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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之紈絝天下》第四百六十話 洛陽之戰(二十三)
  李密的話也是讓眾人都是眼睛一亮。臉上明顯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這幾天下來。群雄已經發現這投石車的威力。可以說死在洛陽城外的義軍。有近半數就是死在這投石車上的。正是這數量不少的投石車的存在。才使得洛陽城的防禦力翻了一倍有余。正如李密所說的。若是沒有了這些投石車。那義軍攻克洛陽也會容易許多了。

  翟讓也是同樣的想法。如果說之前翟讓還有些猶豫的話。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翟讓的心也是堅定了下來。當即翟讓就是沉聲對李密喝道:“好。密公言之有理。有密公相助。瓦崗寨何愁不能成就大事。密公。洛陽戰事就全權交給你了。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現在的翟讓。也是回到了當年初初創立瓦崗寨的時候。不得不說。此刻的翟讓。才真正稱得上豪傑二字。聽得翟讓的話。李密心中也是不由得暗暗佩服。當即對翟讓便是抱拳喝道:“李密領命。”

  對翟讓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李密又是抬起身子。轉過身對著眾將喝道:“傳軍令。全軍出擊。攻打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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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元氣肇辟。厥初生人。樹之帝王。以為司牧。是以羲農軒頊之後。堯舜禹湯之君。靡不祗畏上元。愛育黔首。乾乾終日。翼翼小心。馭朽索而同危。履春冰而是懼……是以愛之如父母。敬之若神明。用能享國多年。祚延長世。未有暴虐臨人。克終天位者也……”

  明朗而又帶著一絲尖銳的聲音。在奢華的大殿內回響。在大殿的中央。齊刷刷跪了一大片人。每個人地腦門上都是冷汗直流。滴落在他們的腳下。都已經匯集成一個個小水窪。所有人都不敢抬頭。隻管是低著腦袋。努力控制自己的身子不要發抖。牙齒不要打顫。

  在眾人的前方。一名男子正斜靠在金光閃閃的龍椅上。閉著眼睛仿若在休息一般。聽著旁邊內侍打扮的人念誦著一份錦卷。那內侍的臉上也是越發蒼白。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上慢慢凝聚。他卻是努力控制著。使那汗珠不掉下來。可是當他剛剛念完一段之後。那雙倒三角眼看到錦卷上所寫的下一段。頓時就是身子一顫。臉色又是蒼白了許多。張大了嘴。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那幾滴汗珠終於是順著臉頰直接滑落。最後落在了腳邊。發出滴答的脆響。

  “張懷安。”那躺在龍椅上的楊廣沒有睜開眼睛。卻是輕輕地念叨了一聲。張懷安聽得這聲音。頓時就是嚇得雙腿發軟。咚的一聲就直接跪了下來。衝著楊廣就是不停地磕頭。而楊廣就仿佛沒有聽到那咚咚地磕頭聲一般。而是沉聲哼道:“繼續念。”

  張懷安本能地就想要執行楊廣的命令。可一想到那錦卷上接下來的內容。張懷安又是忍不住一個寒顫。臉色白得跟一張紙一樣。立馬就是繼續磕頭喊道:“奴。奴。奴才不。不。不敢。”

  “嗯。”楊廣稍稍睜開了一絲眼縫。瞥了一眼張懷安。眼中寒光爆射。冷冷地哼道:“朕讓你繼續念。你沒聽到嗎。”

  楊廣這話一說出口。張懷安乃至跪在下面的一乾人等全都是打了個寒顫。張懷安更是有如身陷冰窖。哪裡還敢違抗楊廣的命令。只能是戰戰兢兢地撿起了手邊的錦卷。磕磕碰碰地繼續念道:“先。先皇大漸。侍疾禁中。遂為梟獍。便行鴆毒。禍深於莒仆。釁酷於商臣。天地難容。人神嗟憤……唐帝闡其欽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況複隳壞磐石。剿絕維城。唇亡齒寒。寧止虞虢欲其長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

  “嘶。。。”張懷安這一段念完。下方一乾大臣再也忍不住。一個個倒吸冷氣的聲音也是響起。這寫這篇繳文的人。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將先帝之死給提出來。這件事已經是當今聖上的禁語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楊廣。天知道聖上還能忍多久才會龍顏大怒。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楊廣又是慢慢閉上了眼睛。繼續聽著張懷安念誦這篇繳文。而張懷安也是依舊戰戰兢兢地念誦:“……至於匹夫蕞爾。宿諾不虧。既在乘輿。二三其德。其罪十也。有一於此。未或不亡。況四維不張。三靈總瘁。無小無大。愚夫愚婦。共識殷亡。鹹知夏滅。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袁謙擒自藍水。張須陀獲在滎陽。竇慶戰沒於淮南。郭詢授首於河北。隋之亡候。聊可知也。清河公房彥藻。近秉戎律。略地東南。師之所臨。風行電擊……徐圓朗已平魯郡。孟海公又破濟陽。海內英雄。鹹來回應……李士雄虎視於長平。王德仁鷹揚於上黨。滑公李景、考功郎中房山基發自臨渝。劉興祖起於白朔。崔白駒在潁川起。房獻伯以譙郡來。各擁數萬之兵。俱期牧野之會……黃河帶地。明余旦旦之言;皎日麗天。知我勤勤之意。布告海內。鹹使聞知。”

  張懷安總算是念完了這篇繳文。緊接著便是長舒了口氣。就好像是剛剛做完了徭役。全身上下連半點力氣都沒有了。直接就是累趴在地上。而就在張懷安一趴下。頓時就是看到一陣陣輕煙從他的身上冒了起來。卻是汗水憋在他的官袍裡面。被憋成了水蒸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哼。”聽得張懷安念完了這篇繳文。楊廣這才慢慢坐正了身子。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軟趴在地上的張懷安。哼了一聲。卻是一擺手。讓旁邊的幾名小內侍將張懷安給拖了下去。隨即又是讓人將那份錦卷給遞了過來。冷眼掃了一遍這篇繳文。哼道:“‘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哼哼。文采倒是不錯。這個祖君彥是什麽人啊。”

  聽得楊廣發問。在下方跪拜的群臣當中。掌管官員調度的虞世基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抬起身子。對楊廣拱手說道:“回稟陛下。這祖君彥乃是秘書丞祖珽之子。投賊之前。任宿城令。”

  “祖珽。”楊廣眯起眼睛回憶了一下。過了半晌。才想起來。說道:“哦。就是那個用歌謠害死了斛律光的祖珽。呵呵。果然有趣。祖珽善用歌謠殺人。沒想到他的兒子。也是同樣精於此道。不過他這篇繳文。是要殺朕啊。”

  楊廣說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卻是終於露出了陰寒的殺意。特別是最後那半句話。幾乎是從楊廣的牙齒縫裡面擠出來的。聽得楊廣這話。群臣頓時就是嚇得連連磕頭。紛紛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嘖。”楊廣哼了一聲。卻是大手一樣。將手中的那篇繳文直接就是丟到了大殿中央。冷哼道:“瓦崗寨的賊子竟然囂張至此。莫非真當朕的百萬雄師是擺設麽。區區盜匪。竟然也敢數落朕的罪過。朕若是不將這些無君無父的賊子誅殺。這天下還是朕的天下嗎。”

  楊廣現在才算是真正的龍顏大怒了。群臣都是被楊廣的威嚴嚇得趴在了地上。身上更是汗如漿湧。其中不少人更是偷偷把目光移到了前面的虞世基、裴世矩等人的身上。直到現在。楊廣還以為瓦崗寨只是山賊、強盜之流。這全都是因為這兩人將所有盜匪的通報都給隱瞞了下來的緣故。現在這些盜匪鬧出大事了。也不知道虞世基和裴世矩兩人要怎麽來填這個大坑。

  虞世基的臉上雖然也滿是驚恐。但卻沒有慌亂。深吸了口氣。隨即便是對楊廣拱手拜道:“陛下。瓦崗寨盜匪如此猖獗。臣以為。應當盡早遣兵馬前去平定。將此賊除去。則天下盜匪再也不敢小覷陛下龍威。不日將不攻自散。”

  “嗯。”楊廣看了一眼虞世基。卻是應了一聲。他不是傻子。這幾年來。虞世基和裴世矩他們欺上瞞下。隱瞞盜匪的軍情。楊廣也是略有所聞。不過楊廣卻是一向認為那些盜匪成不了什麽大氣候。根本無需擔憂。所以虞世基和裴世矩他們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正好也少花點心思在這上面。而現在這瓦崗寨的盜匪先是殺了楊廣的愛將張須陀。現在竟然又寫出這麽一篇繳文。那是徹底激怒了楊廣。楊廣立馬就是點頭喝道:“虞愛卿所言極是。嗯。若是朕沒有記錯的話。在弘農和上洛各有一支萬余人的兵馬吧。”

  聽得楊廣終於有意出兵討賊了。老將來護兒、趙才等人也是面露喜色。來護兒立馬就是抱拳喝道:“陛下英明。弘農和上洛各有兵馬萬余人。弘農有監門將軍龐玉統領。上洛有虎賁郎將霍世舉統領。”

  “好。”楊廣的臉色一沉。喝道:“傳旨。令龐玉、霍世舉各領兵五千。合兵一處。出兵討伐瓦崗寨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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