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替身躺在高寅的榻上。
陸離幾步上前看著高寅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只要一想到季嫵還在薑策身旁陸離也是心急如焚。
高寅看著躺在他榻上的那個替身,他眉頭一蹙說道:“江陵把她帶下去送到燕國交給姬行妥善安置。”
高寅並沒有害她性命,不過用了一招瞞天過海瞞過眾人罷了。
“諾。”江陵上前將她帶了出去。
高寅親自點燃熏香,他緩緩坐在矮幾旁端起茶飲了一口,看著陸離一字一句的說道:“薑策心中怕是已經有所懷疑,你切莫輕舉妄動,如今天下皆知他要立阿嫵為後,即便阿嫵死了也要追封季嫵為後。”
高寅抬手給陸離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
陸離坐在高寅對面,他並沒有喝高寅給他倒的茶。
“薑策布下天羅地網抓你,你先暫住在這裡,若有需要我會告訴你的。”高寅看著陸離說道。
“好。”陸離起身離開。
房中只剩下高寅一人,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床榻淡淡說道:“來人啊!把榻上的被褥都拿出去扔了。”
江風推門而入將榻上的被褥都拿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高寅一人,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季嫵才死,高寅病重的消息便傳了出去。
薑策心情不佳他帶著季嫵直奔公子府。
一回到府中他便將自己一人關在書房中。
影衛來報高寅病重,薑策淡淡一笑勾唇說道:“不管他是真病也好,還是裝病也罷,你們給孤盯緊他,孤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諾。”影衛拱手退了下去。
薑策臉上再無半點傷懷,他雙眼微眯臉上拂過一絲冷笑。
季嫵用過晚飯便上榻了。
她只是躺在榻上並未睡著。
夜深人靜。
“嗖……”忽的一個東西破窗而入朝著季嫵飛了過去。
季嫵驟然扭頭看去,一個細小的竹筒落在她的錦被上,她拿起竹筒緩緩裡面有一張細白的絲絹。
她四下掃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攤開絲絹,一行小字赫然出現在季嫵眼中。
季嫵一眼便認出高寅的筆跡來。
她匆匆將絲絹上的字記在心中,輕手輕腳的下了榻幾步走到燭火旁,將白色的絲絹點繞焚成灰燼。
接下來的這幾日臨淄城中格外平靜。
高寅一病不起一直在城外別院養病,高瞻與苣氏始終未曾探望過他。
高寅與高家決裂的消息就這樣越傳越烈。
得知薑策要立季嫵為後,朝中文武百官頗為不滿,好在季嫵香消玉殞他們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禮部日夜趕工準備薑策的繼位大典。
還有三日就是薑策的繼位大典。
季嫵已經跟著薑策一起挪到王宮之中。
王宮戒備森嚴,薑策更是在她身邊安插了數不清的影衛。
接下來的幾日季嫵再未收到高寅的信,得知高寅安然無恙她也就放心了。
她始終有殺薑策之心,可在看過高寅的信之後她改變主意了。
薑鈺已死,除了薑策,齊國只剩幾個年幼的公子,他們根本擔不起齊國的重任,薑策若有萬一楚國必定出兵攻打齊國,到時候齊國百姓生靈塗炭。
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置齊國百姓於水火之中。
白天季嫵陪著薑策一起在宣德殿批閱奏折。
薑策不喜歡先王所居的寢殿,他將宣政殿改為寢殿,季嫵這幾日就住在宣政殿的偏殿。
於情於理這都不妥,可薑策執意如此。
季嫵心想離薑策的繼位大典也沒有幾日了,她也就沒有在爭辯。
是夜!
薑策還在批閱奏折,見季嫵有些疲憊他便讓季嫵回去歇息了。
季嫵洗漱了一番正準備上榻。
怎料突然有人寺人來傳薑策的話:“公子在寢殿請先生過去一趟。”
“告訴公子我這就去過去。”季嫵稍稍收拾了一番,她站在銅鏡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見並無不妥之後才提步朝薑策的寢殿走去。
她住在偏殿,薑策住在正殿不過百步之遙。
“主公!”季嫵聲音才落。
薑策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進來吧!”
季嫵推門而入才發現薑策竟在房中獨自飲酒。
“參見主公。”季嫵幾步上前對著她拱手一禮說道。
“過來陪孤飲上幾杯酒。”薑策看著季嫵淡淡說道。
“請主公恕罪屬下實在不勝酒力。”季嫵一撩衣袍跪在薑策面前。
“放眼望去這偌大的王宮竟無人陪孤飲酒,先生算是孤的知己,難道先生也不願意嗎?”薑策並未惱怒,他臉上帶著一絲落寞定睛看著季嫵。
實際上他從未給過季嫵選擇。
“屬下實在不勝酒力唯恐壞了主公的雅興。”季嫵不死心還想掙扎一番,實在是她根本不會飲酒,可謂是沾酒即醉。
“先生這是要違逆孤嗎?”薑策淡淡的看著季嫵,可他的眼神分明比方才冷了幾分。
“屬下不敢。”季嫵起身緩緩朝薑策走了過去,她跪坐在薑策對面。
薑策已經為她倒滿了酒。
“來先生陪孤飲上一杯。”薑策說著朝季嫵舉起酒樽。
“諾。”季嫵雙手舉起酒樽,她寬大的衣袖遮面看似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實則將酒盡數吐到寬大的衣袖上,饒是如此她臉還是紅了起來,連耳朵都染上一絲彩霞。
薑策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先生還說自己不勝酒力分明是托詞,來再陪孤飲一杯。”薑策說著竟親自替季嫵滿上。
“是主公。”季嫵用方才的法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沒有喝過酒的人實在是不勝酒力,縱然她將喝入口中的酒吐了出來,可還是不可避免的吞下去些許。
她已經有些醉了。
“主公屬下實在不勝酒力,兩杯酒下肚屬下已經醉了,未免酒後失德衝撞了主公,還請主公允準屬下退下。”季嫵搖搖晃晃起身對著薑策拱手一禮。
“再陪孤飲完這最後一杯先生便可回去歇息。”薑策再度為季嫵滿上。
他的話已說到這裡,季嫵自然無話可說。
“諾。”她硬著頭皮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先生回去歇息吧!”薑策看著季嫵緩緩說道。
“諾。”季嫵雙頰燒紅,再看薑策她眼中已經有了重影,她對著薑策拱手一禮轉身離開。
薑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背影。
她才走了沒有幾步,忽的眼前一黑朝一旁倒去。
“先生……”薑策幾步上前攔住她的腰,他一連喚了數聲季嫵都沒有一點反應。
薑策打橫抱起季嫵朝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