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休沐的最後一天。
薑策才起榻。
“公子!”龐戎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薑策眉頭微微一蹙,他開口說道:“進來。”
“是。”龐戎推門走了進來,他面上帶著一絲凝重,薑策定睛看著他,他拱手說道:“郎君,高琛失手了,連我們的人也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
所以他們也不知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薑策眸光一凝:“竟然沒有一個人回來。”
龐戎原以為他會生氣。
怎料他勾唇一笑:“果然,高寅是個對手,他若是這麽輕易就死了倒顯得無趣了。”
“那公子我們可還要……”龐戎看著薑策說道。
然,他的話還未說完。
薑策雙眼一眯淡淡說道:“孤自有分寸!”
凡事都不能太急功近利。
薑策眼波一沉他接著問道:“可查到無名的消息?”
在他的注視下龐戎面帶羞愧之色緩緩搖了搖頭。
薑策右手微抬。
龐戎拱手退了下去。
周天子遇刺的消息已經傳到父王那裡,想來父王對他的疑慮已經消除了。
薑策眼底拂過一絲笑意。
真沒想到趙元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此次若非趙元,他怕是就要被彗星襲月的星象所困了。
季嫵帶著陸離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天寧寺。
這一來一去的費了好幾日。
七日之期已到,明日她們就該回去了。
見季嫵安然無恙的回來,麻姑與趙婆子都松了一口氣。
有麻姑與趙婆子在,長生牌的事已經辦好。
一路風塵仆仆,季嫵沐浴過後,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裙,才去祭拜姨娘。
她跪在姨娘的牌位前,誦讀了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隻盼著姨娘能能夠往生極樂,徹底脫離輪回之苦。
是夜!
這幾日季伯言都宿在魏氏房中。
自從魏氏成了當家主母,季伯言還未去過李氏的房中。
他告訴魏氏他告了假,明日要親自去接季嫵回來。
魏氏十分賢惠的替季伯言準備些東西,卻都是給季嫵在回來的路上吃的用的。
季伯言心中十分寬慰,待魏氏也越發親厚。
魏氏雖然嘴上什麽都沒有說,可她心中卻是不平的。
她這主母之位是怎麽來的,她心知肚明的很。
第二日,一早,季伯言用過早飯之後,便帶著人去天寧寺接季嫵了。
李氏帶著季茵來給魏氏請安。
季媚也在魏氏房中。
今日也不知吹的什麽風,季蔓竟也來了。
從前她是從不來給魏氏請安的。
今日,季蔓親自給魏氏遞了茶水,她臉上含著淺淺的笑,一副溫順的模樣。
魏氏接過季蔓遞來的茶喝了一口,她派頭十足的看著眾人說道:“你們也都坐下吧!”
“多謝母親,主母……”其他人這才坐了下去。
季蔓坐在最後,由此可見她如今在府中的地位,她看著魏氏心中明明怨恨的要死,可臉上就含著如沐春風的笑,她笑語嫣然的說道:“母親,聽聞父親告了假親自去接阿嫵妹妹了,父親可真是疼愛阿嫵妹妹啊!”
她開口本意是想討好魏氏。
如今她已經徹底認清她在府中的位置,她已經轉變了思路,唯有識時務著才能笑到最後。
她與季嫵這場仗還未真正分出勝負呢!
只要她還活著,她就永遠都不會服輸。
魏氏換了一個坐姿,她淡淡的看了季蔓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嬌嬌許是忘了,你已不再季家的家譜上,你這聲母親我可不敢當。”
魏氏當眾打了季蔓的臉。
可季蔓的這番話卻入了季媚與季茵的心頭。
季蔓面色稍稍一變,她臉上依舊含著淺笑未見絲毫溫暖,她起身對著魏氏盈盈一福說道:“主母說的是,是阿蔓思慮不周。”
若是換做以往季蔓定然會大發雷霆,可如今她已經學會如何伏低做小了。
“你坐下吧!”魏氏淡淡的說道。
“是,主母。”季蔓坐了下去。
她們隻坐了片刻,魏氏便讓她們回去了。
只剩下季媚還在。
其他人一走,季媚一臉不悅,她看著魏氏說道:“母親,明明我如今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女,可父親心中只有季嫵,事事以季嫵為先,我心中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魏氏勾唇一笑,她輕輕的拍了拍季媚的手說道:“阿媚,你得學會沉住性子。”
“可是父親實在是太偏心季嫵了。”季媚皺著眉頭說道。
魏氏定睛看著季媚說道:“在這後院之中,有人得寵就會有人看不慣,你記住槍打出頭鳥,耐不住性子的人多得是,且讓她們去做惡人,我們啊!只要看著就好。”
“母親的意思?”季媚當下目不轉睛的看著魏氏。
魏氏眼底閃過一絲寒意:“看不慣季嫵的何止你一個人!”
連她也是看不慣季嫵的。
季嫵能把她扶上去,自然也能把李氏扶上去。
有她在,她也是寢食難安啊!
季媚瞬間明白了魏氏的意思,她含笑說道:“母親教訓的是。”
魏氏拉著她的手緩緩說道:“你可知秦氏敗在哪裡?”
在她的注視下,季媚緩緩搖了搖頭。
魏氏一笑:“秦氏敗在太心急。”
這幾日,季蔓日日出去,誰也不知她出去幹什麽了,隻知她這幾日心情格外的好。
今日季蔓一反常態,給魏氏請安過後她並沒有出去。
而是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悄無聲息的去了李氏那裡。
李氏正與季茵在房中說話,守門的婆子進來說道:“姨娘,阿蔓嬌嬌在外求見。”
李氏微微一怔,她還沒有開口。
季茵便沉著臉說道:“不見,我看見她就煩讓她回去。”
李氏看了季茵一眼說道:“阿茵你先回去吧!”
語罷,她看著守門的婆子說道:“去請阿蔓嬌嬌進來。”
如今這府中不得意的不僅有季蔓,還有她。
季茵一臉憤怒,她開口想說些什麽,李氏略帶寒意的掃了她一眼,她才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阿蔓見過姨娘。”季茵一走,季蔓施施然然的走了進來。
李氏坐在軟榻上,她撫了撫額笑盈盈的看著季蔓說道:“阿蔓嬌嬌來我這裡不知有何貴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