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啊,”看到王雄涎的人頭被剁了下來,闞陵頓時就是失聲慘叫起來,緊接著,兩眼變得一片赤紅,張口就是噴出了一口鮮血,他和王雄涎多年兄弟,在戰場更是並肩作戰,現在卻是眼睜睜看著王雄涎慘死,豈能不悲,豈能不痛,頓時闞陵看著那城頭上的白面小將,怒喝道:“小子,可敢報上名來,”
“哼,把這個人頭給掛到城頭上去,”那白面小將冷冷一哼,彎腰將王雄涎的人頭給提了起來,丟給了身後的夏軍士兵,喝道:“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瓦崗寨徐世績是也,”
這白面小將,的確是當年瓦崗寨第一猛將徐世績,當年翟讓在瓦崗山下被射死,單雄信也是慘死在瓦崗山中,最後徐世績和邴元真護住了翟讓的屍首,硬是從圍攻當中突圍了出來,埋葬了翟讓之後,徐世績便是再次回到自己的師傅身邊,潛心習武,就是想要練好武功,然後為翟讓和單雄信報仇,經過了這些日子的苦練,徐世績的功夫已經是大有長進,而且按照徐世績師傅的來說,現在徐世績的實力絕對能夠敵得過紫雲觀的弟子了,徐世績這才從師門出來。
徐世績一出來,卻沒有直接去找李靖等人報仇,而是先找上了李密,當初瓦崗山下射死翟讓的一箭,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王伯當所射的,不過這件事還真不是李密所為,李密解釋了一大通,最後才說服了徐世績留下來,一起投靠到了李世民手下,這次徐世績也是跟著李密一塊來這裡,目的就是要阻止萬禾擊敗竇建德和高開道的計劃,原本帶徐世績來的目的,就是要靠徐世績去對付李靖的,沒想到李靖沒來,卻是碰上了江淮軍第一高手闞陵和第一悍將王雄涎。
徐世績和闞陵、王雄涎倒是無仇無怨,但徐世績深恨萬禾,只要是和萬禾聯盟的,那就都是他的敵人,正因為如此,在擊敗了王雄涎之後,徐世績沒有絲毫留情,直接就是將王雄涎給斬殺了。
聽得徐世績自報了姓名,闞陵則是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恨不得一口氣衝上去與徐世績廝殺,為王雄涎報仇,可理智還是讓闞陵保持了最後的冷靜,他身為大軍統帥,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大軍也必須要有一名大將在後方鎮守,所以闞陵惡狠狠地瞪著徐世績,心中已經是下定決心,待會攻破齊郡之後,一定要活捉了徐世績,將他千刀萬剮,當即,闞陵便是將手中的寶劍拔出,朝著城頭一指,喝道:“殺,殺,給我殺上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先前闞陵就已經出了重賞,現在闞陵這麽一聲呼喝,江淮軍更是怒吼著朝著那齊郡的城牆衝殺過去,江淮軍士兵本就以凶悍善戰著稱,雖然這次杜伏威的王牌軍上募軍沒來,但這些普通的江淮軍也足以表現出英勇善戰的戰鬥素養,在城頭上防禦的,僅僅只有不到幾千人的夏軍士兵,自然是擋不住這些江淮軍的衝擊,很快,大批的江淮軍士兵就衝上了城頭,和夏軍展開了肉搏戰。
在城頭上,剛剛殺了王雄涎的徐世績揮舞著手中的寶劍,劍光所到之處,江淮軍士兵無不是被劍光斬成兩截,但光憑徐世績一人之力,自然是不能阻擋那些江淮軍攻佔城頭了,徐世績一劍將一名江淮軍士兵的人頭斬下,同時回過頭喝道:“密公,可以動手了吧,”
在徐世績身後不遠處,在王伯當的保護下,李密和宋正本兩人都是相視一笑,同時點了點頭,隨即李密伸手就是拍了一下王伯當的肩膀,當即王伯當便是直接從後背的箭匣中抽出了一支特殊的箭矢,彎弓搭箭,朝著上空就是一射,頓時那箭矢就是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同時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嘯叫聲,那嘯叫聲直接傳遍了整個戰場上。
在這響箭響起片刻之後,在戰場的北面和南面同時傳來了一陣喊殺聲,聽得這喊殺聲,闞陵頓時就是臉色一變,猛地扭過頭,朝著南北兩邊望去,只見從南北兩邊分別出現了一支軍隊,數目都至少在五千人以上。
突然出現這麽兩支軍隊,再結合之前城頭上響起的響箭,闞陵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來的是敵非友了,當即闞陵就是忍不住驚呼一聲:“不好,我們中了敵人的奸計了,快撤,快撤,”當即闞陵便是直接揮舞著佩劍,朝著江淮軍發出命令,指揮他們後退,如果王雄涎戰死在這齊郡城頭,闞陵還能回去跟杜伏威解釋,可要是連這兩萬多江淮軍也丟在這裡,那闞陵真的是無顏回去見杜伏威了。
而就在闞陵下達命令的同時,就聽得前面齊郡城一直緊閉的城門吱呀一聲慢慢打開,從裡面又是衝出了近五千大軍,配合著南北兩邊的兵馬,一同朝著江淮軍進行夾擊,雖然闞陵已經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但之前還是全力進攻的大軍,又豈是說撤就能撤下來的,至少,那些已經攀上城頭的江淮軍已經是無路可退了,不過江淮軍不愧為天下少有的悍兵,在已知無路可退的情況下,這些江淮軍士兵竟然沒有投降的念頭,反過身,怒喝著就是朝著敵人衝殺過去,要與敵人做最後一搏。
面對這些江淮軍的殊死搏殺,城頭上的夏軍也是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就連徐世績也有幾次都差點被砍中了,好不容易殺光了這些江淮軍士兵,李密等人也是朝著城外望去,只見城外的戰鬥也已經接近尾聲了,那闞陵已經帶著一萬余江淮軍撤走了,剩下的江淮軍則是在三路兵馬的圍殺之下,盡數被殺,和城頭一樣,竟是沒有一人投降。
看到那戰場上橫七豎八的屍首,宋正本也是忍不住長歎一聲,說道:“我先後跟隨東海公和夏王征戰沙場多年,見過不少凶悍軍隊,但要論兵不畏死,當屬這江淮軍排第一位,杜伏威能夠佔據江淮多年,成為江淮一霸,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要和這樣的敵人為敵,的確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聽得宋正本的感歎,旁邊的李密也是輕輕點頭表示讚同,望向那些戰死沙場的江淮軍士兵,眼中閃過了一絲可惜,要是這樣的士兵能夠投入自己的蒲山公營,那該有多好啊,倒是徐世績對這些事情一點也不在意,他所在乎的,是什麽時候能夠殺了萬禾,為翟讓報仇,當即徐世績便是一甩寶劍,轉眼就是將寶劍上的血漬給甩了個乾淨,緊接著收劍入鞘,對李密抱拳一禮,說道:“密公,我先退下了,”說完,徐世績便是一臉冷漠地從城頭走了下去。
見到徐世績的態度,李密也是不由得訕訕一笑,對宋正本露出了有些尷尬的笑意,隨即一招手,卻是將城外正在打掃戰場的一乾將領給招了上來,等那一乾將領走上城頭,那帶頭的兩將,一個是與徐世績一塊加入李密手下的瓦崗寨舊部邴元真,一個則是竇建德手下大將王伏寶,兩人走到李密和宋正本的面前,同時抱拳一禮,經過這些波折,無論是邴元真還是王伏寶,都比以前要沉穩許多,特別是王伏寶,吃了幾個敗仗之後,王伏寶也不像以前那麽毛躁了,比起原來,也更有大將之風了。
行禮之後,邴元真先是朝著李密問道:“密公,茂公到何處去了,”
邴元真一上來就直接問徐世績的下落,讓李密心中也是有些不爽,在他看來,無論是徐世績還是邴元真,他們的心裡還都是向著以前的翟讓,根本就不是真心投奔自己的,但雖然心裡不爽,但李密現在手下無人可用,所以也不能對邴元真怎樣,只能是笑著對邴元真說道:“茂公剛剛經過了一場大戰,有些累了,所以先下去休息去了,”
“噢,”聽得李密的回答,邴元真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隨即便是對李密抱拳說道:“如此,那在下也先下去休息了,就不打擾密公和宋大人商量事情了,”
邴元真說完之後,也不待李密回答,便是轉身下了城頭,隻留下李密那一臉鐵青,在另一頭,宋正本倒是有些看好戲地看著李密這邊,等到邴元真走了之後,宋正本也是笑著轉頭看向了王伏寶,笑著說道:“王將軍,這次辛苦你了,能夠成功擊退江淮軍,對夏王來說,這次的計劃已經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聽得宋正本的誇讚,王伏寶卻是沒有半點高興,反倒是皺著眉頭對宋正本說道:“宋大人,我們也別再耽擱了,還是趕緊前往平原,去救夏王吧,夏王身邊就那麽點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呵呵,”聽得王伏寶的話,宋正本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著看了一眼王伏寶,臉上露出了自信之色,眼中更是爆出了一道精光,然後說道:“王將軍,你就用不著擔心了,夏王那邊沒有任何問題,我早有安排,將軍隻管等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