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一把笑聲直接從駕乘內傳了出來。只見楊廣一邊大笑著從駕乘上走下來。甚至連張懷安的攙扶都不要。直接上前就是將萬禾給扶了起來。然後笑著說道:“愛卿開什麽玩笑啊。以愛卿如此大功。若是還要問罪的話。那全天下豈不是都要罵朕為昏君了。”
楊廣說這話的時候。在楊廣身後的眾臣那是一個個低下頭。臉頰抽搐。這全天下罵楊廣昏君的。那還少了嗎。當然。這話也只是在他們心裡說說罷了。誰也不敢真說出口。而再看萬禾。被楊廣扶起來之後。萬禾也是連退了三步。對著楊廣躬身抱拳一禮。喝道:“陛下厚愛。臣愧不敢當。”
“當得起。當得起。”對於這個臣子。楊廣簡直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對自己忠心耿耿。行事低調。而且辦事又得心應手。實在是上天賜給他的絕好幫手啊。當即楊廣便是輕輕拍了拍萬禾的肩膀。扭過頭。對著旁邊的張懷安喝道:“懷安。宣旨吧。”
在一旁的張懷安點了點頭。卻不是和平時宣旨那樣拿出聖旨宣讀。這份旨意是楊廣剛剛下了城頭給張懷安吩咐的。張懷安的動作再快。也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弄出一份聖旨來啊。所以張懷安也只有是靠著一張嘴直接宣讀了。只見張懷安上前一步。對著萬禾以及萬禾身後那三萬禦林軍朗聲喝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陽城侯、禮部侍郎萬禾。救駕有功。理應論功行賞。特擢升萬禾為太尉。兼東宮太傅。封國公。賜號為梁。另賜國公府一座。黃金萬兩。綾綢三千匹。”
張懷安的聖旨宣讀完了之後。頓時。整個雁門關上下那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楊廣和萬禾兩人身上。擢升太尉。兼任東宮太傅。還封國公爵位。這三樣無論是哪一樣。那可都是不得了的封賞啊。現在竟然出現在萬禾一個人身上。天子這是不是昏了頭了。
好吧。就算萬禾這次是救駕有功。但這樣的封賞規格也太高了吧。別的不說。單說那個國公的爵位。本朝一共就只有六位國公。其中。齊國公高熲因為誹謗朝廷。被當今天子給殺了。封號被收回。越國公楊素則是因為其子楊玄感叛亂。雖然死了。但也被收回了封號。至於譙國公馮寶和宿國公麥鐵杖。皆不在人世。所以當朝的國公。也就只有唐國公李淵和許國公宇文述兩人而已。這兩人。一個是皇親國戚。一個是當朝權臣。這萬禾年紀輕輕。而且還是出身商賈之家。竟然被封為國公。這未免也太過兒戲了吧。
不僅是眾臣驚愕。就連萬禾本人也是滿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雖然他知道這次肯定會升官。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升得這麽高。媽媽咪的。梁國公。這不是意味著自己今後就和宇文述、李淵這兩隻老狐狸平起平坐了。
而看著萬禾與眾臣這般驚愕的表情。楊廣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在他看來。給臣子什麽樣的封賞。那完全是他這個天子才說了算。所以他也最討厭別人在他封賞的時候指手畫腳。以前不是說他吝嗇封賞嗎。這下看誰還敢如此睜眼說瞎話。隨即楊廣又是輕輕拍了拍萬禾的肩膀。呵呵一笑。說道:“愛卿。如何。朕的這個獎賞。可還配得上你的功勞。”
萬禾被楊廣這一拍。總算是回過神來。立馬就是朝著楊廣跪了下來。拜道:“陛下對臣隆恩。臣惶恐之至。今後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方能報答陛下隆恩之萬一。”送到眼前的皇恩。萬禾要是拒絕了。那才叫做傻子。領旨謝恩。這官位和爵位這才是真正屬於萬禾自己了。至於那些黃金、綾羅綢緞嘛。萬禾也用得著。正好長孫恆安那邊訓練兵馬。這筆錢正好可以投過去。加上先前從李淵那裡敲過來的三十萬兩黃金。相信長孫恆安那邊也夠用了。
楊廣笑呵呵地扶起萬禾之後。又是看了一眼萬禾身後的那些禦林軍。笑著點頭說道:“諸位將士救駕辛苦。朕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的。懷安。傳朕的旨意。今日這一戰所有將士。無論職位高低。均賞賜黃金百兩。”
“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楊廣的封賞一下。卻是停頓了片刻。關內關外的將士們這才朝著楊廣跪拜謝恩。而在楊廣身後的百官當中。內史侍郎蕭瑀聽得楊廣的這個旨意。頓時就是眉頭一皺。張嘴就要說什麽。可話還未出口。在他身後的樊子蓋卻是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蕭瑀回過頭一看。樊子蓋卻是一臉苦笑地搖了搖頭。蕭瑀也是很快明白了樊子蓋的意思。長歎了口氣。只能是作罷。
雁門關被圍之初。天子可是親口許下承諾。加大封賞。可現在雁門關之圍一解。天子就變卦了。說實在的。這黃金百兩。對於一般的士兵來說。的確已經算得上很不錯的獎賞了。可問題是。和之前天子所許下的承諾相比。卻又是相差甚遠。身為天子。又豈能出爾反爾。這失信於天下。將來天子又何以教天下信服。
蕭瑀本是想要如此勸說天子的。可樊子蓋的提醒。也是讓蕭瑀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雁門關剛剛被圍困的緊急時刻。在那樣危急時刻。或許天子會不得已就范。可現在沒有了威脅。蕭瑀再去頂撞天子。只會讓天子想起之前逼迫他就范的事情。到時候蕭瑀自己反倒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而在眾臣的另一頭。身為百官之首的宇文述。在聽完張懷安所念的封賞之後。一雙老目微微一睜。閃過了一道精光。不過很快又是恢復了常色。在宇文述身後。次子宇文智及上前半步。悄悄對宇文述說道:“爹。這聖上對萬禾的封賞未免也太過了吧。封號國公。再加上太尉、太傅之職。那假以時日。萬禾豈不是要爬到我們宇文家的頭上了。依孩兒看。我們不如……”
宇文智及還未說完。宇文述就是緩緩地搖了搖頭。阻止了宇文智及繼續說下去。同樣壓低聲音說道:“現在這種情況之下。誰要是開口。那就是在掃聖上的興致。只會讓聖上對萬禾更加看重。你沒看到。就連樊子蓋那個愣頭青也沒說話嗎。區區一個萬禾而已。就算是封賞到了國公又能如何。別自亂了陣腳。”
被宇文述呵斥了一番。宇文智及也只能是灰溜溜地縮了回去。而與此同時。在場的文武百官也是各自心中盤算著什麽。但臉色最為難看的。無疑就是齊王楊暕了。
楊暕並沒有站在楊廣身後。而是留在了城頭。此刻正居高臨下。滿臉恨意地瞪著萬禾。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和萬禾過去有過的過節。更是因為在楊暕看來。萬禾這是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封賞。因為在此之前。依著楊廣的意思。本應該是楊暕帶著那三萬禦林軍駐扎崞縣的。可也不知道萬禾使了什麽招數。竟愣是讓楊廣改變了主意。如果當初楊廣沒有改變主意。那現在領兵救駕。立下大功的。就應該是他楊暕了。說不定。楊廣還會因此。直接確定他的太子之位。可現在。一切都化為烏有。反倒是成全了萬禾享受這麽高的封賞。想到這裡。楊暕就是忍不住恨得磨牙。
“殿下。”這個時候。在楊暕的身後。一把聲音悄悄響起。只見一個親兵打扮的男子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楊暕身後。卻正是楊暕身邊的首席智囊廖老頭。廖老頭先是一擺手。示意身邊的那些親兵將楊暕左右都給擋好。這才壓低聲音對楊暕說道:“殿下息怒。現在萬禾是聖上眼前的紅人。殿下不宜再和他作對。那樣只會惹得聖上不快。”
廖老頭的話。讓楊暕越發不滿了。陰沉著一張臉。哼道:“混帳。難道。本王堂堂皇子。還要看他一個商賈子弟的臉色不成。”
“殿下。眼下之事萬萬不可衝動啊。”廖老頭見到楊暕這個態度。也只能是繼續苦苦相勸。“殿下還沒看明白嗎。聖上讓萬禾兼任東宮太傅。可現在東宮懸置。萬禾這個太傅豈不是一個閑職。這分明是向朝堂中人說明了。這萬禾就是未來儲君的助臂。”
楊暕之前還是一臉怒意。可當他聽到廖老頭最後一句話之後。頓時心中一驚。臉色泛白。扭頭對廖老頭說道:“這萬禾是楊侗的人。那。那父皇這麽做。豈不是要把儲君之位給了楊侗。”
“殿下莫慌。”相比之下。廖老頭卻是更加鎮靜。搖頭說道:“聖上又豈會如此輕易確定儲君之位。聖上這麽做。就是要將萬禾與越王之間的關系給斬斷。有個東宮太傅的職位掛著。越王如何還敢和萬禾有過深的交往。相反。屬下以為。殿下倒是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和萬禾修複關系。依屬下看來。萬禾此人絕對不是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不學無術。此人。不可輕易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