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不願

  “這些話……”

  “請兩位娘娘放心，若需要的話，奴婢願在皇上或者司正那兒，將這些話重複一遍。”

  “只求能對奴婢從輕發落，或者……給奴婢一個全屍。”

  她倒是想求從輕發落，卻也知道，其實不可能的。

  她不過是個奴才，幫著主子做了那麽多事，如今還出賣自家主子，怎可能還活的下來？

  但刑罰太多了，她希望能痛快一些死去，讓她少受折磨。

  “本宮知道了。”蘇明曦點點頭，吩咐人進來，等春桃吃完後，將她送到司正去。

  既然她交代了一遍，也說了需要的話，還會跟司正再說一遍，那便直接去司正交代吧。

  之後，將證詞送到皇上跟前，是一樣的。

  站起身來，蘇明曦向著殿外走去，楊修容也跟了上去。

  春桃抬頭看向兩人的背影，動了動唇，最後也沒說什麽，繼續低頭吃東西。

  有蘇明曦的吩咐，一旁的宮人也不敢催促，只等著她吃完了，才把人送到司正去。

  在司正，她將之前跟蘇明曦還有楊修容說的，又重新交代一遍，之後畫押。

  證詞很快便被送到皇上手中。

  賢妃正在朝暉殿內，除了天花之外，還要治療其他病症，最終是否能站著走出來，如今還未可知。

  帝休便根據春桃的證詞，將該處理的，先做了處理。

  眼下，二皇子也在朝暉殿，正在治療天花，看在他的份上，帝休暫時不對賢妃做任何處置。

  “本想著要費些功夫，才能查出人偶的事兒，沒想到……竟如此就解決了。”

  幾天后，楊修容來永福宮做客，蘇明曦一臉感慨。

  “昨兒個皇上宿在永福宮，同我商量著，要在年前恩赦一批宮人。”

  后宮裡的宮人們，到了一定年紀，就能被放出宮去。

  通常情況下，能被放出去的都是宮女，畢竟太監無根，放出去也做不了什麽。

  除非是那種年歲大的老太監，會給一些安置，讓他們能享晚年。

  不過，能活到年歲大的老太監，實在是不多。

  宮女們過了二十五歲，無特殊情況者，就可被放出宮去，若得皇上恩赦，或許二十一二，也能出宮去。

  經過了之前的事情後，鳳藻宮安置了一批宮人，宜春宮也安置了一批，如今永寧宮又是一批，這宮中本就沒多少妃嬪，能伺候的宮人倒是不少。

  人員太多，開銷也大，況且，趁著這個機會，放出去一些不太穩妥的宮人，倒也是好事。

  “那之後，我幫著娘娘一起統計，盡快將此事辦好。”聽蘇明曦說完，楊修容立刻將話給接了過去。

  “自然要找你幫忙的，若只是我來處理，這偌大的皇宮，怕是年前根本就完不成。”

  “你如今是修容，我同皇上提過，再晉一晉你的位分。”

  后宮裡人數不多，以至於許多位分都空懸。

  薛氏被廢，姚貴妃‘病逝’，被追封敏慧皇后，四妃之位，賢妃的位置，怕是也保不住了，就只剩下她這個德妃。

  不出意外的話，年後她這個德妃，就要挪一挪了，到時候四妃之位就都空出來了。

  “多謝娘娘。”蘇明曦說完，楊修容倒也不客氣，站起身來，衝著蘇明曦道謝。

  “謝我做什麽，本就是你該得的。說起來，姚姐姐出了宮，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拉著楊修容重新坐下，蘇明曦一臉鄭重的詢問道。

  “沒有。”連想都沒想，楊修容搖了搖頭。

  蘇明曦有些詫異，她之前聽姚姐姐說，楊修容曾問過她想不想出宮，還以為她是有想法的，沒想到她竟搖頭。

  “是這樣。之前有一點點想法。可後來我仔細想過，也不知出宮該做些什麽？”

  “我跟姚姐姐不同，雖然也得家中父母疼愛，可我若出了宮，怕是回不了家。家中那些族親，實在是難纏。”

  “我父母也不是姚家人那般的性子，所以，我出宮的話，是回不了家的。”

  “於是，便打消了想法，正好娘娘您也需要有人幫忙，我就留下來，幫著你忙一忙宮裡的事情，順便想一想自己能做的事兒。”

  “若有一天，我能想好，再跟您說。若想不好，還請您催促皇上，趕緊修改了皇室典籍，免得以後臣妾要被打發到行宮去。”

  她如此說，蘇明曦點了點頭。

  確實，並非所有人家，都能跟姚家一樣。若是不接受的，指不定要鬧出什麽來。

  若楊修容能想好以後的路，再出宮的話，倒是都能幫她安排。

  要是她想不好，那還不如在宮裡呢。不然一個弱女子出了宮，遇到事情可如何是好？

  兩人暫且將此話題略過，商量著放宮人們出宮的事兒。

  首要的選擇，自然是鳳藻宮、宜春宮還有永寧宮的人。

  其次才是其他各宮。

  慈安宮那邊，會有些宮人能放出去，至於永福宮跟頤華宮，蘇明曦跟楊修容各自吩咐下去，誰想要出宮，就來報備一聲，不出意外的話，基本上都會同意。

  等送走楊修容，蘇明曦將笙蘭招呼到跟前，詢問她的意思。她已經問過豆蔻跟萱草了。

  從入宮開始，笙蘭就跟在她身邊，也到了要出宮的年紀。

  她是自己身邊的大宮女，換做其他宮裡，肯定是連問都不問。

  主子身邊的大宮女，輕易不可能放出宮去。

  “主子，奴婢不願出宮。”笙蘭在宮外，是有家人的，若出了宮，回到家中，肯定會被家裡人嫁出去。

  “奴婢在宮裡伺候主子，可大多數時候，都是吩咐旁人去做，自己反而不怎麽動手。”

  “奴婢是您宮裡的大宮女，走出去旁人都得敬重幾分，穿的不比那世家裡的小姐差。”

  “若出了宮，嫁給百姓家，從此守著鍋台轉，計算著柴米油鹽的，奴婢可不樂意。”

  笙蘭很清楚，事到如今，這家主子成為皇后這事兒，幾乎是板上釘釘了，到時候，她便是皇后宮中的掌事姑姑。

  隨意往那一站，哪怕是位分低的妃嬪，都得給她幾分薄面。

  “你既不願，那就不出宮。一直跟在本宮身邊，以後也虧不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