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府的大門外,此刻卻是特別的熱鬧,十來名萬府的下人正一臉緊張地守在大門口,手中拿著平時用來護院的棍棒,指著大門外,每個人的臉上那是又驚又恐,萬家雖然是洛陽首富,而且這段時間萬家大少爺又是風頭正勁,但畢竟還只是商賈之家,作為萬家的下人,又何曾見過這種陣勢。
只見在萬府外大約十來丈的距離外,大約有一百余名全副武裝的軍士列陣在萬府門口,這些軍士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手持兵刃,氣勢洶洶地盯著萬府的大門,而為首的一人,騎著高頭大馬,手持一杆關刀,身穿一身褐色鎧甲卻沒有戴頭盔,露出了一頭枯黃的長發以及一張滿臉橫肉的面孔,如果硬要說這個人的面容有什麽特色的話,那就要屬那略略帶著點鷹鉤的鼻尖以及深凹進去的雙目。
“你,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這裡可是萬府,”其中一名萬家下人終於是鼓起了勇氣,朝著那鷹鉤鼻子大聲喊了起來。
那鷹鉤鼻子卻是嘴角微微上翹,沉聲喝道:“我當然知道這是萬家,是現任禮部侍郎,也是聖上親封陽城侯,”
“呃,”聽得這鷹鉤鼻子的話,那萬家下人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對方已經知道萬家的身份,而且還把萬禾的底細了解得那麽清楚,過了好半晌,萬家下人才反應過來,立馬就是喊道:“既然知道,為何還敢在此放肆,還不速速退去,”
“哈哈哈哈,”面對萬家下人的威脅,鷹鉤鼻子仰天大笑了起來,隨即喝道:“這天下是楊家的天下,這東都也不是萬禾說了算,萬禾不過是區區一個侯爵,當真以為這東都之內沒有人對付得了他嗎,來人,給我衝進去,”說著,鷹鉤鼻子把手中的關刀朝著萬府大門一指,大聲呼喝起來,而在他的命令下,身後那些列隊的軍士立馬就是朝著大門方向衝。
“住手,何人膽敢在此放肆,”一聲呼喝,不過卻不是來自於那些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萬家下人,只見在周圍火把光線的照射下,一道銀光閃過,一名身穿白袍,手持銀槍的男子出現在了萬府大門,正是小將朱牧武,而在朱牧武身後,萬禾也是一臉鐵青地走了出來,緊緊盯著外面的那些軍士,沉聲喝道:“我萬禾雖然只是一個區區的侯爵,但那也是聖上親封,而且還是聖上的門生,沒有聖旨,何人敢來硬闖我的府邸,今天要是沒有一個說法,這官司,我非要打到聖上跟前不可,”
“慢,”見到萬禾出現了,那鷹鉤鼻子也是面色一沉,伸手將部下都給攔了下來,雖說他並不怕萬禾,但也正如萬禾所說,現在手上沒有證據,要是硬闖進去也說不過去,當即鷹鉤鼻子便是縱馬來到了軍士們的前列,然後衝著萬禾就是抱拳喝道:“萬侯爺,屬下乃是齊王府侍衛長,之前有刺客行刺齊王殿下,屬下乃是奉命前來搜捕刺客,”
“哼,”萬禾一聽就知道這是對方所找的一個借口罷了,心裡卻是暗喜,這個借口正好和長孫無忌所獻的計策不謀而合,不過表面上卻是不敢露陷,冷哼一聲,喝道:“原來是齊王殿下的人,只是不知道將軍搜捕刺客,為何搜到我萬府來了,難道還是我萬府派人刺殺齊王殿下不成,”
萬禾既然知道對方是有意栽贓,乾脆先行發難,經過他這麽一說,對方也就不好張嘴了,果然,聽得萬禾這麽一說,那鷹鉤鼻子原本要說的話都到嘴邊了,卻是再也說不出來,這個時候,只見一個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慢慢走到了鷹鉤鼻子旁邊,滿臉笑意地對萬禾說道:“呵呵,萬侯爺說笑了,只是我等一路奉命來抓捕刺客,發覺那刺客竟是逃入了萬府,我等一是為了完成王爺的吩咐,其次也是為了萬侯爺的安全著想,這才決定進府抓捕刺客,還請萬侯爺行個方便吧,”說完,那中年男子又是轉過頭對那鷹鉤鼻子使了個眼色。
“得罪了,”那鷹鉤鼻子見了,用力點了點頭,隨即大喝一聲,縱馬就是朝著萬府大門衝了過去,竟是打算硬闖了。
“大膽,”見到對方竟然敢硬闖,萬禾也是驚住了,而護在萬禾身前的朱牧武更是一臉怒意,暴喝一聲,挺起手中的銀槍就是朝著那縱馬衝過來的鷹鉤鼻子撲了過去,手中的銀槍在夜空中劃過了一道閃雷,筆直地朝著鷹鉤鼻子的腦門刺了過去。
朱牧武雖然只是被李靖訓練了幾個月,但之後基本上都是在戰場上廝殺,這種實戰的鍛煉是最能提高一個人的戰鬥力的,別看朱牧武只是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花俏的一槍,可這一槍的速度和力道卻是厲害得驚人,那鷹鉤鼻子顯然也是個練家子,自然是不敢小覷,只見他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眼看著那銀槍的槍頭距離自己的腦門越來越近,鷹鉤鼻子乾脆就是往後一仰,槍尖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過去的,總算是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一槍,不過這一躲,鷹鉤鼻子也是不得不止住了坐下戰馬,身子一扭,手中的關刀也是朝著身後的朱牧武一揮。
不過朱牧武也是早料到對方有此一招,在空中身子一扭,躲過了這一刀之後,穩穩落地,隨即朱牧武又是在地上翻了一個跟鬥,縱身到了對方的馬前,手中銀槍再次揮起,這次攻擊的不是鷹鉤鼻子,而是鷹鉤鼻子的坐騎。
鷹鉤鼻子的反應雖然快,但他坐下的戰馬卻沒有那麽厲害能夠躲避攻擊,鷹鉤鼻子無奈,唯有操控著坐騎往後連退了幾步,這才躲過了朱牧武的銀槍,而朱牧武見到逼退了對方之後,也不敢冒進,而是將銀槍橫在胸口,一臉謹慎地看著對方。
這番交手雖然說得累贅,但實際上卻是電閃火石般瞬間發生的,無論是鷹鉤鼻子還是後面的那個中年男子,都沒有想到萬禾身邊竟然還有這等好手,都是愣住了,隨即鷹鉤鼻子的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了一絲怒意,被對方這般逼退,讓他也是覺得有些丟臉,當即,只見他翻身下馬,倒提著關刀便是衝了上來,喝道:“小子,在吃我一刀,”
“哼,誰怕誰,”朱牧武那也是屬於初生牛犢不怕虎,見到對方再次衝上來,朱牧武又是一聲冷哼,提起手中的銀槍便是迎了上去,轉眼,兩人便是戰作了一團,一時間,在萬府門口,銀槍的銀光和關刀的光華交織在一起,令人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無論是萬禾還是那中年男子,都不是練武之人,更加不可能看清楚戰況如何了。
“呔,”“喝啊,”兩聲暴喝響起,緊接著,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撞擊聲,那交織在一起的光華頓時就是化作了無數的火星子,兩道人影也是同時朝著相反的方向飛了出去,只見那鷹鉤鼻子在空中一個翻身,最後穩穩落在地上,而朱牧武卻是直接就這麽摔在地上,摔得可是夠狠了,張嘴就是吐了口血,如此明顯的差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勝誰負了。
“小五,”見到朱牧武竟然輸了,萬禾也是嚇了一跳,立馬就是跑到朱牧武身邊蹲下去,一手扶起朱牧武,連聲喊道:“小五,怎麽樣,有沒有事,”
“大少爺,我沒事,”朱牧武借著萬禾的手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漬,其實他剛剛的傷勢並不重,只不過是最後硬拚那一下,被反震得胸口發悶,吐了口血,現在他的胸口反而好過多了,不過朱牧武也知道,自己的確要比對方差一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那鷹鉤鼻子,手中的銀槍依然固執地護在了萬禾面前。
其實這樣的結果也並不能說是意外,朱牧武雖然經過了戰火的歷練,但畢竟習武時間不長,要是碰上一般的練家子,朱牧武那是足夠應付了,可要是碰上高手,朱牧武還是不夠看,很不幸,眼前這個鷹鉤鼻子就是這麽一個高手,盡管他比朱牧武厲害不了多少,但正是這一點差距,卻是足以讓他擊敗朱牧武了。
而此刻那鷹鉤鼻子正好落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身邊,當即那中年男子便是湊到了鷹鉤鼻子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趁現在,動手,把萬禾給抓起來,”
鷹鉤鼻子在來此之前,就已經聽楊暕吩咐過來,此次行動全都要聽這中年男子的,所以在中年男子說完之後,鷹鉤鼻子也是微微頷首,隨即雙目微睜,手中的關刀一舉,直接就是朝著萬禾這邊撲了過來。
而此刻萬禾這邊雖然有朱牧武,但朱牧武剛剛受了傷,而且明顯不是對方的對手,見到鷹鉤鼻子衝過來了,萬禾與朱牧武都是大驚失色,連連後退了數步,最後腳後跟都已經撞上萬府門口的台階了,萬禾只能是緊閉雙眼,而朱牧武也是咬緊牙關,準備拚死一戰。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