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驚。
魏氏笑的跟朵花一樣,她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對著季伯言盈盈一福:“多謝夫主,妾定不會讓夫主失望的。”
有人笑就有人哭。
一時之間李氏面色難看極了,她以為她還有機會爭一爭的,怎料她只是比魏氏慢了一句話,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季媚也樂開了花,魏氏被扶正,受益最深的便是她了,她年歲不小了也該議親了,嫡庶之間天差地別,她再也不用與人為妾了。
“父親!”季嫵輕聲喚道,她臉上全然未見半分欣喜,相反還有一些落寞。
誠然,除了她的生母,她不願喚任何人一聲母親。
正是因為如此季伯言才對她越發憐愛。
換做旁人巴不得如此呢!
季伯言含笑看了季嫵一眼,他抬手給季嫵夾了一塊臘肉,笑著說道:“聽話,父親是不會害你的。”
麻姑與趙婆子也一場欣喜。
嫡庶尊卑很多都是一出生就定了,嬌嬌能一躍成為季家的嫡長女,這是何等的榮耀,與婚嫁更是益處頗多。
季茵的不悅是掛在臉上的,她臉上帶著憤怒與不甘,張口就要說話,李氏怎會不知她的性子,她及時拉了拉季茵的衣袖,不著痕跡的衝著她搖了搖頭。
季茵這才閉嘴。
當場最為難過的便屬季蔓了。
她看著季嫵的眼中都快滴出血來。
這對她來說是何等的諷刺。
她有些後悔了,今晚不該來這裡自取其辱。
季嫵不著痕跡的朝季蔓看去,她什麽都沒說,衝著季蔓揚眉一笑,笑中滿是勝利的得意。
季蔓怒火攻心,氣的險些吐出血來,她大聲咳了起來:“咳咳咳……”
季伯言面帶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她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這一頓飯很多人都吃的食不知味。
“恭喜嬌嬌,賀喜嬌嬌!”季嫵一回到荷香園,冬雪與夏白便出來道喜。
麻姑上前給了她們賞銀。
滿屋子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唯有季嫵興致缺缺的,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她定睛看了趙婆子一眼。
麻姑適時得遣退了其他人。
房中只剩下季嫵,麻姑還有趙婆子三個人。
季嫵壓低聲音說道:“可查清楚季景是真瘋還是假瘋了?”
趙婆子定睛看著季嫵說道:“奴依嬌嬌所言,晚上命人給他送去兩盤菜,一盤餿了的,一盤尚可入口的,雖然他又是哭又是喊的,那盤餿了的菜動都沒動,隻吃了那盤好的,只怕是裝的。”
季景像極了秦氏,人前對誰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背地裡卻是個城府極深的。
季嫵雙眼一眯:“我知道了。”
“阿嫵!”她聲音一落,魏氏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季嫵抬頭看了麻姑一眼。
麻姑轉身去開門。
魏氏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與此同時她還給季嫵帶來好些東西。
她這個人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她之所以被扶為正室都是沾了季嫵的光。
季伯言只是想給季嫵一個嫡長女的身份罷了。
季嫵與魏氏說了一會話,魏氏便回去了。
季嫵定睛看著趙婆子說道:“你去安排吧!斬草除根才能永除後患。”
她說的雲淡風輕。
趙婆子深深地看了季嫵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麻姑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她皺著眉頭看著季嫵說道:“他對嬌嬌來說已沒有任何威脅了,嬌嬌為何還要這樣做?”
麻姑終究還是有些婦人之仁。
季嫵緩緩垂下眸子,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緩緩說道:“我不想來日有任何意外。”
夜深人靜。
麻姑與趙婆子已經下去歇息了。
季嫵已經洗漱過,她轉身正準備上榻歇息。
“嬌嬌。”怎料江風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扭頭看去只見江風從外室緩步走了進來。
江風看著季嫵雙手一叉:“我家郎君聽聞嬌嬌就要變成季家的嫡長女了,特命屬下送來賀禮。”
季嫵定睛看著江風,她揚眉一笑:“郎君的消息真真靈通的很。”
這話落入江風耳中怎麽聽都覺得有些不對味。
在季嫵的注視下,他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個烏黑色的盒子,伸手遞給季嫵。
季嫵看了一眼,伸手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
她面色一沉,陰陽怪氣的說道:“替我謝過郎君。”
江風看了季嫵一眼拱手說道:“屬下告辭!”
他轉身大步走了出去,隨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沒有激起一點波瀾。
“啪……”江風一走,季嫵隨手把那個盒子丟在桌案上。
兩瓶天王補心丸滾了出來。
季嫵嘴角一抽一抽的。
高寅何意?
無非是在嘲弄她。
季嫵看著那兩瓶天王補心丸就來氣,他是高家唯一的嫡子自然什麽都不用愁,處處都有人替他考量。
她把那兩瓶天王補心丹放到盒子裡擱了起來。
她眼波流轉轉身上了榻。
欠著高寅終究不妥,她得盡快還了他的恩情才是。
她仔細把上一世的事擼了一遍。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眼光一凝驟然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記得上一世……
她的機會來了。
索性她也睡不著了,便起身下了榻。
院子裡其他人都睡著了,季蔓穿著寬大的鬥篷,將臉遮的嚴嚴實實的,在於婆子的陪伴下無聲無息的走了出去。
季景被挪到了季家的偏院,只有兩個仆從守著他。
“嬌嬌。”一見季嫵那兩個仆從便退了下去。
季蔓推門走進去。
季景正躺在榻上瘋瘋癲癲的笑著。
季蔓輕聲喊道:“哥哥。”
季景瞬間扭頭朝她看了過去,他眼神清明帶著戒備四下掃了一眼。
季蔓提步朝他走了過去。
“阿蔓,你怎麽來了?”季景皺著眉頭問道。
“哥哥,我來看看你,你暫且先忍耐幾日,過幾日我一定會送你離開季家。”季蔓壓低聲音說道。
她怕季伯言會對季景下手,還是她給季景出的主意,讓他裝瘋賣傻降低所有人的戒備。
季景面色陰沉:“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你可知我有多煎熬,母親如何了?”
季蔓眯著眼說道:“季伯言把母親送到了刑部,母親怕是出不來了。”
“什麽?”季景驟然往後退了一步。
季蔓面容扭曲,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哥哥,我們有今日都是因為季嫵,你切莫忘了誰才是我們的仇人。”
季景面帶殺氣:“我知道。”
季蔓接著又道:“季伯言已經決定將季嫵養在魏氏名下,明日他便會開祠堂上告先祖扶魏氏魏正妻,屆時季嫵便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女了,她可真是算無遺策。”
季景雙眼一眯:“阿蔓,你放心吧!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季蔓滿意的離開了。
今時不同往日,她實在無人可用,只能把希望放在季景身上。
“季嫵,我不會放過你的。”季蔓離開之後,季景一拳砸在桌案上,他臉上滿是殺氣。
他全然沒有發現,他身後多了一個人的影子。
“啊!”一雙手兀的出現在季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