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義兒那裡正殺得爽著呢,突然蹦出這麽一個刺頭,諸義兒也立馬就是怒喝起來:“不知死活的家夥,速速前來受死,”說完,諸義兒便是提著手中的鐵槊,朝著羅士信刺了過去。
而羅士信也不再答話,手中的大槍迎著那鐵槊就是一刺,鐵槊和大槍在空中一撞,緊接著便是相互交錯而過,鐵槊從羅士信的肩膀上面擦過,將羅士信的護肩給擊飛,而大槍則是直接點中了諸義兒的頭盔,頓時就是將諸義兒的頭盔給擊穿,只不過卻沒有擊中諸義兒的分毫。
雖然兩人都沒有把對方給傷著,但諸義兒擊中的只是護肩,而羅士信擊中的卻是頭盔,而且羅士信更是將頭盔給擊穿了,這兩者一比較,卻是高下立分,諸義兒卻是被羅士信還要差上一籌。
諸義兒也是看出了其中的差別,頓時心中就是一驚,他也是意識到,這突然蹦出來的小子竟是比自己還要強,擋下諸義兒也是收起了輕視之心,猛地往後退了數步,將鐵槊收到了胸前,警惕地看著羅士信,做好應對的準備。
相比之下,羅士信可就顯得更加狂妄了,慢慢收回了大槍,將槍頭上所貫穿的頭盔一甩,那頭盔就已經甩到了一旁,羅士信冷冷看著諸義兒,滿臉不屑地冷哼道:“算是你幸運,要不然,我大槍上掛著的,可就不只是頭盔了,”言下之意,剛剛要不是諸義兒幸運,這一槍就直接刺穿了他的腦袋了。
諸義兒的脾氣也不好,聽得羅士信這充滿輕蔑的話,諸義兒也是浮現出了怒容,怒喝道:“少囂張,我們手底下見真招,看誰死,”說完,諸義兒便是提著鐵槊就往羅士信這邊衝殺過來,諸義兒雖然知道自己比羅士信要差上一籌,但戰場上的事情可是說不準,並不一定就是身手厲害的人獲勝,所以諸義兒還有一拚的希望。
而羅士信見到諸義兒沒有失去鬥志,反倒是信心滿滿地殺上來,也是露出了興奮之色,大喝道:“好,就讓我們看看鹿死誰手,”說完,也是提著大槍殺了上去。
兩人這一開始廝殺,倒是苦了周圍的那些士兵,無論是鐵槊還是大槍,那都是長兵器,周圍的士兵為了避免殃及池魚,乾脆就是很有默契地躲開了三丈有余,而羅士信和諸義兒這一戰,似乎短時間內也分不出個高低,只能看到兩人在哪裡打得飛沙走石,好不熱鬧。
羅士信和諸義兒在那裡殺得熱鬧,其他三個城門方向也是殺得瘋狂,只不過與東城門相比,其他三面城門所要承受的壓力卻是不大,特別是在城南方向,似乎長孫恆安在此所安排的兵馬最少,而長孫恆安之前所布置的攻城戰略也已經確定下來,並沒有全力攻城的意思,只是讓弓箭手在刀斧手的掩護下,在城外不停地朝著城內宣泄著箭矢。
在南城門的城頭上,負責守衛這裡的,正是這渤海城之主高開道,高開道瞪著他那隻獨眼,猙獰地看著城外的情況,從城外所射入了箭矢只要靠近了高開道的身前,就會被高開道像揮蒼蠅一樣地用手給撥開,而高開道看著城外,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不耐煩,冷哼道:“怎麽人還沒到,”
“將軍莫急,”高開道的話音剛落,從高開道身後就是傳來了一把聲音,卻是高開道手下的智將張君立,張君立原本是竇建德手下的將領,不過當初高雞泊戰後,張君立卻是被薛家軍所殺敗,後來為高開道所救,而張君立手下的士兵全都死光了,也不敢回到竇建德那邊去,只能是投靠了高開道,而高開道也因為張君立的智謀出眾,所以就委以重任,之前高開道與竇建德的聯手,主要就是由張君立所促成的,聽得高開道心中的不耐,張君立立馬就是喊道:“按照計劃,他們應該就快到了,我們只要在堅持住,一定可以等到他們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軍士突然跑到了高開道的身後,對著高開道就是拜倒在地,喝道:“將軍,城東那邊已經快要守不住了,請將軍速速派兵救援,”
“城東,”聽得那軍士的話,高開道頓時就是一愣,立馬就是想要轉頭趕往城東,而這個時候,張君立也是立馬上前勸說道:“將軍,莫要著急,城東有諸義兒把守,料想不會有問題,這邊還要將軍親自堅守,若是對方來了,還要將軍出城接應才是,”
聽得張君立這麽一說,高開道這才想起之前計劃中約定的一個重要環節,也只能是強忍住趕去救援的想法,隨即沉聲對身後的軍士喝道:“傳令下去,讓北城和西城的守軍分出一半兵力趕去東城支援,”
高開道的武藝超群,所以反倒是對手下的戰將並不是很在意,之前為了救竇建德,連番苦戰已經是戰死了不少戰將,使得現在高開道手下反倒是無人可用了,加上高開道本人又不能離開,所以就只能是分兵前去支援了,那軍士聽得高開道的命令之後,就是應喝了一聲,直接轉身快步朝著城內方向趕去。
做完安排之後,高開道又是轉過頭緊緊盯著城外,那雙拳頭已經是用力捶在了城牆上,立馬就是將城牆上的青石給捶出了兩個大洞,高開道咬牙切齒地哼道:“再等一個時辰,竇建德和羅藝的兵馬要是還不來的話,我就突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聽得高開道著麽說,張君立也想要張嘴說些什麽,但看到高開道的模樣,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口,對於高開道來說,他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才闖出這麽一些基業,能夠忍到現在,也完全是因為高開道心中想著要找萬禾報仇,若是再勸說高開道繼續這樣消耗下去,高開道那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說不定到時候高開道還要動手把自己給殺了,所以猶豫了一下過後,張君立還是對高開道抱拳應喝道:“末將,末將遵命,”
一個時辰說短也不短,說長不長,很快這一個時辰就這麽過去了,城頭上的守軍也是損失了不少,而高開道的耐心似乎也已經走到了盡頭,當即高開道便是直接用力一捶,頓時那女牆就是被高開道這一捶給捶掉了一角,高開道瞪著布滿血絲的獨眼,喝道:“既然是他們無信,那就別怪我了,張君立,傳令下去,全軍在城南集合,我們突圍,”
“將軍,”聽得高開道還是做出了這麽一個決定,張君立也是臉色變得一片蒼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喊道:“不如,不如還是再等等吧,將軍你拿下渤海這麽一塊基業太不容易了,難道就這麽丟掉嘛,”
“嗆,”張君立的話音剛落,高開道突然猛地一轉身,緊接著就從腰間拔出了鬼頭刀,瞬間就是架在了張君立的脖子上,只見高開道怒喝道:“混帳,我的命令你難道也敢違抗,難道你忘了,這裡到底是誰說了算,哼,區區一個渤海城算什麽,只要有我手中之刀,隨時還能再打下一個基業,休得廢話,要不然,我先拿你開刀,”
那冰冷的鬼頭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脖子上的皮膚都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刀刃的鋒利,頓時就是把張君立給嚇得臉色發白,全身打顫,哪裡還敢多說什麽,只能是不停地點頭,嘴裡還在喊著:“將,將軍饒命,饒命,末將不敢,不敢了,”
高開道的確是已經對張君立心生殺意,但高開道也不是那種魯莽之輩,他知道,現在殺了張君立,只會讓將士們鬥志盡喪,所以他還是留下了張君立的狗命,手腕一翻,便是握著鬼頭刀,用刀面狠狠拍在了張君立的臉上,頓時就是將張君立給拍倒在地,隨即高開道又是瞪著張君立,怒喝道:“既然知道不敢,那還不速速去執行命令,”
高開道如此羞辱自己手下的部將,要是換做一般的軍隊,說不定反倒會激起部下嘩變,但在高開道手下的軍隊中卻是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因為高開道禦下極嚴,手下的將士們對高開道早就充滿了畏懼心理,不管高開道如何,他們也都不敢對高開道生出反意,而張君立雖然心中已經恨死了高開道,但卻不敢違背高開道,只能是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倒退著準備下去執行高開道的命令。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君立突然整個人一愣,臉上閃過了一道喜色,也顧不得自己嘴角流出的鮮血,指著城外就是喊道:“將,將軍,你看,你看,那裡,他們來了,”
張君立的話一喊完,高開道也是一愣,轉過頭朝著城外望去,只見在城外遠處,也是梁軍的後方,一支數萬人的軍隊正在朝著這邊衝過來,那支軍隊所打著的旗號,分明就是幽州羅藝的燕軍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