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盛雖然斬殺了這十余人,可心裡卻是沒有半分得意,在他的面前,那可是有著成千上萬的敵人啊,要是真的被大軍給困住,那梁盛就算是刀法再好,也得被困死在這裡,最重要的,就是趁著梁軍的士兵還沒有圍過來之前,趕緊完成任務。
想到這裡,梁盛抬頭一看,正好就看到了自己這次的目標之一,那手持雙錘的戰將,當即梁盛便是咬牙,怒喝一聲,雙腿用力一蹬,便是高高躍起,直接朝著那雙錘將縱身而去。
梁盛所挑選的目標,正是裴行儼了,此刻裴行儼並沒有運起赤練道法,在此之前,裴行儼就已經知道,想要一口氣攻克這滎陽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裴行儼也沒有衝上城頭廝殺的打算,只是在這裡指揮戰鬥而已,而之前梁盛從城頭飛下來的場景,裴行儼也是看在眼裡,光是那輕身功法,裴行儼就看得出來,對方絕對是一流高手,那一身內力絕對不遜於自己的師父赤火道人,所以裴行儼的心裡早就暗自提防了,見到梁盛朝著這邊趕了過來,裴行儼也是立馬擎起雙錘,臉上頓時就是閃過了紅芒,正是運起了赤練道法,準備和對方放手一搏。
“赤練道法,”本來以為這次的目標不過是個好勇鬥狠的將領罷了,可就在裴行儼運起功法的一瞬間,梁盛也是立馬認出了裴行儼的功法,不由得大吃一驚,梁盛的一個身份是逍遙門的大長老,而另一個身份,則是邪派高手魔刀,對於江湖聞名的赤火道人的看家本事,自然是認得,梁盛卻沒想到,這梁軍的將領竟然會赤練道法,也是驚愕異常,不過事關自己的性命,就算對方是赤火道人本人,梁盛也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梁盛一口氣就是衝到了裴行儼的馬前,而裴行儼此刻也已經將自身的赤練道法催谷至極致,就連手中的雙錘也是布滿了赤紅的光芒,看到梁盛衝了過來,裴行儼怒吼一聲,一錘就是朝著梁盛的腦門砸了下來。
關於赤練道法的弊端,梁盛這個老江湖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裴行儼如此狂暴的攻擊,也在梁盛的意料之內,當即梁盛便是腳下一動,身子便如泥鰍一般,繞著裴行儼的坐騎就這麽遊走開了,而裴行儼這一錘自然也是落了個空,緊接著,梁盛的雙目寒光一閃,隨著身子往下一沉,手中的寶刀便是直接斬向了裴行儼坐下的坐騎。
“啊,砸死你個老匹夫,”裴行儼將赤練道法提升至頂點,這性情自然也是變得異常的狂暴,之前第一錘落了個空,又見到梁盛要斬自己的坐騎,裴行儼的怒火也是燃燒得越發高漲,反手另一錘就是朝著梁盛的身上落了下去。
裴行儼這一錘氣勢萬鈞,而梁盛也不是易於之輩,他修習逍遙門魔功數十年,功力深厚,整個逍遙門內,也只有門主能夠高過他,看到裴行儼這一錘砸下來,梁盛也不躲閃,獰笑一聲,手中的寶刀就是往上一迎,在梁盛看來,自己運起了幾乎七成功力的一刀,一定可以將這個毛頭小子給撞飛,接下來,自己只要再繼續追殺過去,必定能夠將這個小子給斬殺,只要完成了任務,那自己也就可以利用輕功返回城頭上去了。
“鐺,”就在梁盛心中已經肯定自己能夠獲勝的眼中,裴行儼的銅錘與梁盛的寶刀撞擊到了一塊,發出了一聲脆響,而就在梁盛的眼中,幾乎是在兩樣兵器碰撞到一起的那一瞬間,自己手中的寶刀立馬就是斷成了兩截,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從刀上傳了過來,壓得梁盛也是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上。
這,這怎麽可能,梁盛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不過很快梁盛就是反應過來,在那銅錘快要砸中自己的那一刻,就地一滾,險險地躲過了這一錘,而等到梁盛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卻是立馬噴出了一口鮮血,那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胡子,顯得特別的扎眼。
不過梁盛卻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裴行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斷刀,自己成名數十年的堂堂魔刀,竟然會在比拚內力上,輸給一個毛頭小子,這怎麽可能,就算是赤火道人親自,也不可能在內力上鬥得過自己啊。
難道,是天生神力,梁盛不愧為是逍遙門大長老,成名已久的高手,立馬就是想到了另一種原因,裴行儼根本就不是靠內力取勝,而是他天生的蠻力破除了自己在功力上的劣勢,想明白了這個原因,梁盛的臉色也才稍稍好轉一些。
而另一頭的裴行儼也是越發瘋狂了,那碩大的銅錘在他的手中輕若無物,直接掄起來轉了好幾個圈,最後嘶吼一聲,就是從馬背上跳了起來,縱身一躍,朝著梁盛這邊撲了過來,雖然已經近乎失去理智,但裴行儼卻是依稀記得,眼前這個老頭是自己的敵人。
看到裴行儼撲了過來,梁盛也是心中一驚,立馬就是抽身躲開,之前他會被裴行儼打得吐血,也是因為他太過輕敵的緣故,現在放正了心態,梁盛開始將裴行儼當做自己平輩的對手來對付,立馬就是顯露出自己高手的真正實力,只見梁盛再也不和裴行儼硬拚,繞著裴行儼,手中不停地揮舞著斷刀,是不是就是朝著裴行儼的身上割上一刀,雖然每一刀都不是什麽要害部位,但這一刀一刀割下去,時間長了,裴行儼那也是必敗無疑。
“喝啊,”身上這數個刀傷所帶來的疼痛感,刺激得裴行儼那是越發憤怒了,而憤怒,卻是赤練道法威力的來源,只見裴行儼每一錘擊出,已經是有雷霆之勢,配合他天生的神力,這每一錘的威力,恐怕都是難以想象的,沒過多久,裴行儼的身邊泥土就已經被砸出了無數個大坑,所幸那些梁軍士兵似乎也知道自家將軍一旦打起來,是六親不認的,所以早早地就躲開了,總算是沒有被裴行儼所誤傷。
而梁盛也是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小心,看著那每次幾乎是擦著自己身子過去的銅錘,梁盛都是暗暗怎舌,這要是假以時日,此子必定會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到時候,恐怕就連門主也不是此子的對手吧,心裡這麽想著,也是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這個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當即,梁盛每次的攻擊也是不由得加深了力道,越發堅定了要殺死裴行儼的決心。
“儼兒,”在軍陣後方,看到裴行儼陷入苦戰之後,裴仁基也是焦急萬分,裴行儼畢竟是他的兒子,看到裴行儼轉眼就成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裴仁基如何能不心疼,只是裴仁基也知道,自己就算是沒有斷手,也不可能幫到裴行儼,更何況現在自己還斷了右臂,貿然衝上去,只能是成為裴行儼的負擔,裴仁基急得那是滿頭大汗,卻是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左手朝著裴行儼和梁盛所在的位置一指,朝著身後的親兵喝道:“你們全都瞄準那個方向,射箭,”
聽得裴仁基的命令,所有人親兵都是愣住了,滿臉驚愕地看著裴仁基,自家大帥這該不會是急得得了失心瘋吧,那箭矢可是不長眼睛的,裴行儼和敵人正在纏鬥,這個時候射箭,那豈不是連裴行儼也會被箭矢射中嗎。
見到所有人都在發愣,裴仁基那是更加急了,怒喝道:“還都愣著作甚,我自有主意,給我射箭,快,”
裴仁基都這麽說了,那二十余名親兵也是不敢怠慢,慌忙彎弓搭箭,拉起了弓弦之後,卻還都看了一眼裴仁基,見到裴仁基還是一臉堅持,他們也只有咬著牙,將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能夠被選為裴仁基的親兵,這二十余人自然都是弓馬嫻熟的精銳之士,這一箭射出,那是又快又準,竟是沒有一箭偏出,不過那些親兵見到目標是裴行儼,心中多少有些顧忌,所以射箭的時候,那箭矢都還是盡量偏移裴行儼身上。
而正在遊鬥裴行儼的梁盛聽到這傳來的破空聲,也是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正好看到那二十余支箭矢飛射過來,慌忙就是往旁邊一跳,只不過還是晚了一點,他的大腿上和胳膊上都是被箭矢給劃傷,雖然傷勢不是很嚴重,但也讓梁盛的行動多少受了點影響,而反觀裴行儼,那可就慘得多了,身上竟是插了有五支箭矢,肩膀上插了兩支,大腿上插了一支,還有後背和胳膊也是各插了一支,這還是那些親兵有意偏開的結果。
梁盛看著裴行儼的模樣,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轉頭望向了箭矢射出的方向,怎麽也想不明白,對方怎麽會這麽做,難道是和裴行儼有仇,要借機殺了裴行儼不成,只怕梁盛那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下令射箭的,竟會是裴行儼的親生父親,而見到此景之後,裴仁基反倒是露出了興奮和高興的表情,連連點頭,喊著:“好,好,繼續,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