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禾等人來到官轎旁,那三名被打趴下的轎夫也已經守在轎子那裡,和之前被萬禾派出去報信的轎夫一塊等著萬禾,萬禾見到那三人鼻青臉腫的樣子,也是哈哈一笑,隨手就是丟過去了好幾吊錢,算是給他們的補償了,接到這麽多錢,那三名轎夫就算是身上再疼,也沒有半句怨言了。
萬禾直接就讓申欣妍坐上了轎子,誰讓她是在場唯一的女人呢,不過,就在眾人準備動身回萬府的時候,忽然,從後面傳來了一聲呼喊聲,萬禾等人都是回頭一看,只見在後面,一名中年男子快步朝著萬禾這邊趕過來,一邊趕還一邊對著萬禾他們招手示意。
“呃,”萬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那中年男子只是普通人打扮,並不是府衙的衙差,突然蹦出這麽一個人,來找自己幹嘛,當即萬禾便是一擺手,示意轎夫先停下來,反正他現在身邊有程咬金和長孫恆安在,也不必擔心有什麽生命危險了。
那中年男子快步跑過來,卻是連大氣都沒喘一下,這一點,落在心細的長孫恆安眼裡,立馬就是提高了警惕,長孫恆安當即便是跨了一步,擋在了萬禾的前面,而長孫恆安的這個動作,那中年男子也是看到了,只是看了一眼長孫恆安,眼中竟是露出了讚許的表情,隨即,中年男子便是對著萬禾抱拳一禮,說道:“萬侯爺,我家大人有請侯爺過去一敘,”說著,中年男子便是轉身指了指身後的一間酒樓。
萬禾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見那間酒樓的二樓窗口處,一名穿著青衣人正起身對著萬禾拱了拱手,看來這中年男子口中的大人就是他了,只是因為距離實在是有些遠,萬禾根本看不清楚那青衣人的模樣,眉頭一皺,問道:“呃,敢問你家大人是,”
那中年男子的態度不卑不亢,不過眼神中卻是透出了一絲傲然,說道:“我家大人,乃是當朝左光祿大夫楊義臣楊大人,”
“啊,”對於這個名字,萬禾自然是不怎麽清楚,可在旁邊的長孫恆安卻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原本擋在萬禾面前的身子也是退到了一邊,臉上露出了敬仰的神情,見到萬禾還是那副疑惑的模樣,長孫恆安立馬就是悄聲在萬禾耳邊解釋道:“這楊大人乃是大隋有名的智將,曾經領兵大破突厥,平定漢王之亂,”
聽得長孫恆安這麽一解釋,萬禾就明白了,原來又是一個聞名天下的人物,不過這下萬禾卻是有些犯嘀咕了,之前有張須陀、來護兒、宇文述還有那個現在身陷大牢的董純,加上又蹦出一個楊義臣,這些人都是了不起的名將,有這麽多名將,怎麽大隋十幾年後就這麽亡了呢。
心裡雖然在犯嘀咕,但萬禾卻知道,這楊義臣絕對是不能怠慢的,當即萬禾便是對著那中年男子一禮,說道:“既然是楊大人相召,那下官自當前去,老程,恆安,你們先走吧,”
萬禾吩咐了一下,便要前去拜見楊義臣,可沒想到,那中年男子卻是不動了,而是對萬禾說道:“萬侯爺,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希望這兩位壯士也一同前往,”
“嗯,”要程咬金和長孫恆安一塊去,這是什麽意思啊,萬禾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又轉頭看了一眼程咬金和長孫恆安,正好看到程咬金身上的血漬,萬禾突然明白了,敢情剛剛那一幕被楊義臣給看到了,按照長孫恆安所說,這楊義臣既然是名將,自然也有愛才之心,肯定是看中了程咬金和長孫恆安的身手了,媽媽咪的,竟然敢跑來挖本少爺的牆角了,萬禾的臉上立馬就是露出了不爽,瞥了一眼中年男子,說道:“他們兩人要護送本侯的朋友回家療傷,若是楊大人有什麽要事,隻管和本侯說就行了,”
說完,萬禾也不管那中年男子答不答應,對著程咬金和長孫恆安一揮手,便是將他們給打發走了,生怕再晚一步,這兩個好不容易到手的高手就被楊義臣給挖走了,看著萬禾竟然就這麽讓自家大人所要的人走了,頓時就是急了,可他再怎麽急,萬禾也是不管,掉頭就是朝著酒樓走去,並且還回過頭對那中年男子喊道:“你不是要帶我去見楊大人的嗎,還不來帶路,”
那中年男子頓時就是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地步,眼看著程咬金和長孫恆安這兩個自家大人點名要的人就這麽越走越遠,最後直接就是沒影了,中年男子只能是狠狠地跺了一下腳,這才轉過身來到萬禾身邊,不過這時他的態度可就沒有之前那麽好了,繃著一張臉哼道:“萬侯爺,請跟小人來,”說完,他就徑直朝著酒樓走去,對於中年男子的態度變化,萬禾卻並不在意,撇了撇嘴,壞笑了一下,也是趕緊跟了上去。
進了酒樓,萬禾才發現,酒樓的一樓大廳竟然是空無一人,想了想,恐怕還是因為剛剛萬禾那場熱鬧鬧得,這不遠處血流成河了,人家哪裡還有心思吃飯啊,估摸早就把人都給嚇跑了吧,中年男子的臉色卻沒什麽變化,而是徑直上了二樓,萬禾見了,知道這家夥恐怕心裡還是有氣呢,趕忙也是跟著上了二樓,等到萬禾上了二樓,就看到二樓的大廳內,也和一樓一樣靜悄悄的,但卻有唯一的一桌酒席,坐在桌子旁的,只有一名穿著青衣的老者,正是這次請萬禾過來的楊義臣。
這個時候,萬禾才總算是看清楚楊義臣的模樣,心裡卻是吃了一驚,這楊義臣和之前萬禾所見過的所有大隋名將都不同,只見他看上去五十多歲,滿頭華發,臉型消瘦,留著雪白的胡須,臉上滿是溝壑,倒是和以前私塾的陳夫子差不多,雖然之前長孫恆安也已經說過,楊義臣是一名智將,可萬禾怎麽看,這楊義臣的身材也都不像是一個帶兵打仗的,這身子骨,還沒有本少爺強嘛,萬禾心裡暗自腹誹起來。
腹誹歸腹誹,該有的禮節,萬禾卻是不敢忘,上前幾步,來到楊義臣的面前,對著楊義臣就是拱手一禮,說道:“下官萬禾,參見楊大人,就聞楊大人的英姿,如今得見楊大人尊榮,萬禾此生幸矣,”
“呵呵,”雖然那中年男子已經在楊義臣的耳邊嘀咕了幾聲,估摸是將萬禾故意打發程咬金等人走的事情說了一遍,可楊義臣卻還是滿臉微笑著站起身,對著萬禾回禮說道:“萬侯爺客氣了,萬侯爺去年助聖上平定遼東的整個過程,老夫都看了戰報,萬侯爺的本事的確是了得,老夫佩服,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僥幸,僥幸,”要是換作去年剛剛打了勝仗那會兒,聽到楊義臣的誇讚,萬禾肯定會臉紅,不過現在的萬禾早就已經習慣了,臉不紅心不跳地擺了擺手,笑道:“全靠聖上洪福,將士們拚命,才成就了小子的這一點成就,小子愧不敢當啊,”
“萬侯爺謙虛了,請坐,”楊義臣先是邀請萬禾入座,隨即便是笑道:“別的不說,單單是王馬山一戰,萬侯爺出奇兵偷襲叛賊後方,這一計非膽大心細者不能成功,而事實也證明,侯爺不僅成功了,而且還親手斬殺了盜匪頭目格謙,立下大功,老夫看到這份戰報的時候,也是不得不感慨,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靠,那我怎麽沒把你這前浪給拍死在沙灘上,萬禾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臉終於是又紅了,這個計策可都是秦瓊的功勞,要不是秦瓊,萬禾可不敢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而且後來殺了那個什麽格謙,完全就是碰運氣的誤殺,真要說明什麽的話,只能是那個叫格謙的家夥太倒霉了。
被楊義臣這麽捧了幾句,萬禾也只能是乾笑了幾聲,心裡卻是暗暗觀察楊義臣,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說到正題。
果然,寒暄了幾句過後,楊義臣眯起了眼睛,看著萬禾,笑著說道:“剛剛萬侯爺在下方大顯神威,老夫也是看到了,那幾個倭人太過囂張,竟然在東都如此張狂,若非侯爺先出手,老夫也打算派人去教訓教訓他們,不過,所幸老夫沒有出手,要不然,就看不到侯爺和侯爺的部下大展身手了,”
“正戲來了,”萬禾心裡喊了一聲,隨即便是滿臉苦笑地搖頭說道:“哎呀,楊大人就不要取笑下官了,下官就這衝動的壞習慣改不掉,剛剛那個被倭人欺負的,正是下官的朋友,下官看到朋友被欺負,而且還是被幾名倭人欺負,自然不能束手旁觀了,只是下官的手下行事太過魯莽了,竟然把那些倭人全都給殺了,現在這件事,下官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呢,”說著,萬禾的臉上就流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這有什麽可為難的,”楊義臣聽得萬禾這麽一說,卻是突然露出了激昂的表情,哼道:“堂堂大隋子民,豈能由得蠻荒胡夷來欺負,侯爺放心,若是有人針對此事來為難侯爺,老夫定為侯爺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