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也是江湖草莽出身。對江湖上的事情自然知道得不少。在老一輩的江湖人中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這江湖上有三個人是千萬招惹不得的。第一個。是號稱天下第一用毒高手的天毒星。此人用毒出神入化。偏偏卻是性情極為惡毒。睚眥必報。只要稍稍招惹了他。他必定會毒死對頭一家。而且防不勝防。第二個。就是四大高手之一的靜水館主。這靜水館主雖然是個女子。卻是極為護短。而且出手狠辣。若是有人不小心欺負到她靜水館的人。她必定要打上門討個公道。就算錯的是自己的人。她也要先報了仇。再來教訓自己的門人。
至於這最後一個人嘛。自然就是赤火道人。對於這個亦正亦邪。行事古怪的江湖高手。單雄信那是聽聞過許多關於他的傳聞。盡管從未見過赤火道人。但對赤火道人也是極為敬畏。別看單雄信的身手了得。但和像靜水館主、赤火道人這樣的高手相比。那相差的可不止一點了。
現在在單雄信的面前。突然蹦出這麽一個人。用的是赤火道人的看家本事赤練道法。單雄信的心裡也是不由得一驚。顧不上接招了。縱馬連退了三步。瞪大了眼睛看著裴行儼。喝問道:“你會赤練道法。你是赤火道人的什麽人。”
“哼。”已經運起了赤練道法的裴行儼。此刻的神智卻是有些模糊不清了。赤練道法那種改變人心性的弊端。裴行儼還沒有除掉。如今在裴行儼的心裡。隻想著將眼前這個膽敢傷害自己父親的賊人給砸成一攤肉泥。只見裴行儼怒喝一聲。直接就是縱馬追了上來。在他身邊有幾名瓦崗寨的義軍想要出手偷襲。卻是被裴行儼一手一錘。一個個都敲碎了腦袋。而裴行儼坐下的戰馬卻是沒有絲毫停滯。依舊是朝著單雄信衝了過來。
看到裴行儼就這麽橫衝過來。單雄信心中一驚。不過赤火道人的惡名雖然夠大。但單雄信那也不是怕事的人。當即單雄信也是將心穩住。手中的鐵槊一擺。卻是迎著裴行儼的銅錘就是一挑。不過。當銅錘和鐵槊相撞的那一刻。單雄信立馬就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鐵槊上傳了過來。真的單雄信的雙臂簡直就快要斷了。單雄信一咬牙。強忍住劇痛。手腕一翻。卻是用鐵槊將壓在上面的銅錘往旁邊一挑。總算是將那股巨大的力量給卸開。看著裴行儼。單雄信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了驚恐的表情。這裴行儼年紀輕輕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再配上霸道的赤練道法。這今後誰敢和他硬拚啊。
“給我死。”自己的攻擊被化解了。已經是失去理智的裴行儼越加瘋狂。臉上也是越發猙獰。提起另一隻手中的銅錘。就是朝著單雄信砸了過去。那臉上的赤紅更加濃鬱。顯然裴行儼已經是將自己的赤練道法催谷到了極致。
吃了一次虧之後。單雄信怎麽可能還會去硬拚。他的雙臂現在還在一陣陣發麻。根本用不少半點力氣。單雄信立馬就是雙腿一夾。縱馬就是往旁邊一跳。躲過了裴行儼的攻擊。本想要立馬反擊的。可雙臂實在是用不上一點力氣。只能是作罷。
接連三招都未能將對方拿下。裴行儼那是徹底怒了。從他的喉間發出猶如野獸般的嘶吼聲。直接就是從戰馬上跳了起來。拎起雙錘朝著單雄信就是砸了下來。這一下的攻擊很快。單雄信根本就沒辦法縱馬離開。眼看著雙錘就要敲下來了。單雄信無奈之下。只能是縱身往後一跳。丟下坐騎。躲避裴行儼的攻擊。
還未等單雄信落地。就聽得一聲淒厲的嘶鳴聲響起。在半空中的單雄信定睛一看。只見裴行儼雙錘敲在單雄信的坐騎的頭上。那可憐的戰馬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嘶鳴。整個馬頭就是被雙錘給砸得血肉模糊。那鮮血飛濺到裴行儼的整個身上。立馬就是將裴行儼給染成了一個血人。只不過現在的裴行儼那是完全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腦袋一抬。在一片血紅當中兩道紅芒朝著單雄信就是掃射了過來。就算單雄信經歷過不少廝鬥。此刻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心悸。江湖中惡鬥者。無人能及赤火道人。以前單雄信還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現在看到裴行儼的樣子。單雄信終於是有些明了了。
“給我死吧。”裴行儼怒喝一聲。左手的銅錘用力一敲。卻是砸在那戰馬的屍體上。原本還在痙攣抽搐的馬屍這下是徹底停下來了。緊接著。裴行儼雙腿一蹬。再次朝著單雄信撲了過來。看樣子是非要將單雄信置於死地不可。
這個時候。單雄信也是雙手用力握了一下。之前硬接那一錘。震得雙手發麻的感覺總算是好了許多。單雄信也是猛的一抬頭。雙目精光閃爍。提起金釘鐵槊便是迎著裴行儼就殺了過去。當然。這次單雄信肯定不會跟裴行儼硬拚了。面對那銅錘的攻擊。單雄信卻是身子一矮。整個人就是從裴行儼的左邊閃過。手中的鐵槊卻是看準了裴行儼的左肋就是刺了過去。
“鐺。”一聲脆響。鐵槊卻是沒有刺中裴行儼。而是被裴行儼的銅錘給擋了下來。眼看著裴行儼的雙手就要用力。單雄信也是立馬將鐵槊給收了回來。這要是再和裴行儼鬥力氣。只怕自己的雙臂可就真要斷了。
接下來。單雄信和裴行儼那是你來我往。轉眼就是鬥了數十個回合。裴行儼的雙錘大開大合。招招要和對手硬拚。而單雄信則是利用豐富的經驗。每每躲閃開來。並且伺機遊鬥反擊。這一時間。那是很難分出個勝負了。而在另一頭。羅士信和徐世績兩人也是鬥得難分難解。兩人交手了兩次。對對方的招數多少也有些了解。雖然羅士信的身手要強過徐世績一點。但徐世績也不弱。這次更是細心謹慎。兩人更是難分勝負。
這四人捉對廝殺得正酣。而在營地內。兩軍也是廝殺開來。雖然一開始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但多虧有羅士信和裴行儼擋住了瓦崗寨大軍的攻勢。讓官兵有了喘息的機會。再加上裴仁基的出色指揮。官兵總算是慢慢站住了陣腳。裴仁基看著營地內的戰況。眉頭緊鎖。雖然現在平叛軍還沒有落敗。但已經是顯露了敗相。裴仁基也是不得不承認。今夜這一戰。自己是敗了。
“將軍。”這個時候。一把呼喝聲卻是從裴仁基的身後傳了過來。裴仁基回頭一看。卻是平叛軍原來的軍師賈務本的兒子賈閏甫。見到賈閏甫突然出現在這裡。裴仁基也是嚇了一跳。因為裴仁基記得清楚。當初從汜水關出發來洛口倉的時候。自己是將賈閏甫給留在汜水關的。怎麽這個時候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眼看著賈閏甫縱馬來到自己身邊。身上滿是塵土和血汙。裴仁基也是立馬喝問道:“閏甫。你不是留在汜水關嗎。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賈閏甫一臉苦笑地說道:“將軍。出大事了。那蕭懷靜原來沒有走。將軍你們剛剛離開汜水關沒多久。蕭懷靜就帶著聖旨跑來接管大軍。並且稱將軍你勾結盜匪。要派人來擒拿你。我偷偷從汜水關溜了出來。就是想要提前告訴你這件事。讓將軍你早作準備啊。”
“什麽。”裴仁基一聽賈閏甫的話。那也是嚇了一大跳。這勾結盜匪的帽子可是太大了。弄不好。就是一個滿門抄斬、誅滅九族。裴仁基立馬就是喊道:“這怎麽可能。梁國公不是已經將蕭懷靜給調走了嗎。他怎麽又會突然跑回來了。而且還帶著聖旨。這不可能。”
賈閏甫一臉苦澀地對裴仁基說道:“將軍。屬下不敢騙你。這是真真切切的事情啊。如今汜水關已經是亂成了一團。那些忠於將軍的兄弟們全都被蕭懷靜以同黨之名關的關。殺的殺。其他的將士們也是迫於蕭懷靜的威脅。不得不聽從蕭懷靜的擺布。如今。整個平叛軍已經盡歸蕭懷靜了。”
聽得賈閏甫的話。裴仁基頓時就是瞪大了眼睛。一臉怒容。最後一張口。一口鮮血就是直接噴了出來。這口鮮血噴出之後。裴仁基的臉色就像是大病了一場一樣。怒喝道:“蕭懷靜。這個狗賊。安敢如此。”
見到裴仁基吐血。賈閏甫也是一臉驚愕。慌忙縱馬趕了過來。伸手扶住了裴仁基。喊道:“將軍。將軍。將軍你沒事吧。”
吐了這口鮮血之後。裴仁基的臉色也是頹廢了很多。就算是想要發怒也是沒力氣了。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臉上也是漸漸恢復冷靜。過了片刻。裴仁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張口就問道:“閏甫。你是怎麽跑到這裡來的。你……”
裴仁基的話剛剛說到一半。突然。就感覺一股鑽心的劇痛從自己的腰邊傳了過來。那劇痛疼得裴仁基整個身子立馬就是麻木起來。根本用不少半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