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等到了第二天入夜之後,在錢府的廚房後院,一道瘦小的黑影再次從圍牆外跳了進來,有了這幾天的經歷,這黑影對這廚房後院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很快,那黑影就是一口氣直接竄到了廚房的門口,手中的鐵絲只是在那鐵鎖上一勾,就是直接將鐵鎖給打開,開鎖最後,那黑影立馬就是推門進去,一個貓腰,很快就是來到了水缸旁。
看到那水缸裡滿滿的清水,黑影發出了極為輕微的笑聲,又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正要繼續這幾天以來,他一直重複的事情,將那小瓶內的毒藥倒入那水缸的清水當中。
“噗,”就在這個時候,那原本一片平靜的清水突然發生了一陣波動,只見有一道黑影直接就是從清水當中鑽了出來,還未等那下毒的飛天鼠韓慶反應過來,一雙手掌直接就是擊中了他的胸口,韓慶頓時就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從自己的胸口傳了過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痛,就好像他全身的骨頭都被這股巨力給震碎了一樣,頓時韓慶整個身子也是立馬倒飛了出去,同時在空中也是張口一噴,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血霧頓時就是將他身下的那些食材全都給沾染了血漬。
韓慶那可是廝混江湖的老手了,特別是被追殺的經驗更是出類拔萃,在挨了這一掌之後,韓慶還未等落地,就是忍痛從懷中掏出了一粒小藥丸,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緊接著他人在半空中就是一個翻身,雙腳剛剛落地,就是在地上一點,整個人立馬就是像踩中了彈簧一般,飛快地朝著廚房的窗戶那裡彈射了出去。
之所以選擇窗戶,而不是房門方向,那是因為韓慶的經驗所致,很明顯,自己今天晚上這是中了埋伏了,對方既然是早有準備,那在房門口肯定也設下了埋伏,從房門出去,必定會遭到對方的伏擊,所以韓慶乾脆就是選擇狹窄的窗戶,反正自己身子瘦小,完全能夠破窗而出。
“呔,”就在韓慶剛剛彈起的時候,又是一聲暴喝響起,只見在韓慶腳下的一個灶台,突然被一隻手從裡面給撐破,一隻鐵爪直接從灶台內竄了出來,一把就是抓住了韓慶的腳踝,用力往下一拉,頓時韓慶整個人就是被拉得重重地摔在了灶台上,發出一聲轟響。
而緊接著,那抓住韓慶腳踝的人也是整個從灶台內竄了出來,那隻手沒有松手,整個人卻是直接朝著韓慶撲了過去,另一隻手卻是握著一把看似殘破的長劍,朝著那倒在地上的韓慶就是劈了下來。
這樣的處境,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是危急到緊要關頭了,可對於韓慶來說,卻還不足以讓他驚慌失措,只見韓慶雖然摔向了那灶台,卻是單手在灶台上一撐,把力道全都化去了,看上去好像是倒在了地上,但實際上卻是沒有受傷,緊接著韓慶又是將身子一扭,另一條腿立馬就是朝著那緊握自己腳踝的鐵爪蹬了過去,腳尖準確無誤地踢中了那鐵爪的脈門,頓時就是將鐵爪給踢松動了,而韓慶更是趁著這個時候,將被困的腳給抽了出來,利用撐在地上的手腕做支點,整個人也是在凌空一轉,兩腳飛快地踢中那長劍的劍脊,頓時就是將那長劍給踢開,而韓慶也是順勢在灶台上一轉身,又是凌空跳了起來,繼續朝著窗口方向衝了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只能用電光火石來形容,而這個時候,先前躲在水缸裡面襲擊韓慶的人影也是從水缸裡跳了出來,揮舞起一雙鐵掌,就是朝著韓慶撲了過來,對此,韓慶卻是連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他對自己的輕功很有信心,有把握能夠在對方追上來之前,就衝出廚房。
“啪喀,”而就在韓慶正要衝出廚房窗口的那一瞬間,那緊閉的廚房窗戶卻是突然發生一聲脆響,窗戶從外朝裡被捅出了一個大洞,而始作俑者,卻是一杆長槍,那長槍鋒利的槍頭,正朝著韓慶的腦門直刺過來,要是韓慶還是要按照這個方向繼續往前衝的話,鐵定要被長槍給刺成個串葫蘆。
“嘿,”那韓慶不愧為多年前就成名的高手,前有長槍,後有鐵掌,面對這種絕境,韓慶也只是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呼喝聲,只見他整個人都在半空中,完全無處借力,竟是強行將身子一扭,硬生生將身子在空中朝著左邊移動了半分,而就是這半分,韓慶也是終於躲過了長槍的攻擊,長槍幾乎是貼著他的胸口刺過去的。
躲過了長槍,韓慶的身子也是借著那慣性,突破了窗戶,整個人也是飛出了廚房,在地上就地一滾,減去了身上的慣性,韓慶也沒有時間去管周圍是個什麽情況,縱身一躍,就是準備跳出圍牆逃走,可就在他剛剛跳起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頭頂上突然多出了一片陰影,完全將夜空中的月光給遮擋了去,韓慶抬頭一看,心中更是一驚,只見在自己的頭頂上,竟是多出了一個碩大的人影,高舉著一柄大斧,帶著強勁的力道朝著他的身上劈了下來。
而韓慶剛剛才跳起來,現在想要再往下落幾乎是不可能了,那碩大的人影完全遮擋住了韓慶所有的方向,他想要像之前那樣故技重施也不可能,而就算是這樣,韓慶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呼喝了一聲,大手一揮,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段只有一尺見長的鐵棍,緊接著,韓慶雙手緊握鐵棍兩端,就這麽迎著那大斧落下的位置舉了起來。
“鐺,”一聲脆響,大斧準確地劈中了那鐵棍的正中間,不過讓那碩大的人影很是意外的是,那大斧竟沒有劈開鐵棍,只是在鐵棍上磨出了無數的火花星,看到這一幕,那人影顯然也是很惱怒,雙臂再次用力,直接就是將韓慶往下壓,口中怒喝道:“老子就不信劈不斷你這根爛鐵棍,”
不過事與願違,顯然這鐵棍也不簡單,那人影就算是用盡了力氣,也沒辦法劈開鐵棍,但也是將韓慶整個人都給劈得往下墜,最後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腳下更是在地上砸出了兩個坑。
連堅硬的黃土地都被砸出了兩個坑,可見這力道有多強,而承受這力道的,卻是韓慶的兩條小腿骨,韓慶此刻就感覺自己兩條小腿骨就跟斷了沒什麽兩樣,又痛又麻,要不是韓慶意志力堅定,只怕他此刻早就倒下去了,可就算是他能夠勉強站住,那兩條腿已經是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了,更不要說是跳動,而就在此刻,又是幾聲巨響,卻是之前在廚房內偷襲自己的兩人也是從廚房衝了出來,再加上剛剛在窗外阻擊自己的那個使槍的,以及那個用斧頭硬是將自己給劈下來的壯漢,轉眼間,自己周圍就是圍上了四名高手。
雖然身陷重圍,但韓慶可不是那種不經嚇的人,稍稍動了動自己的腳趾,確定自己的雙腿還不能動彈,韓慶也是立馬穩住心神,將手中鐵棍橫在胸口,一雙倒三角眼朝著周圍掃了一圈,哼道:“想不到韓某這麽多年沒有出手,這一出手,就引來了這麽多高手,韓某還真是該感到榮幸了,”
這個時候,之前一直被烏雲遮住的彎月終於是露了出來,一道銀色的月光也是灑向了這廚房小院,照出了這幾人的身影,那被圍在中間的韓慶,只不過是個瘦小的矮個子,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上倒沒有戴面罩,露出了一張削瘦的面孔,嘴巴上的兩撇白胡子和眼睛上面稀少的白眉,顯示韓慶的年紀絕對不會低於六十,只是他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褶皺,唯有在他的左臉頰上,多出了一條好似蜈蚣一般的刀疤,讓他的模樣顯得分外猙獰。
而在他的周圍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卻是正好圍著那四人,全身濕噠噠的,顯然是之前躲在水缸裡偷襲韓慶的,正是天音門大長老龔傑之徒,張慶宇,而那持劍和持槍的兩名漢子,卻是太史豐和杜浩這哥倆,至於那手持大斧的,不用說,就是程咬金了。
張慶宇雙掌在胸前一沉,緊接著又是提步一震,頓時在他的身邊就是灑出了無數的水滴,雖說不能將他身上的衣衫完全乾透,但至少不會像剛剛那樣全身濕噠噠的,如今已經是臘月,長安天氣寒冷,就算是張慶宇內功修為不錯,這樣全身濕透了,也難保不會生病,而張慶宇做完這一切之後,緊緊盯著韓慶,半點不敢大意,沉聲喝道:“韓慶,你們逍遙門碰上我們天音門,那還有什麽可說的,手底下見真章了,”
聽得張慶宇的話,韓慶那原本就剩不了多少了根白毛的眉頭立馬就是一挑,顯然是很意外,他雖然早知道萬禾身邊有天音門的弟子,但卻不知道竟然多了這麽多高手,不過很快韓慶又是恢復了之前的冷靜,緊緊盯著張慶宇,嘴巴一咧,一臉猙獰地笑道:“小子,老夫在江湖上闖蕩的時候,你只怕還在穿尿襠布呢,竟然敢對老夫如此出言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