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嫵第一時間撩開車簾朝外面看去。
日光有些刺眼。
她只見一個紅衣男子倒在馬車旁,他捂著肚子不停的慘叫著:“哎呀,哎呀,疼死我了。”
叫著叫著他口中竟吐出血來。
一時之間季嫵也慌了。
“嬌嬌這可如何是好?”麻姑也是一臉慌張。
季嫵沒有開口,她下意識朝車夫看去,車夫也嚇傻了,他指著那個紅衣男子慌張的看著季嫵說道:“嬌嬌,不關奴的事啊!是他自己突然出現撞上來的。”
季嫵看了車夫一眼,她匆忙下了馬車。
在她之後麻姑也下來了。
見季嫵下了馬車,那紅衣男子抬頭朝她看去,他面色煞白劇烈的咳了起來:“咳咳咳……”
他仿佛要把內髒刻出來一般,吐出的血越來越多。
季嫵提步朝他走了過去,離得近了她這才看清楚紅衣男子的模樣。
她不由得微微一怔,這世間竟有如此貌美的男子,他頭戴玉冠,膚色勝雪,唇紅齒白,劍眉之下一雙眼燦若桃花,若非清晰可見的喉結真真是美的難辨雌雄。
他看著季嫵邊咳邊說道:“分明是你們撞到了我,如今我都快丟了半條命,難道你們想推卸責任不成?”
季嫵走的是官道,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的。
紅衣男子聲音一落,許多路人抬頭朝季嫵看了過來。
“郎君,我們斷無此意!”季嫵見他傷的不輕,唯恐他有性命之憂,當務之急根本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她抬頭看著一旁的仆從說道:“快把這位郎君抬上馬車。”
“咳咳咳……”紅衣男子捂著腹部不停的咳著,大口大口的血從他口中溢了出來。
季嫵附身下去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問道:“郎君,你可還能動彈?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紅衣男子痛苦的看著季嫵,在季嫵沒有防備的時候,他一把拽住季嫵的衣袖斷斷續續的說道:“你的馬車撞到了我,你得對我負責才是。”
季嫵見他如此難受,她微微頷首。
在她的指揮下幾個仆從很快將紅衣男子抬上了馬車。
“嬌嬌真不是奴的錯。”車夫一臉惶恐手足無措的看著季嫵。
季嫵看著他說道:“現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離開回臨淄城。”
車夫點頭說道:“是嬌嬌。”
麻姑扶著季嫵上了馬車。
“咳咳咳……”紅衣男子還在不停的咳著,鮮血染紅了季嫵的雙眸,季嫵眉頭緊鎖,紅衣男子面帶驚恐的看著季嫵喃喃問道:“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季嫵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道:“不會的,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
紅衣男子伸手緊緊拽住季嫵的衣袖,他滿目祈求的看著季嫵說道:“我好冷,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不等季嫵開口拒絕,他已經拽著季嫵的手偎進她懷中。
“嬌嬌。”見此麻姑怎能坐視不理,她用力拉了季嫵一下,紅衣男子迫不得已才松開了季嫵。
季嫵往後退了一步離紅衣男子遠了一些。
麻姑把炭盆往紅衣男子身旁挪了挪,看著他說道:“這樣你就不冷了。”
紅衣男子看都沒看麻姑一眼,他還在不停的咳著:“咳咳咳……”
馬車已經駛入臨淄城。
季嫵看著紅衣男子說道:“你在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館了。”
“我好冷,好冷……”紅衣男子雙手抱在胸前,他面色煞白不停的顫抖著。
季嫵匆忙解開身上的狐裘給他蓋在身上,她一臉焦灼撩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對著車夫說道:“再快一點。”
紅衣男子臉皺成一團,他伸手拽住季嫵的衣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苦苦哀求道:“我就快要死了,求你抱一抱我,最後給我一點溫暖可好?”
季嫵心生不忍。
“我來給你點溫暖也是一樣的。”麻姑一下擋在季嫵身前,她伸手就去抱紅衣男子。
不等紅衣男子反應,麻姑結結實實給了紅衣男子一個擁抱。
麻姑這個神反應,令得季嫵與紅衣男子皆是微微一怔。
“咳咳咳……”不知為何紅衣男子咳的更厲害了。
季嫵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她面帶讚賞的看了麻姑一眼,麻姑對著她勾唇一笑。
季嫵看著紅衣男子問道:“郎君可還覺得冷?”
“咳咳咳……”紅衣男子不停的咳著血,若是細看的便會發現他眼底閃過一絲嫌棄,他看著季嫵微微頷首說道:“嬌嬌若是能抱一抱我,我便不覺得冷了。”
他的血把季嫵的狐裘都染紅了一大片。
季嫵看著他妖嬈一笑:“郎君吐出的血可真是不少。”
“嬌嬌是希望我吐血而亡便不用負責了嗎?”紅衣男子楚楚可憐的看著季嫵控訴道。
在他的注視下,季嫵拿起錦怕沾了一些狐裘上的血,她放在鼻尖輕輕的一嗅。
這血看似與人血無異,只是過於腥臭只怕是動物的血。
霎時間紅衣男子面色一僵。
麻姑不明所以的看著季嫵。
季嫵雙眼一眯看著紅衣男子說道:“閣下這戲演的精彩絕倫,只是火候過了些,尋常人若是吐這麽多的血定然早已昏厥過去,可不像閣下這般精神奕奕。”
連她都險些被他糊弄過去。
麻姑這才反應過來,她徒然瞪大了眼,一臉怒火的看著紅衣男子大聲呵斥道:“好你個登徒子原來你是裝的。”
戲已經被揭穿紅衣男子索性也不再演戲了,他一下便止住了咳嗽,隨手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
季嫵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問道:“閣下故意撞到我的馬車上究竟有什麽目的?”
她眼波飛速流轉,不停的在想他究竟是誰派來的人?又有什麽目的?
麻姑長開雙臂擋在季嫵身上。
紅衣男子笑盈盈的坐了起來,他一雙桃花美目顧盼生輝的看著季嫵說道:“嬌嬌怎麽總是顛倒是非呢?分明是你的馬車撞到了我,害的我險些吐血而亡。”
季嫵眸光一沉,她冷眼看著紅衣男子,他呼吸極輕怕是功夫不低,季家的那些仆從只怕不是他的對手。
一時之間她心中滿是後悔,若是陸離在的話哪裡能輪到他蹦躂,她眼波急速流轉不停的在思考對策。
“閣下想要什麽不妨直說。”季嫵故作鎮定的說道。
紅衣男子看著季嫵勾唇一笑:“嬌嬌的馬車撞到了我自然是要負責的。”
季嫵以為他想要的是銀錢,她開口問道:“說吧你究竟想要多少錢?”
紅衣男子伸開一根手指在季嫵眼前晃了晃,他笑眯眯的看著季嫵說道:“我不要錢,我只要嬌嬌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