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言還在陪著諸位長老飲酒。
阿瑤和阿喬還在外面等著,寒冬臘月的天兩個人滿頭大汗,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季蔓一進季家。
趙婆子便走了進來,房中只有季嫵與麻姑,兩個人瞬間抬頭朝她看去。
她幾步走到季嫵面前含笑說道:“嬌嬌,一個眉清目秀的青衫男子送季蔓回來的。”
季嫵眼中一亮,她緩緩垂下眸子,她臉上的笑格外陰寒。
上一世,季蔓不是非要嫁給楚辭給她添堵嗎?
這一世,她就成全他們這對狗男女……
回到房間之後,季蔓讓阿瑤給她打了一盆冷水洗了洗臉,不知怎的她臉頰泛紅有些發燙。
楚辭的話不停的在她腦海中回蕩,令得她的心情舒適了不少。
是啊!不要在意別人怎麽說,重要的是她如何看待自己。
她眼神一定,不似前幾日的彷徨與無助。
用晚飯的時候,魏氏親自帶著人給季嫵送來好些東西,還親自給季嫵煲了湯,對著季嫵噓寒問暖了許久才離開。
季伯言心中甚是安慰。
是夜!
季伯言宿在了魏氏房中。
府中其他人都睡下了。
季嫵也讓麻姑與趙婆子回去歇息了。
寒風橫掃吹動的枝頭上的紅梅不停的搖擺,屋裡暗香撲鼻。
季嫵提步下了榻。
外面夜黑風高。
她穿上衣裙,又披上狐裘輕聲喚道:“陸先生。”
“嬌嬌。”季嫵聲音一落,陸離從外室走了進來。
季嫵定睛看著他說道:“勞煩陸先生帶我去一趟刑部大牢。”
如今秦氏被關押在刑部大牢之中,季嫵想去見一見她,順便告訴她一些好消息。
她知道陸離有這個本事,所以都未加詢問。
“是。”陸離微微頷首。
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出了季家,陸離一手抓著季嫵的肩頭,兩個人禦風而行沒有激起一點波瀾,入如無人之境一般進了刑部大牢。
“嗖……”陸離彈指一揮,天牢的幾盞瞬間全部熄滅了。
索性牢裡的犯人此刻都已經入睡了。
陸離自然知曉季嫵是來做什麽的。
他在前引路,季嫵跟在他身後。
秦氏被關押在最後一間牢房。
陸離衣袖一揮,牢房的門便開了。
“誰?”秦氏瞬間睜開了眼。
陸離快如閃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季嫵緩步走了進去。
月色清幽,透過狹小的窗戶照了進來。
秦氏徒然瞪大了雙眼,她眼中滿是驚恐,她死死的盯著季嫵,驚恐之余又帶著滔天的怒火。
她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部擺季嫵所賜。
陸離伸手在秦氏身上一點。
“……”秦氏嘴巴長得大大的,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季嫵漫不經心的看著她,她眸光兀的一寒冷眼看著秦氏說道:“秦氏你也有今天!”
她臉上盡是譏諷。
秦氏僵硬如石的站在那裡,她目赤欲裂的看著季嫵。
季嫵垂眸一笑,她定睛看著秦氏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今日來,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她說著一頓。
秦氏死死的看著她。
在秦氏的注視下,季嫵漫不經心的說道:“魏氏被扶為正妻,而我則成了季家的嫡長女。”
秦氏面色鐵青,她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季嫵笑的越發妖嬈:“哦!對了,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你與虛空道長的那個孽種死了。”
秦氏猛地一怔,整個人猶如驚雷擊身一般,她面容扭曲的看著季嫵,眼中一片森寒,奈何她一下也動彈不得,更發不出一點聲音。
看著秦氏這幅模樣,季嫵心情舒暢的很,她笑靨如花的看著秦氏,又把秦氏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父親命人把他扔到了亂葬崗,你也知道亂葬崗餓狼甚多,只怕此刻季景連骨頭都不剩了。”
秦氏雙目血紅,眼淚瞬間打濕了她的臉。
她哭的悲痛欲絕,看著季嫵的眼中盡是戾氣。
季嫵冷冷看著秦氏,她怎不知秦氏心中的疑惑,她說的乾脆利落:“是我命人殺了季景。”
秦氏瞬間如瘋了一樣,她面容猙獰的看著季嫵,眼中滿是惡毒,恨不得撲上去將季嫵挫骨揚灰。
“這不過是你的報應罷了,你捫心自問這些年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我母親生性溫婉,與人無爭無搶,可你卻獨獨容不下她,令得她血崩而亡。”季嫵眼中一片寒芒,吐出的字森冷刺骨。
秦氏滿目陰霾,她陰沉沉的瞪著季嫵。
季嫵定睛看著她,她雲淡風輕的說道:“你不日便要梟首示眾了,季景也死了,可是你還有季蔓與季州……”
她話隻說了一半,秦氏滿目驚恐的看著她。
她抬頭看了陸離一眼,轉身就走。
陸離提步跟上她的步伐,他帶著季嫵如閑庭漫步一樣出了刑部大牢。
“嗖……”一陣風掃過,大牢裡方才熄滅的蠟燭瞬間全部亮了起來。
秦氏也恢復了自覺,她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在地上。
她雙手撐著地面,嚎啕大哭了起來,她撕心裂肺的喊道:“阿景……我的阿景……”
“大半夜不睡覺,你狼哭鬼嚎個什麽?”隔了幾間牢房,一個犯人衝著秦氏大聲吼道。
“阿景……”秦氏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她一臉絕望,再無半點留戀,狠狠朝牆撞了過去。
“砰……”鮮血飛濺,秦氏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出了天牢,季嫵忍不住拉了一下身上的狐裘。
月殘星疏,朦朦朧朧還有一些霧氣。
轉眼已過去兩日。
秦氏的死沒有激起一點波瀾,即便她已經自戕身亡,可刑部還是將她梟首示眾。
季家沒有一個人去看她,季蔓與季州都沒有去。
秦氏死的格外的淒涼。
這兩日季家格外的平靜。
魏氏找來裁縫給季嫵與季媚做了好幾身衣裙,季茵嫉妒的眼都紅了,顧著李氏的面子,魏氏也命人給季茵做了兩身衣裙。
獨獨沒有給季蔓做。
季媚與季茵做的都是顏色鮮亮的,季嫵做了幾身素淨的。
明日就要入宮參加夜宴了。
季伯言剛剛下朝回來,季嫵便帶著人去了他的書房。
“父親。”季伯言一臉慈愛的看著季嫵,季嫵對著他盈盈一福。
季伯言含笑說道:“阿嫵,有什麽事嗎?”
季嫵柔柔一笑,她抬手給季伯言倒了一杯熱茶,輕聲說道:“父親請用茶。”
季伯言接過茶飲了一口,他笑著說道:“這茶也喝了,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季嫵也不在拐彎抹角,她凝神看著季伯言說道:“父親,明晚就要入宮參加夜宴了,阿嫵想求父親帶著阿蔓姐姐一起入宮參加夜宴。”