無忌,自己則先去和易凡見面。
剛剛走進會客廳,就看到易凡正一臉焦急地在會客廳來回走來走去,萬禾也是有些奇怪,但還是笑呵呵地上前,對著易凡就是抱拳說道:“易先生,久等了,你……”
“王爺,大事不好了,”還未等萬禾打完招呼,易凡見到萬禾進來了,卻是立馬就是喊了一句,打斷了萬禾的話,緊接著,易凡便是上前對著萬禾抱拳說道:“王爺,出大事了,我也是剛剛接到情報,那王世充要起兵前來攻打洛陽了,”
聽得易凡最後一句話,萬禾先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是笑道:“易先生,你這是說笑了,那王世充能有多少實力,如何敢來攻打我,且不說他那點兵力夠不夠攻破洛陽城,單單就是已經南下的竇建德和高開道兩支人馬,那王世充就不敢……”
“問題就在這裡,”易凡卻是再次打斷了萬禾的話,一臉苦澀地說道:“那王世充,已經與竇建德聯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